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俏厨娘,秀色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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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借你吉言啦。”夏小鱼爽朗地一笑,把盒子交到了刘齐的手中。

“你这一招虚虚实实用得不错。”刘齐突然扯到了另一边。

“你想太多了,我可没刘大人你这样的谋略心计,我不过是做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啊。我们平头百姓,可比不得你们富贵人家,随手就可以掏出几百两银票来,赚点钱可不容易。”夏小鱼揄挪道。

刘齐脸一赧,知道她说的是当初那五百两银票的事,暗暗想,她为这五百两的事情大约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心怀不满……

“可是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得好一些,快活一些。既然这样,反正现在生意不景气,我就正好趁着有点闲功夫赶紧去快活一下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丞相不也说过,要及时行乐吗?我们小老百姓也可以找点乐子啊。”夏小鱼边说话边把桌上理得干干净净,开开心心地拍了拍手道,“明天,我就要去找乐子啦!”

刘齐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愣怔,心里不知道该如何作想,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似乎都被她这一段话诠释得一文不值了。

半晌,他只是哂然一笑,她想的说的做的永远会在不经意之间,让人出乎意料。

周家的马场在距离武陵县十几里面的清江平谷,周兰君和夏小鱼一早坐马车出发,到了清江平谷的时候已将近午时了。

下了马车是一条蜿蜒向上的青石台阶,台阶不长,不过三十四级,两个人拾级而上很快就到了修建在山腰处的庄院。

门口早有一个家仆在等着,引着两个人进了庄子。庄子并不大,占地不过一亩,三进三出的院子,庄子后面便是马厩。

周兰君的三叔周重林年纪大约四十岁不到,中等身材,稍稍有些发福,留着短胡须,脸上总是笑笑的,态度谦和可亲。

周重林早已为两个人选好了马,夏小鱼的是一匹很温顺的枣红色小马,还有一个马 专门跟在边上指导。

周兰君上了马就想放开跑一场,开始还假模假样的在边上随着夏小鱼慢慢遛马,后来忍不住了,对夏小鱼道:“小鱼,你先学着吧,我跑一圈去,这庄子前面有一片沙田,里面的早春红西瓜特别的好吃,我先跑到那里等你,你慢慢来啊。”

“好,你先去吧。”夏小鱼很善解人意地点头。

“照顾好夏姑娘,要是出了差子,鞭子侍候!”

周兰君吩咐了马 一声,脚尖轻磕马肚,一抖缰绳,马象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夏小鱼跟着马 小遛了一阵子,技艺渐渐熟练,马儿也可以小跑起来了,那马 一路跟在她身后跑着,夏小鱼于心不忍,勒住了马缰,放慢了速度,轻头问马 :“兰君她说的瓜园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吧?”

那马 答应了一声,在前面拉着马缰,领着她往瓜园去。

还没走近瓜园,就听到了一片嘈杂的人声。

夏小鱼在马上放眼去看,就看见在一片绿油油的瓜田旁边,两个人正打成了一团,旁边还围着几个人,喊声呼喝声阵阵转过来。

夏小鱼皱起了眉,那两个对打的人中,一个穿着杏红衫子的正是周兰君。

她一抖马缰绳策马跑了过去,那马 吓了一跳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心啊!”

她要是受了伤,自己可是要吃鞭子的啊,马 能不怕吗?

等跑近些,看清情形,夏小鱼松了一口气,明显是周兰君占了上风,压制住了对方,可是她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又紧张了起来,被周兰君压住猛揍的那个似乎有些面熟,她跳下马来,几步跑到面前,扒开人群,仔细去看,果然那人是认得的。

此刻周兰君正用一只膝盖压住那人的背,挥拳在他身上擂了一记,喝问道:“服不服?”

“小爷不服!”那人面朝着地上,犟着头不肯服输。

周兰君一拳又要打下去,夏小鱼连忙喊:“住手,兰君,别打啦!”

周兰君闻声住了手,扭过头看着夏小鱼:“怎么啦?”

“你先住手再说,你先起来啊。”夏小鱼从人群中挤过去。

“这小子偷瓜不说,还生的熟的一通乱摘,糟蹋了我们这么多瓜,我们说他,他还动手打人……活该被我们小姐打!”旁边的瓜农说道。

周兰君哼了一声,但是还是听夏小鱼的收了手,站起了身,对着趴在地上的人道:“起来!”

那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张嘴要骂:“臭婆娘,小爷但凡不死,就跟你完!”

周兰君气得脸涨得通气,大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拿大竹板子来,姑奶奶我要扇烂这混帐的嘴!”

立刻有瓜农答应了一声跑回瓜棚子去了。

“来啊,来啊,小爷怕你就不是英雄好汉!臭婆娘,又凶又泼……疯婆娘,一看就知道没人敢要的母老虎!”

