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慕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不是最怕黑的吗？那你……”
靳溦溦双手抱住头，郁闷地说：“就是啊……所以……所以我就……”
“就窝在他怀里一晚上是不是？”苏慕肯定地看着她说。
“是……”靳溦溦很没有骨气的承认了。“我要是知道那晚停电，坚决不让他来我家。”
苏慕“噗嗤”一声笑出来，“得了吧，要是没有他，你一个晚上不用睡了。”
靳溦溦一个猛扑在苏慕身上，恶狠狠地说：“你一定要保密听见没有，也不许跟云舒说，更不许去问卫浅！”
“好好，我不会的，我保证。”苏慕举手发誓。靳溦溦这才放过她。
终于熬到第一天赛事全部结束，苏慕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食堂这个时候显然是没饭了，师华的传统就是饭要用抢的。苏慕自认抢不过高一的新鲜血液……
没办法，出校门去买点吃的吧，走读小区后街的炒饭还行。苏慕拎上包，慢慢悠悠地往外晃。斜阳半落，淡金的晚霞似新娘的裙摆，在天空铺洒开来。
“叮叮——”苏慕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新消息。
洛老师。
“苏慕同学，可以帮我带份晚饭吗？我在办公室等你。”
晚饭？老师还愁饭吃？苏慕转转眼睛，还是给他回了一条。
“炒饭可以吗？”
很快有了回复：“可以。”
十五分钟后，苏慕敲了敲203的门。
“进来。”温和如清风的声音。
一瓶冰红茶被立到洛凡生的桌上，“晚饭来了。”苏慕把一个打包碗推到他面前。
男人笑了笑，把冰红茶握进手里。“还有饮料啊？”
“光吃饭太干了嘛，怕你噎着。”
“注意用词。”洛凡生推了推眼镜，取出筷子开动。
“喔。”
苏慕坐到许立的位子上，也准备吃饭。眼光一扫，看到角落里立着的相框。复古的风格包着简洁的几何线条，照片里一个长发女子正依偎在许立身边幸福地笑着，再往下看，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笑嘻嘻地咧着嘴。
全家福啊……苏慕暗暗点头，班主任的老婆挺美呀。眼睛……像两颗大葡萄。
“你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对于眼睛的描写只有葡萄？”洛凡生冷不丁飘来一句话。
苏慕一口饭噎在了嗓子里，她只是想起了最近看的一本叫《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的书，女主很爱吃葡萄，才下意识接上的。
再说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不就是葡萄的样子么。
苏慕其实很想解释，可是她现在正忙着跟米粒们作斗争，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用手顺气。
洛凡生看苏慕的脸色慢慢变红，连忙起身过来给她轻轻拍着背，另一只手在苏慕胸口由上往下揉着。
苏慕觉得有个大石头终于从她狭窄的食道里下去了，然而胸腔里被硌得生疼。
洛凡生看苏慕不再皱眉，才慢慢止了动作。手掌下渐渐感觉到柔软，轻轻按一按，还有一点弹性，心下愉悦起来。
苏慕缓过气，觉得胸口暖融融的，舒服多了，低头一瞧，一只大手横覆其上，修长的手指晶莹玉润，根本不像个拿粉笔的。
不不，关注重点不应该在这里……苏慕向后一靠，避开洛凡生的手，胸口骤然觉得凉了许多。倒是……有点空落落的。
“我好了，谢谢老师。”苏慕扭过头看向窗外。
洛凡生看了看自己的手，自然地收回来，拧开了冰红茶递给苏慕。
“喝一点，顺顺喉咙。”
“这是买给你的。”苏慕说。
“看来你是更希望我帮你再揉一会儿。”洛凡生漫不经心地说。
苏慕于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地闷了一口冰红茶。
“听说每到运动会学生就在操场上放孔明灯是不是啊？”洛凡生放下筷子，优雅地擦擦嘴。
“嗯，去年看到了，有几十个人放吧。”苏慕也停了筷子，边系打包袋边说。“不过我只看到休息的时候，晚自习可能也有人悄悄放吧。”
“你放过吗？”
“放过，在外婆家。但是学校里还没有。”苏慕拎起袋子走到洛凡生桌前，把他收拾好的纸碗一起拿着。
“放着吧，一会儿我丢。”洛凡生抬了抬下巴。
“不用了，我反正也是要经过垃圾桶的。”苏慕走到门口，又转身准备去拿冰红茶。
“不是买给我的吗？”洛凡生挑挑眉。
苏慕微怔，可是她已经喝过了呀。
“去吧，它你不用管了。”洛凡生看了一眼冰红茶，又看了一眼苏慕。“回去自习吧，眼保健操的时候我在检录处等你。”
检录处？苏慕眨了眨眼睛。
“既然你没有在学校放过孔明灯，那就跟我一起放吧。”洛凡生身子一歪，从桌下拿出一个扁平的黄色物体，外面是塑料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