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如院内一片沉寂,只听得到偶尔的虫鸣声与偶起的风吹动草木的声音。小虹坐在楼前的石阶上,托腮看着不远处被月光照亮的草地昏昏欲睡——夜深露重,她根本不想坐在这里吹风的,但没办法,小虹转头看看楼里透出的亮光,二少爷还没睡,她也不能睡。
她调来如院已经一个月了,就没见二少爷有一晚睡得早的,每天都忙到深夜,听以前伺候他的丫鬟说,有时甚至到天快亮了才睡着,而无论多晚睡,每天又必定早起向夫人问安,上早朝。感觉上,二少爷好像是全天底下最忙的人似的……
啊!二少爷准备休息了!不是小虹耳尖,这么安静的时刻,身后房里的椅子挪动之类的代表二少爷准备休息的声响是很容易听见的,小虹立刻起身,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敲门:“二少爷,奴婢进来了。”
“嗯。”赵慕如淡淡的应了声,虽然依旧没有表情,却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看到小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他不做任何停留和指示,先迈步离开走回卧房。
小虹连忙跟上,为他端茶送水,伺候他洗漱完毕后,才又回到书房继续整理。
要不是少爷每天都太忙又太累了,加上夫人的坚持,她可能也不会来这里呢——少爷只想自己一个人吧。所以夫人才会殷殷交代让她千万不要做任何打扰他的事,就算是要伺候做事、听候传唤,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虽然少爷总是很晚才睡,但其实她做的事情很少,因为大部分事情二少爷都自己动手完成,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这是其他丫鬟告诉她的,而她来赵府不过两个月,连那传说中深得二少爷器重的二少奶奶都没见过。
据说,二少奶奶之前也是二少爷的丫鬟,不过是从小随到大的,后来二少爷就娶了她——不是纳为小妾,而是正妻。这让原先转来伺候他的丫鬟心思……多了起来,有的好像还试图……勾引二少爷。结果却都是立刻被赶出赵府,旁人连求情都不敢,只说这算幸运的了,至少没有遭到其他惩罚。
小虹想着,二少爷就二少奶奶一个妻子,没有小妾,二少奶奶又离开了,也从未见二少爷靠近过任何其他女人,虽然她才十三岁,还不大懂这些事……但,如果其他丫鬟姐姐们说的没错,二少爷算是痴情的人吧。二少爷那么好看,能让他痴情以对的二少奶奶,又该是怎样的天仙绝色呢?于是,小虹无聊时就会在小脑袋瓜里幻想下二少奶奶的姿色。
终于将书房整理好了!小虹呼了一口气,轻轻退出来,关上房门准备离去。却在庭院内遇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也还算好看,但因为她看惯了二少爷也就觉得他只是普通了。少年身材不高,步子倒是挺快,直直往二少爷的卧房而去。
小虹连忙跑过去,挡在少年面前:“二少爷已经睡了。”笑话,好不容易才休息了,怎么能让他被人打扰呢。这人长的很清楚,却也不怎么懂事,这么晚才来。
“我知道。”少年停了下来,微笑着打量小虹,“你是现在伺候少爷的丫鬟?”
“嗯。”知道还来!
“你叫什么?”林春风温和的看着小虹轻声问道。
“小虹。”
“小虹,我是他的妻子。”林春风解开发髻,长长的黑发披散而下,为她添了一股女子的柔和气质,“回到这里,就应当与他同住。我不会打扰他的,好么?”
“……你……你……你是二少奶奶?”小虹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这么看来少年其实是少女没错,这是……她真的不敢相信,这种略显平凡的清秀,会是天仙般的二少爷的妻子!!
“嘘!”林春风伸手掩住了小虹的唇,“轻声点,会吵醒他的。”
小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虽然眼神中仍有惊疑,身子却自动让开,让林春风继续快步前行。为什么呢,那人只是这么一说,就让她觉得——嗯,可以相信她,然后听她的话让开。
轻轻推开门,原以为应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却是坐在床沿,直直的看着她。透过窗棂洒进的月光沐浴在他身上,使得他有一种虚幻感,好像一直以来梦中的人。林春风的眼眶霎时湿了,快步冲到那人的怀中。
“少爷。”久违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一下子驱走了旅途中的所有疲累。
“春风。”紧紧的拥着怀中的小人儿,赵慕如的唇轻轻贴着她头顶的发,眼眶亦有些发红,“收到信后,我一直在等你。”
“嗯,决定回来后,我也从未在路上有过停歇。”
“不曾休息?”赵慕如有些担心,微微往后拉开一些距离,细细看林春风的脸庞。
“在马车里有,少爷你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林春风也担心的仔细看着赵慕如,心疼的发觉他瘦了许多,“怎么……”
“傻瓜,我在家里,无论如何都比你在外的舒服。”尽管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却还是无法弥补春风所受的苦之万分一!“你这次回来,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是,又瘦又轻,抱起来都不踏实。”
林春风的手挽上赵慕如的颈子,任他抱起她,平放在床榻之上。
“可以么,春风?”他知道,她一路奔波,十分辛苦,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可是,他只有紧紧的抱着她,与她融为一体,才能确定她这次是真的回来了,站在他的眼前,窝在他的怀里,而不再只是梦境一场。
“嗯。”林春风害羞的垂下眼睑,轻轻点头,她也好想少爷,这是最好的传达思念与爱情的方法,“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梳洗……”
“让我来。”赵慕如低下头,“先从这里开始。”深深的吻住了林春风,以唇舌对其进行“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