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维也纳,离开了那如痴如醉的温柔乡,张天一马不停蹄的直奔法国,绕过南部交战地区,从北线经比利时至法国。
由于此时普法两国处于交战状态,张天一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而是秘密的前行。
直到凡尔赛宫,张天一才递交了国书,表明了自己公使的身份。
原本以为还要等待许久,而当天下午,张天一意外的受到了拿破仑三世的召见,而且是在其朝会之上。
张天一衣着宫廷盛装觐见,而同样盛装出席,一脸威严的拿破仑三世似乎有意在抬高身段,一副好像接收普国战败国书的样子,而两旁的大臣们也以傲慢的姿态冷观着这个来自弱小普国的公使。
走在这些冷眼相对的大臣们中间,张天一丝毫不以为意,不卑不亢的走到拿破仑三世近前,以君臣礼仪拜见的同时,再次递交了正式的国书。
拿破仑三世接过国书后,根本没有看书中的内容,有些蔑视的说道:“普国终于有所觉悟了?我的条件只有一点,称臣、赔款。”
张天一看着这个拿破仑家族的嫡系皇帝,已完全没有了当年拿破仑大帝的气概,如此盛气凌人反而显现出自己内心的脆弱,法国的衰败看来和这位有名无实的皇帝分不开。听到此言,张天一之前预料过可能受到的强硬态度。十分从容的说道:“陛下,普国贫穷,无钱可陪;普人傲骨,不能折腰。”
拿破仑三世大怒道:“那你来此作甚,我们柏林城见。”
张天一听此,居然更大声的笑道:“悲哀啊,陛下以为会直捣黄龙,岂不知自己离死不远了。”
没等拿破仑三世反驳,张天一紧接着说道:“法兰西虽然强大,但却外强中干,克里米亚之战尚在鏖战,帝国精英损失殆尽,又与英国为苏伊士运河归属及海上霸权的长期争夺,如今奥地利帝国有意调节,我国也远罢兵停战,陛下妄自尊大不惜要亡我普国,试问你有此实力?一旦我普奥联手,再加上俄国牵制,陛下,切不可重蹈你叔父的覆辙,再成法兰西的罪人。”
拿破仑三世大怒道:“你敢如此无礼,来人,给我将其拿下绞死。”
张天一微笑着向两个怒气冲冲直奔自已而来的宫廷侍卫摆了摆手道:“陛下三思,我死不足惜,而因此引发的后果?方才言语,微臣冒昧,罪该万死,一会引颈就戮不劳陛下动手,而临死之前,还请陛下听我说完下言。”
拿破仑颜色稍缓,哼了一声。
张天一恭敬的说道:“陛下,此次普法之战,原本误会,我普国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挑战法兰西的霸权,如此以卵击石确实有我们的苦衷。”
拿破仑三世道:“什么苦衷?”
张天一说道:“苦衷是我普鲁士夹在奥地利帝国和您法兰西帝国的中间,左右为难,处处受制。陛下,我普国现在,国微人稀,农工衰弱,饱饭尚且难保,何来出兵挑起事端?”
拿破仑三世道:“你的意思是奥地利指使你们对我开战?”
张天一说道:“不是指使,而是威胁。前日我军南下不到五日,原本我普鲁士国王没有下达作战命令,而奥帝国以我国出兵缓慢为由,派遣东德意志的乱军攻我柏林,以至于我险些灭国。且在我国境陈兵十万,以此迫使我国开战,目的就是趁克里米亚决战之时,趁机削弱法国。一旦贵国对我用兵,则奥国势必出兵,迫使贵国两线作战,进而挑战法兰西在欧洲的霸权。而这霸权与我国何干?
陛下,作为普国的全权公使,我国愿意立刻停火,收兵柏林,莱茵河地区不设士兵布放,同时承认法兰西欧洲霸主之地位,并承诺永不予贵国为敌。”
拿破仑三世换换坐回了皇位,缓缓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张天一说道:“如果陛下势要灭我普国,我们将不得不捍卫我们仅剩的尊严,您得到的只能是八百万颗断头和一片焦土,而贵国也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英明神武的我的陛下,您会如何裁决呢?”
拿破仑三世看了看一旁的内阁首席大臣,目光的交流中,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后说道:“你先退下吧,我会尽快答复。”
张天一恭敬的深施一礼道:“陛下,我们普国将在三日内停火撤军,再不南下。”
拿破仑三世摆摆手,态度略显平和。
张天一成功的转嫁了危机,虽然手法有些卑鄙,但此时普国的相对弱小确实提供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政治目的的达成,原本就充斥着阴谋诡计,结果是唯一的真理。
就这样,凭借着奥帝国的介入调停和张天一巧妙的外交转化,普法持续了七个月的战事停火了。
回到国内的张天一受到了腓特烈国王及大臣们的盛情迎接,制止了毫无意义空耗国力的战争,终得喘息之机发展国力,这些功劳,此时就完全记在了张天一的身上。
腓特烈在朝会之上高兴的说道:“史密斯,这次你的外交斡旋十分成功,我很是满意。今赐封你为不莱梅公爵,中将军衔,陆军部长兼总参谋部参谋长。”
在场的王后大臣们都表示了祝贺,这其中包括了从前线归来的威廉亲王。他指挥的此次普法的军事冲突,虽然最终以停火撤军结尾,但是普军在对阵法军的过程中,战力不强、军心涣散、毫无章法,以至于在七个月的交战过程中,普军损失惨重,尤其是威廉亲王麾下的嫡系部队,损失尤为惨重。如果不是及时停止,普军很有可能遭遇全军覆没。
对此,看过战报的腓特烈国王对这个一贯掌军的主帅颇有微词,而且之前乱军攻击柏林的事件和此次普法之战配合的如此玄妙,也让腓特烈对这个弟弟有了些许怀疑和防备。于是,将参谋部总长的位置任命给他最信任的“外人”,以此也是牵制威廉为代表的宫廷势力对皇帝权力可能构成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