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和柳如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柳如月趴在安铁耳边,小声说:“我们先出去吧。”说完,柳如月拉着安铁的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安铁感觉到柳如月的手心有些潮湿,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安铁和柳如月沿着温泉山庄里的小路走到一个海滩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夜晚的风柔和地吹拂着,带着咸涩的潮湿,柳如月那头卷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安铁和柳如月在海边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有提刚才碰到的那一幕,虽然海边很暗,但借着别墅区的灯光安铁还是能感受到柳如月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夜晚的大海散发着神秘而幽玄的气息,这片在白天蓝得有些忧郁的海水,一到夜晚就会变得狂躁起来,在海面上掀起风浪和怒吼,然后把余波带到岸边,告诉人们它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禁区。
安铁望着远处海面,海面上的渔火摇晃明灭着,像人的心,无所依凭,孤单摇摆,这茫茫无际而深不可测的大海何尝不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呢,就像一座座繁华空洞的城市,人活在哪一个角落都是那么渺小、那么卑微。
安铁和柳如月沿着海边走了一会,柳如月开口说:“咱们坐一会吧,我有点累了。”
安铁说:“行,往上走走,上面的沙子是干的。”说完,安铁带着柳如月走到地势高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安铁从裤兜里掏出烟,拿出一根正要点的时候,柳如月把手伸过来说:“我也来一只。”
安铁顿了一下,又从烟盒里拿出来一支递给柳如月,一边给她点烟一边说:“我还不知道你会抽烟啊,我觉得女人还是不抽烟好,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女,呵呵。”
柳如月吐了一口烟,说:“以前也不抽,最近才学会的,我觉得抽烟倒是一个解闷的好方法。”
安铁看了一眼柳如月,柳如月正望着远处的海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用纤细的手指夹着烟不住地往嘴里送。安铁也看向大海的方向,说:“你今天不对啊,遇到什么事了吗?”
柳如月轻声笑了笑,说:“没事,我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有事也是自己找的,坏事经历的多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你想什么呢?一直也没见你说话。”
安铁说:“没想什么,觉得这里很安静,不想打破这种宁静的气氛,尤其是跟美女一起在海边散步,紧张的啊。”
柳如月扭了一下头,看着安铁说:“别老叫我美女好不好?叫我如月吧。”
安铁笑着说:“好好好,我还有哪里不对的,都说说,我现在就改,行不?”
柳如月娇笑着看了一眼安铁,说:“你倒是好脾气,我觉得秦枫找了你真是很幸福,我现在都有点嫉妒她了。”
安铁一听柳如月提起秦枫,脑袋里马上又出现了昨晚的香艳迷乱的场面,深吸了一口烟,看着远处,没说话。
柳如月似乎觉察到安铁的情绪变化,沉默了一会,说:“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好像也有心事啊,能和我说说吗?”
安铁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对了,如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有这么多机会,你难道不考虑一下?”
柳如月听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什么机会,说白了还不是看你年轻漂亮,让你做个花瓶什么的,其实我参加这次比赛主要是想多看看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特别踏实,你有些地方和我爸爸还真有点像。”
安铁看了一眼柳如月,笑着说:“操!你也太打击我了,你要说我像你初恋情人啥的我还能高兴高兴。”
柳如月掩嘴笑道:“你这个人长得虽然不老,可我觉得你的心态倒挺老的,和你的年龄差距太大。”
安铁听柳如月这么一说,赶紧问:“是吗?你这么认为?”
柳如月想了想说:“是啊,明摆着嘛,比如说你跟一个美女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也不干只跟人家聊天,这样的小伙子能有几个呀?你说你的心态像还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吗?”
