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瞧到我回头看,那人突地叫道,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我可找到你了,快回去,承影……承影不好了!”话没说完,孟清商已经跑了出去。
厢房里,赢汲正在给承影疗伤,站在床边焦急看着的,竟然是爹爹,我惊喜叫道:“爹!”跑了上去,握着他的手道:“您没事了吗?”
爹爹勉强一笑:“好多了!”转头看床上的承影,孟清商也焦急看着,等着赢汲收手,忙致谢,坐在床边给承影把脉,严与敬忙道:“这些是你说的药材,已经齐全。承影怎样了?这些药怎么用,你说,我去做。”
孟清商把脉,皱了皱眉头,起身道:“暂时稳定住了,多谢赢少侠帮助!”抱拳向赢汲致谢。
严与敬忙上前道:“承影真的没事了?我寻到那悬崖边时,看到承影躺在那崖下,好大一滩血。对了,你去那崖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孟清商摇头:“雨水冲刷,什么都没有了!”给承影掖好被子,床边坐了片刻,回过神来,想起床边站着的爹爹,又让爹爹坐了把脉,一边诊脉,一边看着爹爹,又低头看我,歉意道:“晏大人的伤势,恐怕,清商也无能为力了,还请您见谅!”
爹爹看着他的目光,似乎确定真假,突地微微一笑,“无妨,总是会走出这片深山的!”我担心的看着孟清商,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怕爹爹担心,先扶着爹爹回房间,寻找药材,去厨房里给爹爹煎药,端着熬好的汤药回到厢房时,爹爹正坐在窗子前,不知想着什么。
“爹爹,您怎么了?”我将药放在桌上。
爹爹回过神来,微笑道,“阿落,回来了!”沉吟一下,道:“阿落,孟先生他,待你可好?”
我迟疑道:“好!可是,可是……他说爹爹……!”想起方才去煎药时,碰到孟清商正在选摘承影所需要的药物,便凑小心上前问爹爹会死吗?结果孟清商说,因为爹爹中了那红斑游蛇的毒,恐怕三个月都不可能挨到。我惊讶的问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毒吗?孟清商却摇了摇头,也没回话,继续低头捡药材。
“孟哥哥说,您中了红斑游蛇的毒,恐怕……恐怕三个月都不可能挨到!”我抽泣道。
爹爹一愣,将我抱起放在旁边凳子上,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微微笑道:“阿落,你看窗外的这些花草!”爹爹伸手摘了一片伸进窗口的叶子,“人的一生,就像这窗外的花草,一草一木,一个人生。只要来到这个世间,便都会有离去的时候。”
“可是!”我抽泣道:“草明年还会长出来,如果爹爹不见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爹爹一呆,在我脸颊上亲了亲,将我的头埋在他的肩上,叹息道:“爹爹一定会陪阿落走完这一程。”
看着爹爹把碗里的药喝光,我高兴的拿着碗去厨房给爹爹盛米粥,还未到门口,便听到有人谈话。
“清商,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刚踏入铜阴寨时就知道那个白无忧是假的,所以,才会联合赢汲把那假白无忧除去!”是严与敬的声音。
“刚进入时我并不确定真假,只是见面后,这白无忧竟不认识梵音箫,我故意将魑魍蛇说成赤鬼蛇,他却信以为真,何况,真正的白无忧是不会容许我踏进铜阴寨一步。即便进去,也是有去无回。”是孟清商的声音。
严与敬惊讶:“怎么说!”
“是烈山一族内部的崩裂,严叔不会明白的!”
“记得当初你妈妈说过什么烈山氏,她说烈山氏好像有宝贝,后来因为她的缘故,烈山一族四分五裂,那宝贝也被什么四岳的人带走了。这究竟是什么宝贝,记得当初你妈妈说的,能起死回生,死人变活人?”
哥哥竟然有这种宝贝?
我忙躲到柱子后。
却听孟清商回道:“这些都只是烈山族世代的传说罢了,没有人真正见过。”
“但是,清商!你妈说过,烈山族内部一直流传着一句谶语,这句谶语跟关外宝藏关系密切!只要谁悟道谶语的意思,就可以得到无尽的宝藏!”严与敬不放弃道。
孟清商正在添火的胳膊陡的一停,随即淡淡道:“这些都是烈山族世代传说,无人真正考察过,是假的也未可知!”
“这样!行!”严与敬拍拍蒙轻伤的胳膊:“那这个白无忧也是烈山一族的人物?他怎么会被囚禁,被假的白无忧鸠占鹊巢呢?对了,赢汲下手太快,那个假的白无忧究竟什么来头,我们都不知道,就这样杀了!”
孟清商愣了一下,确实赢汲下手太快了,而假的白无忧一死,真的白无忧就出现了?
严与敬见他不答,道:“怎么了?”
“嗯?”孟清商摇头:“没什么,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吧?”哪怕恩怨也不可能让人鸠占鹊巢,何况,白无忧号称湘西鬼王,当年的东蛊客沈食扬都能对付得了,现在却着了别人的道。
严与敬看出孟清商的心思没在谈话上面,便借口看看承影怎样了,转身离去,看他走远,孟清商突然想着窗口道:“阿落,出来吧!”
“哥哥!”我探头笑道,举着碗欢快跑进,却又停步,试探着小心道:“哥哥,您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药吗?”
孟清商诧异转头,随即笑了笑:“阿落也相信这些神话故事吗?”
“可是,那神农氏也是神话啊,可哥哥居然非常认真的拜祭他。还有那巴蛇,也是神话啊,可却被养在瀑布下面。还有哥哥和这个白老先生……!”
孟清商转头看着我,我心虚道:“哥哥和这个白老先生说的话阿落都听不懂,哥哥!”我上前试探道:“您真的是归墟山的主人吗?”
“归墟山!”孟清商抬头思索,神情飘渺,转而笑道:“也只能是归墟山主人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端着米粥回厢房,爹爹拿着斗篷正要出门寻我,最近天气凌乱,雾雨隔三差五,断断续续。
“又怎么了?”爹爹将米粥分到小碗里,瞧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口道。
“哥哥好奇怪啊!”我嘟囔道。
“是吗?”爹爹将盛好的米粥推到我跟前,“怎么奇怪了?”
“他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而且,那个严叔叔还说!”我凑到爹爹耳边,小声道:“他说哥哥有起死回生的药呢?可哥哥说不知道!”
“嗯?那个严叔叔怎么说的?”
“哥哥不说,他就走了!”
“这样!”爹爹不知想到什么,看向我道:“阿落,记着,以后这些话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还有!”踌躇一下,接道:“那个孟清商,你不该称他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