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好不容易才帮女儿买到了一张周杰伦的签名CD,从此她可神气了,上学的时候,CD一定放在书包里,说要拿去给同学们看看。我不知道小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耐心,把一张光盘反反复复听了无数次,她不腻,我都腻了。很想叫女儿换一张光盘,但知道她不会答应,也就不管她了。
吃饭时,女儿才关掉音乐,从书房里走出来,嘴里还哼着周杰伦的歌。
小女孩的心思就是这样,追星,喜欢流行的东西,几乎每个小女孩都有一个偶像明星。女儿不准我说周杰伦的坏话,甚至不准我说周杰伦的歌不好听,在她看来,周杰伦的一切,都是好的。
“宝贝儿,你了解周杰伦吗?”我小心地问女儿。
女儿回答说:“当然了解!难道你不知道周杰伦是我的偶像吗?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偶像也不了解呢?”
“那么,你知道周杰伦的奋斗历程吗?”我又问。
这个问题把女儿难住了,周杰伦出了多少张CD,周杰伦最喜欢什么,周杰伦的成名曲是什么,她都知道,唯独不知道周杰伦的奋斗历程。几乎所有喜欢周杰伦的小女生,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看着女儿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样子,我忍住笑,说:“宝贝儿,需要妈妈告诉你吗?”
女儿显然有点不服气,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用!”
“那好吧!不过,你随时可以问我的。”我说。
女儿不时地抬头看我,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等到吃完了饭,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妈妈,周杰伦的奋斗历程是什么样的?”
我笑着告诉她,周杰伦本来只是餐厅的侍应生,但是他在逆境中自强不息,一边工作一边自学音乐。有一次,周杰伦的心情不错,他双手托着一盘菜,边走边听歌,一不小心竟与一位女服务员撞了个满怀,把菜洒了,还把女服务员的手烫伤了,结果不但被批评了一顿,还被罚了2000元台币。不过,命运并没有亏待周杰伦,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渐渐在乐坛崭露头角,并且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
女儿很安静地听着,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爬到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也要向周杰伦学习。”
“嗯,这个想法很不错,支持!”我说,“追星其实是可以追出新意来的,就像周杰伦,你不但要了解他出了多少张CD,他喜欢什么,更要了解他的奋斗史,要不然你是无法走进他的心灵世界的。”
“OK,妈妈,我越来越崇拜周杰伦了,再帮我买他的另一张签名CD,行吗?”
我一下子傻了眼。
追星当然可以,但是怎么追可有点名堂。
可爱的缺点
星期天早晨,我敲响女儿的房门:“亲爱的小宝贝儿!起床吃早餐啦!”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叫女儿起床,可是女儿还是没有半点声响。没办法,只能采取老办法——破门而入。
“真讨厌!难得周末,也不让人家睡个懒觉啊。”女儿睡眼惺忪地嘟囔。我直接挠她的小脚板:“呵呵,我叫你懒!不吃早餐怎么长得高呢?”这是我对付女儿赖床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人家真的很讨厌这么早就要爬起来嘛。”女儿爬起来找衣服,还在发牢骚。我到厨房端早餐。
我已经习惯女儿的周末综合征。她喜欢睡到自然醒,如果被我强行叫醒,就会蔫蔫地嘟囔半天。起床的时候,她像节肢动物一样一节一节地叫醒自己的身体。比如先花一分钟抬头,再花三分钟撑起上半身,再花五分钟站起来穿衣服。没有十分钟的过程,她不可能完成“起床”的艰难任务。
“宝贝儿,你知道吗?如果你起床的动作干脆一点,起床的时候牢骚少一点,会更可爱。”我以动人的话语诱惑她。谁知道,她竟然不吃这一套:“人家喜欢这样嘛。如果我按时迅速地起床,而且醒后不对我的小床表示任何的不满,那还是你的女儿我吗?”
我一惊。这小家伙,居然这么直言不讳!
