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还没从自己的回忆中拔出来,现在看着亭亭玉立的瞳瞳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火车站遇到的小女孩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少女,好像神明在变戏法一样,让安铁呆了好一会。
这时,瞳瞳走到了安铁的床边,和洗澡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受到什么影响,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说:“叔叔,你没喝多吧?”
看着对自己笑的瞳瞳,安铁的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在担心瞳瞳和自己此后会尴尬一段日子,安铁暗自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看来还是自己的内心不够纯净。
安铁坐起身往床里挪了挪,靠着床头笑了笑,然后对瞳瞳说:“没事,丫头,你怎么还不睡觉?”
瞳瞳用手弄了一下头发,然后说:“头发还没干,叔叔,你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行吗?”
安铁想了想说:“好吧,我就给你讲讲。”
瞳瞳穿的是红色吊带的睡裙,这种鲜艳的张扬的红色一直是安铁喜欢的,安铁仔细想了想,记忆中瞳瞳似乎没穿过颜色过于鲜艳的衣服,看来瞳瞳真的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此时,发稍上的水滴在瞳瞳的肩膀上,然后再顺着胳膊淌下来,突然窗外一阵凉风吹进来,瞳瞳身上的香气占住了安铁的鼻息。
滨城的夏天,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除非是到了盛夏,否则晚上还是要加点衣服的,瞳瞳刚洗完澡,穿的又比较少。安铁看见瞳瞳被那阵凉风吹得缩了一下脖子,于是便拉过来一个枕头,放在自己旁边床头的位置,说:“丫头,有点凉吧?靠这坐吧,能舒服点,再盖上点被子,小心着凉。”
瞳瞳开心地爬到安铁身边,然后挨着安铁躺了下来,安铁把被子盖在瞳瞳的身上,然后努力搜寻着自己的童年记忆,瞳瞳歪着脑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安铁等了半天,安铁也没想好到底给瞳瞳讲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安铁还是没有头绪,瞳瞳有点着急了,摇着安铁的胳膊,撅着嘴说:“叔叔,你可是答应我的。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初恋吧?”说到这里,瞳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安铁看了看瞳瞳的可爱模样,实在不忍心扫了这丫头的兴致,于是摸了一下瞳瞳的头,笑着说:“行啊,丫头,学会挖别人的隐私了!好吧,让我想想。”
在安铁的记忆中,自己似乎没有过别人眼里所谓的初恋,安铁小时候是个很调皮的孩子,那时候武侠片风靡全中国,学校的男孩子一聚在一起就谈论武功、秘籍、门派啊之类的话题,一天到晚想着能偶得一本《九阴真经》一样的武功秘籍,然后躲在那个山洞里偷偷练习,有朝一日练成天下第一高手,一出山就能名满江湖。安铁记得小时候有一个一起玩的朋友,在看了《少林寺》之后一心想去少林寺学武功,自己偷偷去了河南的少林寺,去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电影里演的样子,那里的和尚根本就不练武,后来一路讨饭才回到家。那时的安铁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很好笑,看来那时候的孩子还真是没现在的孩子聪明。安铁在青春期的时候,把满腔热情都洒在了练武打架上,根本没心思与女孩子调情啊,即使有女孩对自己有意思,安铁也傻乎乎以为只有功成名就了才可以考虑儿女私情。
想到这里,安铁的心里不住骂自己“傻逼”,连段初恋都没混上,看来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哪像现在的孩子,小学就知道传纸条,看****了。安铁又想了半天,独自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躺在身边的瞳瞳又看了看安铁,可是她这次似乎很有耐心,一副等到底的样子。
瞳瞳安静地挨着安铁躺在那里,被子从腰部往下盖着,头发不时甩到安铁的胳膊上,潮湿的头发贴在安铁的皮肤上,凉丝丝的,同时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让安铁觉得很舒服。安铁把身子又往上移了移,一不小心碰到了瞳瞳的大腿,马上像触电一样弹开,偷偷看了一眼瞳瞳,瞳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还在等着听安铁的故事,安铁自嘲地想:“操!我他妈怎么了?”
安铁最后决定编个故事给瞳瞳听,于是便说:“好了,我现在开始讲了,要是你觉得没意思可就不怨我了啊?”
瞳瞳一听,高兴地点点头,揽住安铁的胳膊说:“叔叔的故事肯定有意思,快讲啊!我都快等睡着了!”
安铁摸了一下瞳瞳的脑袋,缓缓地说:“叔叔的初恋是在15岁的时候,那时候叔叔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小泵娘,学习也特别好,可是叔叔那时却很调皮,总是捉弄那个女孩。不是把女孩的橡皮弄碎了,就是拽那个女孩的头发,可是那个女孩从来也没责怪我的意思,也不向老师去告状。”
听到这里瞳瞳说:“她真是个好女孩,叔叔太不应该了。”
安铁笑了笑,心想,看来自己编得很成功,便继续说:“有一天,下大雨,我没有带雨伞,所有的同学都走光了,我呆呆地站在大门口等雨停下来,那时是秋天,风很冷,雨也很凉,我冻得要死,就在这时,我看到雨中走来一个女孩,拿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原来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同桌,她走过来后给了我一把黑色雨伞,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看着她消失在雨里的背影,当时心里特别感动。原本我打算第二天把雨伞还给她,再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看见那个女孩。”安铁讲着讲着,突然心里感觉有些惆怅,这样一来,就把这个故事显得更真实了。
瞳瞳躺在安铁的旁边认真地听着,目光开始变得忧郁起来,轻声地问:“那后来呢?”
安铁说:“后来我问了老师,老师说她得了一种很难医治的病,要去大城市治疗。”
瞳瞳紧张地问:“什么病啊?怎么会治不好呢?”
安铁看着瞳瞳认真的样子,又不好说是自己瞎编的,于是继续胡诌说:“好像是白血病吧。”
此时瞳瞳的眼圈有些发红,脑袋靠着安铁的肩膀说:“那真是太可惜了!叔叔,你觉得她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