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加富尔提及婚娶之事,另外一件让张天一极为苦恼之事又涌上心头。几日前,来自伦敦的一封电报让张天一极为懊恼。原本准备巩固地位之后再向英女王提出要明媒正娶伊丽莎白,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普奥战争之时,伊丽莎白突然嫁给了伯明翰公爵并当即举办了婚礼。使得原本圆满的结局变得很不完美。而无权询问和指责的张天一只能接受这一现实。这个跨越过大半个地球的恋情,就此终结。
当见到张天一听后,神色上的淡淡忧伤,加富尔试探着说道:“怎么,殿下有其他牵绊或是意中人吗?”
张天一摇了摇头道:“一段过往刚刚萦绕心头,没事了,您的好意我接受了,但是也需要适当的接触和双方的认可,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加富尔说道:“那太好了,我会尽快找个合适的机会,安排您二位见面的。”
张天一说道:“就这样吧,我们赶回柏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我处理。”
在当时欧洲,政治联姻是最简单且有效的方式,推行此法最成功的案例就是英女王维多利亚,普鲁士、法国、俄国的掌权者都与之有亲属或血缘关系。而张天一却成为了这个拼图中唯一的缺憾,这也是维多利亚女王武断的将伊丽莎白嫁给伯明翰公爵并且暗中支持威廉亲王复辟之举。可是占尽天时的威廉还是败在了张天一的手上,在唏嘘不已之余,维多利亚对这个曾经有肌肤之亲的张天一渐消敌意。
回到柏林,处置完全部国事的张天一终于前往勃兰登堡的军事监狱,探望那个已经被押解多日的威廉亲王。
当在监狱最里面的特殊房间内见到了原本风光一世的威廉亲王,牢狱并没有逝去威廉的锐气,反而由于一头受伤的猛虎,随时准备反攻。
看着如此神采的威廉,张天一不得不对如此威武不屈的报以些许敬佩。倒是当威廉见到这个自己一生敌人的张天一,淡然的说道:“阁下屈尊至此,是想看看失败者的窘境吗?”
张天一说道:“不,我是来看看这个曾经几次置我于绝境之人。或许没有你的锤炼与逼迫,我不会有今日之境况。”
威廉说道:“成王败寇,尽归云烟,现在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妻儿,为此我愿意用我的命来交换。”
张天一说道:“你知道你对我最大的威胁是什么?不是你的身世、势力和你的才智。”
威廉问道:“那是什么?”
张天一说道:“是你给普鲁士带来的不安因素,如被利用将很有可能在艰危之时能使普鲁士的内斗甚至分裂。”
威廉点了点头道:“我无话可说了。以后普鲁士走向何方,就看你的了。”
张天一说道:“我只想知道,身为普鲁士的皇族成员,你为何引外敌反攻自己的祖国,难道仅仅是为了王位吗?”
威廉说道:“奥地利的出兵入侵确实我的鼓动,而对于王位的渴求蒙蔽了我的双眼,不过割地赔款和遭受蹂躏的现实让我很快的警醒了,这也是我为何收到你发出的虚假电令后还要推行错误战略部署的原因。”
张天一说道:“哦?那份电报有破绽?”
威廉说道:“施泰因梅茨的能力我十分了解,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整个一军团整合同意归降,而且这明显诱敌深入的战略意图也只有当时得意忘形的奥军统帅能中计罢了。一念之差满盘皆输,看来天意如此,常人自然无可奈何。”
张天一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这天的倒向正是民意所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就是胜利的不二法则。”
威廉说道:“你可能是对的,机关算尽反成空,我会对这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张天一说道:“还有一事我至今不明,为什么你会将议会中的全部左翼分子全部清除,只留下议长一人?”
威廉说道:“原因很简单,一不作二不休,我不能容忍那些反对皇权势力的存在,他们的举动,只能阻碍此时普鲁士的大业。”
张天一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想必你对接下来的结局已经有了准备?”
威廉微笑着起身说道:“走吧,是绞刑还是断头。”
张天一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监狱的广场地带后,多日未见天日的威廉不免闭上双眼以适应明媚阳光的刺激。而当威廉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威廉的妻儿和他的儿媳英国的公主以及随从们衣着整齐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有些诧异的回身看着张天一的威廉。得到了张天一如此的回复:“作为叛国之人,原本应被处以极刑,但看在你心中尚有对普鲁士的热爱之情和之前你曾经为普鲁士做过的巨大贡献,今特下令免去你全部爵位及皇族身份。同时没收全部财产,驱除出境。我已经给你和家人买了前往英国的船票,马车就在外面等候。你们走吧。”
威廉看着张天一并非玩笑之举,不过还是深表怀疑。张天一走到威廉身前小声说道:“虽然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要把你杀死,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这样优秀的普鲁士人死在这里。今日一别,希望你好自为之。”
威廉终于相信了张天一的有意放了自己,点了点头道:“败在你的手上,我威廉心服口服。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这两样东西,你务必收下。”说着,咬破了手指在衣角上谢了数行字,并撕扯下来交给了张天一。
张天一接过血书布条,微微一笑道:“我会去的,一路保重。”
就这样,威廉带着自己的妻儿上了早已准备的马车,前往不莱梅港。而当他们下了马车之时,车夫拿出了两个大皮箱交给威廉说道:“殿下,这是史密斯亲王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东西,这是他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