“看看你的表情,别这么吃惊好不好?”女儿不以为然,“我知道真话一般都不好听。可是,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我为女儿的周末综合征头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想向妈妈级的朋友们取点经,要是有什么对付女儿这个顽症的紧箍咒就好啦。谁知道,一打听,居然几乎每个朋友都面临这种难题。
“其实,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你的女儿最终还是按时起床吃早餐,何必还对起床的过程耿耿于怀呢?这是真实的缺点,其实挺可爱的。”
真实的缺点,真的很可爱吗?
一天中午,女儿正在做作业。我在书桌前写一份报告,由于习惯了在电脑前打字,一下子用钢笔写字,居然有点“执笔忘字”的感觉。我转身问女儿,悠然的“悠”字我写出来怎么有点不太像呢。她探头过来一看,笑得脖子都歪了:“妈妈!就是这么写的呀!老天,我简直快要崇拜你了!”我佯怒,她赶紧收起笑脸,认真地说:“妈妈,其实最可爱的人不是完美的人,而是有真实缺点的人,像现在的你。”
真的,有时真实也可以让缺点变得可爱!
有时真实也可以让缺点变得可爱!
母女三人行
母亲病了,我和女儿回去看望她。
母亲躺在病床上,眼睛深陷,脸色苍白,一副病蔫蔫的样子。医生说,母亲的病是老年病之一,最好的办法不是吃多贵的药,而是好好地疗养。言下之意,母亲的病已经不能依靠药物医治,只能尽量舒适地安度余年。
女儿很少看到外婆生病。在她的印象里,外婆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说话声音大,连她打屁股的力气都比别人大。没想到“凶巴巴”的外婆居然也会有气无力。她小声地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生外婆的气了,像舅舅和舅妈一样照顾外婆。”母亲喜欢男孙,曾经对外孙女存有偏见,所以过去女儿不乐意对她太亲近。她的病态,牵动了女儿怜悯的神经。
我们只有不多的假期,能够照顾母亲的时间并不多。每天,我和女儿都早早地起床,给她洗脸,熬稀饭,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然后给她清洗换下的衣服,再陪她聊天。生病的人心情都不好,女儿给她说笑话,讲学校里好玩的故事。
一天傍晚,母亲突然想到附近散步。在我们几家人的精心照顾下,她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可是,外出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开始我们并不同意。女儿提议:“妈妈,外婆在家一定闷坏了。我们就带她出去透透气吧。”经过商议,我们觉得让老人家活动活动也有利于康复,于是决定由我和女儿陪她外出。
我和女儿扶着母亲慢慢地走在附近的街道上。黄昏的街道很安静,光线柔和地洒在母亲饱经沧桑的脸上。我的心变得很柔和。曾经,我也是小女孩,常常扯着母亲的衣角撒娇。现在,我也成为别人的母亲,衣角处也被一双小手拽着,可母亲已经垂垂老矣。我一手拽着女儿的手,一手扶着母亲。走过人行道时,女儿挣脱我的手,坚持守护在外婆的另一边。她比我当年懂事。
回家的路上,母亲想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据中医学理论,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可以疏通脚板的筋血,也就是所谓的理疗。我不想扫母亲的兴,可是女儿的提议,让我左右为难。女儿想走小河边的小路,理由是天快黑了,走小路不但可以看河岸夜景,还可以快点到家。母亲迁就外孙女,改变主意走河堤。
我暗示女儿:“如果做一件事情只有不多的机会,而做另一件事情的机会还有很多,你会怎样选择?”
“当然先做机会不多的事情。”女儿爽快地回答。
“那么,你看夜景的机会还有很多,可是外婆走鹅卵石小路的机会却不是经常有。我们现在该走哪条路呢?”说得如此明白,女儿怎会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她笑笑,拉起外婆的手回答:“走鹅卵石的小路吧!”
就这样,我们陪着母亲走得很慢。女儿突然说:“这里三个人走路,却有两对母女噢!”我笑,母亲也开心地笑!