还在不怕死地挑衅……夏小鱼汗都下来了。

旁边的几个瓜农竟然有人低头偷笑。这小子随口胡说,竟说到了点子上了。

周兰君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三叔周重林住在武陵县周家大宅里。

她小时不好女工,也不爱琴棋书画,就跟着住在武陵的周重林学了一身好武功,再大点,性如烈火,脾气火暴,急公好义的作事做派和男人也不相上下,一年下来,与人打架惹的祸也不少,知道她的人背地里都送了她一个绰号,就叫“母大虫”。

因着她的泼辣凶悍出了名,所以已经过了及笄也无人敢上门提亲。

谁敢啊,娶回家去,不是娶个祖宗回去嘛。这一娶回去,“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是铁定指望不上了,动不动她心情一不好,拳头抡起来把自己儿子就揍一顿……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虽然比不上周家大家大户,可自家的孩子也是十几二十年辛苦养大的,谁不心痛啊?

没人上门下贴子提亲,周家也不急。

其实原本还是急的,周兰君的三叔也常忧心地教育周兰君,要习点礼仪诗书,养出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是此时说,不是已经嫌晚了吗?

大家不急,是因为周老太太回家来发过话:谁也别管,实在不行,就当个老丫头养在家里,反正只有我老太婆有一口饭,就有我兰儿一口饭吃!

周老太太都这样说了,还有谁敢有意见呢?

此时夏小鱼见形势越来越不妙,母大虫真的炸毛了,又要扑上去打人,连忙上前大喊了一声:“聂成武!你说完了没?!”

叉着腰尤自耍嘴的男孩子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大眼晴朝这边显过来,这才看见了夏小鱼,又惊又喜地道:“夏小鱼!”

周兰君收住了脚步,皱着眉转头道:“小鱼,你认得他?”

聂成武听见周兰君的话,转头看了一眼周兰君,又回头惊讶地着望夏小鱼:“你居然认识这个母夜叉?”

周兰君怒喝道:“臭小子,还胡说!”说罢又要冲上去动手。

夏小鱼赶紧上前来隔在两个人,手上拽着周兰君的衣袖,然后表情很严肃地看着聂成武道:“小聂,你这样也太不象个男人了,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儿,你打不赢就打不赢吧,动不动就张嘴骂这样难听的话,上次我怎么没把你看出来?”

聂成武被她一句话说得脸一红,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一个女子好象真的有点过头,他偷眼瞥了一眼脸红筋胀的周兰君,眼神飘到了另一边,嘴里不甘心的嘀咕:“她这样真是女的嘛?”

夏小鱼一时无语……好吧,这“死’鸭子嘴硬”的小子,活该被人揍……

“你!”周兰君牙咬得作响,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正好有人拿着竹棚里赶野兔野狗的大竹板子来了,递过来:“小姐,板子来了。”

周兰君头也没转,顺手拿过板子来,冲过去一板子就拍了下去,她的招式极为怪异,聂成武躲都躲不开,一拍子正正打在了腿上,顿时惨叫了一声:“啊~”

要说周兰君虽然火爆,但也不是全无脑子的人,她见夏小鱼认得这男孩子,下手也就没那么重,这一拍子虽然打得肉痛,却不会伤到筋骨,只是样子很难看,血立刻渗了出来,在衣服上染出一抹艳红颜色。

夏小鱼见聂成武吃了皮肉之苦,想想他也应该有所觉悟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嘴上痛快有什么用,这么大的竹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她这才走上前去,拉着周兰君道:“兰君别打了,他是我朋友,年纪还小,说话没轻没重的,你担待着点。这样吧,你们这也叫不打不相识,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劝完周兰君,她又走到正呲牙咧嘴捂着腿跳的聂成武旁边,低声道:“小聂,今天的事完全是你的不对,活该你被人打成这样!你看看人家的瓜田被你毁成什么样,我们小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天灾也就罢了,还要遇到你这样的人祸,你说说谁能不恨你想揍你啊?你自己想想,你该不该挨打?”

“我……也只是想摘个熟点的瓜吃吃……”聂成武顺着夏小鱼的手指看了看叶斜藤断乱糟糟的那一片地方,心里也有些羞愧,低头嗫嗫地道。

“你不会就找人帮你挑,付个钱,好好拿走,不是就没事了吗?偏要弄这一出……”

聂成武的脸一下子红红地,声音低低地道:“我……我的钱被偷了,没钱,口又渴……”说到这儿,他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站在周兰君身后的几个瓜农一眼,“他们骂我,骂得太难听,还要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

夏小鱼也没回头看,皱眉看着他:“你偷摘别人的瓜,有错在先,被人骂几句打几下也不算冤枉你吧?”

聂成武不作声了。他的平时养尊处优,所有人都把他捧着惯着,言出令行,哪有人敢随便忤逆。

这段时间他可算是经历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磨难。先是与侍卫被人劫杀,流落街头,吃了不少白眼歧视,连肚子都吃不饱,幸好遇到了夏小鱼才好歹到了崇州。

可是他玩了几日,又想偷偷地回来找夏小鱼,顺便谢谢她,结果路上又很悲催地被人偷了银子,正在又饿又渴的时候看见一片瓜田,忍不住就上来摘来吃,结果挨了一通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