破而后立?
原本我已然静如止水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泛起了一丝涟漪。
自从失去一身神级修为这么久以来,要说一点儿不怀念那种云里来雾里去一步十米的感觉,就连我自己都不信。
可我很清楚,失去的就算再如何的懊悔也是没有用的,索性也就渐渐淡了。
而南宫千寿的话,却让我原本绝望的心再度死灰复燃了起来。
希望,那是希望。
俩老喇嘛双手合十,朝我行了个礼,我怀里的小臣儿朝俩老喇嘛道:瑛嘉活佛那里还是要麻烦两位上师安排人去通知一下的,我想在三个月后的伽马老寺中与他一辩。
俩老喇嘛齐应了声,小臣儿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们走吧。
我朝南宫千寿望去,他朝我微微点了下头道:去吧,栀儿那边回头我去说。
我抱着小臣儿转身走出了中厅。
身后俩老喇嘛匍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走出南宫府,我怀里的小臣儿头也没抬的轻声道:一路走一路行,心至诚至。
说完就趴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略微一琢磨,顿时打消了原本准备去取车的打算,抱着她就这么顺着马路朝外面走。
一路走一路行,步伐缓慢的我,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福市城外。
临近傍晚才走入市区,人却早已经腰酸背痛的不行了。
找了家还算顺眼的旅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接着走,就这样一连走了一个礼拜才走出福省境内。
而这期间,小臣儿除了吃饭外,都会趴在我怀里睡着。
三个月后,当我衣衫褴褛的抱着小臣儿站在神山脚下,远远的可见老伽马寺香火鼎盛,信徒延绵数十里,皆匍匐行五体投地大礼前往老伽马寺朝圣。
行至老伽马寺前,远远的瞧见一个看上去十来岁,面色黝黑却身披活佛制袈裟的小和尚站在门前,诸多信徒匍匐在其脚下,希望能得到他的赐福。
我怀里的小臣儿嗯嘤了声,醒了过来,在我怀里蹭了蹭,朝那小和尚看了一眼,对我道:他就是瑛嘉活佛的转世。
说完,她从我怀里挣扎而出,光着脚丫跳了下去,一步十米开外,步步可以生莲。
如此神奇异象,顿时被一些信徒认了出来,纷纷给其让道,匍匐在旁边,高呼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藏语。
虽然听不懂,可我却能从他们崇敬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些什么。
信仰,这是信仰的力量。
小臣儿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了瑛嘉活佛的转世面前,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那瑛嘉转世朝我走了过来。
一直走到我面前,望着我淡然一笑道:许久不见,寿臣看起来心境已入般若了。
我微微含了下身子朝他行了个礼,道:没想到此生还有缘能与活佛再见。
眼前的瑛嘉活佛的转世与小臣儿又有些不同,小臣儿虽然是钱晓芸的转世,可却只传承了钱晓芸的外面与记忆,而眼前的瑛嘉活佛转世却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外貌上看同样只是一位不足十岁的小沙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我面前,所给我的感觉,就是曾经的瑛嘉活佛站在我面前一样。
这样的感觉与视觉冲击力实在令人忍不住感慨神奇。
他朝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容有量,水满则溢,水涸容改,容且增续。寿臣,一时的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持一颗如一的心,很好,很好啊。
说完,他也没给我解释这段话的意思,转身朝老伽马寺的大门方向走了过去,小臣儿站在不远处朝我招了招手。
我朝周围一众对着她拼命磕头的信徒们扫视了一圈后,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老伽马寺里急匆匆的跑出来十几个老少皆有的喇嘛,噗通通的跪在了小臣儿面前,头都不敢抬一眼,跪在地上念诵梵经。
我跟在小臣儿身后,瞧见她抬起手在众多光头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下,一路走一路摸的走进了古老的伽马寺中。
伽马寺中央一口硕大的香炉里堆满了香灰,四周弥漫着浓烈的香火味道。
此前在南宫府上的那俩老喇嘛正恭敬的站在瑛嘉活佛转世的身旁,瞧见小臣儿走近后,匍匐跪在地上。
小臣儿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上前摸了摸俩老喇嘛的光头,随即走进了高耸雄伟的大殿中。
瑛嘉活佛转世则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我刚准备也跟上去,却是被那俩老喇嘛起身给拦住了:施主请止步。
我微微一愣的望着两人,其中一个眉毛通白的老喇嘛解释道:菩萨与瑛嘉上师在大殿中辩论,还望施主谅解。
我点了下头道:上师原谅,是我鲁莽了。
另外一个老喇嘛则开口道:菩萨之前交代过,还请施主与我去厢房换洗沐浴。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应了声,跟着两人朝西侧的一条小道走了过去。
在西侧厢房中,我脱掉了身上又破又脏的外套,放在一旁,随后将里面的众生衣整齐的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钻进了盛满清水的木桶里。
细算一下,从进藏之后,就再也没有洗过澡了,脚下的鞋子也在两个多月前彻底坏了,看了看脚底下生出的老茧,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难道就是心至诚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