如果做一件事情只有不多的机会,而做另一件事情的机会还有很多,你会怎样选择?当然先做机会不多的事情。
“害羞”的小帮手
一个远房亲戚进城办事,特地来看望我们一家。他送给我们很多土特产,还有一只自家养的活土鸡。
土鸡在阳台喂养了好几天,散发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我和先生商量着是不是送到市场去,请人帮忙宰杀。女儿说:“我还没看见过杀鸡呢。这次正好有机会。”
于是,我们决定在家里的洗手间杀鸡。
先是烧水。我准备了一锅滚烫的开水,然后请先生磨菜刀。先生抓鸡头时,我负责抓鸡翅膀,女儿负责抓鸡腿,防止鸡在被杀时挣扎不休。
先生在鸡脖子处拔了一撮毛,土鸡痛得不停地挣扎。“鸡呀鸡,你乖一点噢,一会儿就不再有痛苦了。”女儿念念有词,好像杀鸡是一种罪过。
先生麻利地挥刀,鸡血顺着伤口往下流。土鸡使劲地蹦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碗里很快装满大半碗鲜红的鸡血。
先生把土鸡放进装满滚水的锅里。鸡的每一寸皮毛很快被开水浸透。大概过了五分钟,先生提起僵硬的土鸡,把开水倒掉,在空锅里拔鸡毛。
“爸爸,我也要拔!”女儿让我挪一下位置,积极地捋起衣袖做小帮手。我站在一边,笑着看父女俩愉快地合作。
“呀,还有小鸡蛋呢!”土鸡的肚肠边,几颗发育成形的鸡蛋连在一起,嫩黄嫩黄的,还带着几许血丝。这是很有营养的鸡蛋,比生下来的鸡蛋还要美味。
女儿平时就很喜欢吃鸡肉,今天的鸡肉是大家的劳动成果,有她的一份功劳,我猜她一定会胃口大开!“宝贝儿,妈妈给你留着它们,等一下做成最好吃的美味,嘉奖‘小帮手’好不好?”
我没有辜负女儿的厚望,把土鸡分成两份,一份炖汤,一份做成女儿最喜欢吃的咖喱鸡。
谁知道,才吃一块,女儿就皱起眉头。
“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不是。你做得很好。”
“今天辛苦啦,小宝贝儿,多吃一点!”我给女儿夹了一块鸡肉,希望她多吃一点。
“谢谢妈妈。可是我的胃口好像不是很好,别再给我夹了。”
奇怪,刚才看起来她的兴致很高嘛,怎么突然胃口不好了呢?我和先生都觉得疑惑,不过既然女儿都这么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直到吃完饭,女儿像个害羞的小客人,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夹鸡肉。整顿饭,她吃得很简单。
看完电视,即将休息。我问女儿:“宝贝儿,今天的鸡肉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妈妈向你道歉,下次一定改进。”
“不是啦。其实你做的鸡肉真的很好吃,我不想吃鸡肉是另有原因的。只是刚才你们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我不想影响你们的胃口。”女儿坦白地说:“因为拔了鸡毛后我的手一直有一股味道,只要我把鸡肉送到嘴边都会闻到。那味道真的不好闻,有几次我都差点想吐了。”
我把她的手举到鼻子边嗅,真的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生鸡肉特有的腥味。难怪女儿不想吃鸡肉。“你没用洗手液洗手吗?”“洗了!我还特意在水龙头边洗了好几遍呢!”
啊!我忘了告诉她,一定要用温水加洗手液才能去除腥味!
“老师和书本都没说过怎么清除手上的腥味。看来只做书呆子是不行的呢。”女儿自嘲。
报纸上经常刊登,现在的小孩只知大米是从机器里出来的,猪肉是从市场买来的,却不知生活的原生状态。看来,不只该让女儿参与杀鸡,以后还该让她多参与点别的。
报纸上经常刊登,现在的小孩只知大米是从机器里出来的,猪肉是从市场买来的,却不知生活的原生状态。看来,不只该让女儿参与杀鸡,以后还该让她多参与点别的。
外婆来了
女儿不太喜欢外婆,因为外婆太传统。外婆比较偏爱她的几个孙子,所以,一直以来对女儿都不是太在意。可是,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不理她。女儿一般不去外婆家,但却不能阻止外婆来我们家。
外婆来我们家之前,我就交代先生及女儿,外婆年纪大了,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要尊重体谅她。女儿撅起嘴巴抗议:“妈妈,外婆又不喜欢我,我可不可以去同学家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