安铁笑了笑,没说话,又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此时,海面上的潮水似乎平静了一点,海浪轻轻地涌在沙滩上,像一石巨大的手掌在轻柔地抚摸着情人的皮肤。安铁和柳如月坐在沙滩上,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等安铁手里的那只烟抽完,柳如月开口说:“安铁,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实话。”
安铁被柳如月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一愣,干笑着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柳如月把腿蜷了起来,用手臂抱着双腿,短小的裙子一下子就缩到了大腿根,柳如月白皙浑圆的大腿一下子就跳进了安铁的视线,柳如月把下巴放到膝盖上,缓缓地说:“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安铁沉吟了一会,说:“我觉得你是个挺好的姑娘,就是太要强了,其实你完全可以从现在的困境当中挣脱出来,把心理上的包袱卸掉。”
柳如月抬起头,看了看安铁,眼睛里似乎含着泪光,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自找麻烦是吗?”
安铁赶紧道:“如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应该把你自己解脱出来,别老想着报复,你觉得这样做值吗?你有很好的条件,没必要为了报复王贵让自己活得这么痛苦。”
柳如月听完安铁的话,情绪很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安铁说:“你知道被一个你很恶心的人强奸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被强奸你的人侮辱而不能反抗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的父亲被强奸你的人逼死是什么感觉吗?其实你一直很瞧不起我对不对?我为什么不报复?我为什么不能让强奸我的人受到惩罚?你告诉我,什么是解脱?你难道让我看着王贵继续逍遥快活就叫解脱吗?”说完,柳如月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知道。”
安铁愣愣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柳如月,心里的感觉很复杂,这个备受伤害的女人,她的心忍受着那么多的煎熬,可自己居然连抱一抱她的勇气也没有。是的,安铁也认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安铁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连自己的生活都乱成的一团,他也无法告诉柳如月怎样才能解脱。
说到底,在都市生活的人都是被囚禁起来的囚徒,他们在貌似天堂一样的都市里过着隐忍而可悲的生活,他们的欲望似乎永远也得不到满足,总有令他们困扰的事情萦绕在他们周围,让他们一再沉沦而不知悔改。对于别人的生活,安铁只是一个旁观者,人与人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透明而坚硬的物体,你想靠近却只能被这堵无形的墙给弹回来,结果反而触到自己的痛处,让你痛得无暇再顾忌别人。
安铁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柳如月好一会,才从自己的痛楚里醒过来,站起身走到柳如月身边,弯下腰,用手轻轻拍了拍柳如月的肩膀说:“如月,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想哭就可吧,哭出来心里还能敞亮点。”
安铁说完,柳如月站起来,抱着安铁哭着说:“我该怎么办?安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安铁抱着哭得浑身颤抖的柳如月,轻抚着柳如月的脊背,任由柳如月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着,柳如月的哭声在海浪的喧嚣里像潮水一样被无边的大海淹没,被冰冷的都市淹没,安铁感觉肩膀上的眼泪越来越凉,凉得自己直想发抖。
柳如月哭了好长时间,突然间没声了,松开安铁,嗓音沙哑地说:“安铁,你想游泳吗?”
安铁又被柳如月问得一愣,顿了一下说:“游泳?”
柳如月看着安铁点点头,说:“对,就在这个海里。”
安铁说:“别闹了,现在的海水太凉,身体受不了。”
安铁的话音刚落,柳如月就转过身,开始脱衣服,安铁讶异地看着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海里走的柳如月,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柳如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迈着缓慢的步子,完美的裸体再加上那头海藻一样的长头发,在灯光和大海的衬托下像一个神秘而妖媚的海底精灵,让安铁竟看得忘记该做什么了。
这一刻发生得有点突然,安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盯着海水一寸寸没入柳如月的身体,整个画面在月光与海水的配合下,像一个神圣的仪式一样,让安铁的脑子一阵恍惚。
当海水没过柳如月的肩膀时,安铁才反应过来,赶紧向柳如月奔去。
安铁一下到海里,冰冷的海水就把安铁包围起来,安铁快速游到柳如月身边,此时,柳如月只剩下头发还飘在海面上,安铁想把柳如月抱起来,却发现柳如月已经不在原地了。
安铁心里一着急,潜进海水里胡乱摸索着,就在这时,安铁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