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蒲家的管事突然闯了进了,看到一屋子的人,忙噤声,在蒲靖源耳边低语,蒲靖源目光沉了下来,冷冷看向张修嗣,“送客!”拂袖而去。
蒲靖源匆匆离开,那管事的人忙向着我们拱手道,“两位先生请回吧!”
张修嗣身后的祁翊舟突然上前一步,抓住那管事的胳膊,将他打翻在地,“蒲家老太爷在哪?”站在门前的家丁瞧到祁翊舟出手,拿起棍棒闯了进来。孟清商皱眉,向着旁边的梁肃戎看了一眼,眼瞧几个家丁闯入,梁肃戎剑鞘一扫,具将他们扫出门去。
那管事颤颤抖抖道,“方、方才不知何人闯入老太爷的房间,将老太爷的房间翻得一团糟,当家的正赶过去处理。”
“是吗?”张修嗣道,转身快步跟去。
西厢偏僻院落,入口处四个守卫已经被打晕,张修嗣驻足看了一下,快步入园。院中守卫阻拦不住,大叫道:“当家的,当家的!”被祁翊舟掀翻在地。
“给我住手!”蒲靖源站在台阶上大喝,“张大人,好本事啊!作为抚台大人手下,本是保一方民庶安危,现在却知法犯法,为了十四年前一己私怨,私闯民宅,打伤仆役,如此暴行,张大人就不怕抚台大人降罪!”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阻拦。”
“抚台大人在此,也不会任由张大人胡来。”
“即便恩师在此,他蒲归一,我今日也见定了!”
“来人,轰出去!”
十几个大汉快速奔进,祁翊舟上前格挡,屋子里突然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一个白发老头颤颤巍巍转着四轮车出来,“爷爷,爷爷,您怎么出来了!”蒲靖源忙转身搀扶。
站在人群后的孟清商看到那老人,呆了一下,正要上前,被梁肃戎轻轻抓住,摇了摇头。
张修嗣掀翻围上来的大汉,一步踏上前去,抓起蒲归一的手,怒道,“蒲归一,你还认得我吗?”
蒲家老太爷颤巍巍抬头,眯着眼睛看张修嗣,看了片刻,突然啊啊大叫起来,“你、你、鬼啊……”
“爷爷,爷爷!”蒲靖源反手隔开张修嗣,大怒道,“张修嗣!”
张修嗣不依不饶,怒视蒲老太爷,“是,我是鬼,当年你为一己之私诬告我走私军火致使我狱中惨死,大火烧裂我的皮肤,烧化我的尸骨,这条命你准备怎么还!”
“火、火、火……!”蒲老太爷目光惊恐,捂着脑袋痛苦吆喝。“爷爷,爷爷!”蒲靖源来不及阻止张修嗣,忙俯下身查看蒲归一,蒲归一不知突然间想到什么,抓住蒲靖源大叫道:“源儿,源儿,火、火,快跑,快跑啊!”
“爷爷,爷爷!”蒲靖源大叫。
“源儿,有火,他们要烧死你,快跑,快跑!”老太爷抓着蒲靖源的双臂喊得撕心裂肺。站在人群后的孟清商脸色惨白,身子跄踉了一下,险些跌倒。
“清商!”梁肃戎轻声道,忙从后扶住他。
“张大人!”孟清商缓了缓神色,走上前去道,“张大人为当年九指商人案而来,此案内容,清商也有所耳闻。当年蒲老太爷虽是首告,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朝堂之事,党派纷争,瞬息变化,张素卿大人之死,最根本乃是触动了当权者的利益。清商非常佩服张素卿大人的刚正不阿,也为张素卿大人的死感到惋惜。只是,张大人应该也知道,所谓九指商人,军火走私,并非空穴来风,其中内情,想必长大人也是心知肚明。”
“你在要挟我?”
“清商不敢!”孟清商淡然道,“清商以为,此案已经过去十四年,当年的结案也是草草了之,这其中的原因,我们都清楚,此刻张大人突然翻此案件,不但不能为张素卿大人伸冤,恐怕还会浪费了张素卿大人狱中自裁的苦心,更会给大人本身和抚台大人招来祸端,现在此举,实在不是明智之选。”
“你究竟知道多少?”
“还请张大人先行罢手,清商自会慢慢解说给张大人听!”
张修嗣狐疑的看着孟清商,转头道,“翊舟,住手!”双方各自退开,孟清商拱手道,“多谢张大人成全,机密之事,还需安静地方详谈,大人这边请!”
张修嗣狠狠扫过蒲家老太爷,瞧蒲归一疯疯癫癫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既然孟清商知道,便先听他怎么说,袍袖一挥,转身离去。
还未走到门前,又听得蒲府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一个老仆人走了上来,向着蒲靖源道,“当家的,不好了,高家少爷派人来堵门了。”
“知道了!”蒲靖源怒道,今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吩咐两个丫鬟伺候好蒲归一,转身去看那高家少爷。蒲府门前,那高家少爷,高炳文正带人在门口趾高气昂的谩骂,要求蒲靖源出来说话。蒲府的仆役站在台阶上阻止他们进门,看到蒲靖源出来,忙回身道,“当家的!”
“撤开吧!”蒲靖源命令,走下台阶向着那高家少爷道,“炳文贤弟这是为何?”
“为何?”高炳文轻哼,“蒲大当家看不起我高家没关系,又何必来戏弄我们,前脚说着要和我们高家联姻,后脚就把妹子另许他人,如此把我们高家当傻子一般戏耍,可不是瞧不起我们高家,是什么!”他的消息倒也灵通。
“贤弟误会了,你我两家既有联姻之想,奚未岂能另许他人!”
“是吗?”高炳文轻蔑道。
“当然不是!”张修嗣上前道,“高少爷来的正巧,蒲家小姐已经许了我张修嗣,聘礼已下,半月后接人过门,高少爷还想说什么?”
“你你你!”高炳文气的脸都青了,“又是你!”指着张修嗣怒道,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打,被祁翊舟一把抓住,差点推倒。眼瞧打不过张修嗣,又怒视蒲靖源道:“好好,如此羞辱我高家,你、你、你、你们给我等着!”怒然而去。
“三哥!”站在门前的孟清商突然向着梁肃戎低声说了几句,梁肃戎快速追上那高少爷,隔开阻挡的小厮,在那高少爷耳边耳语几句,高炳文脸色突变,怒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要紧,高少爷若不想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最好呢,以后还是不要来纠缠蒲小姐!”
“你!”高炳文简直怒不可及了,怒视孟清商,张修嗣和蒲靖源,“好好,好你们,合起来欺负我高家,以为我高家没人吗?都给我等着!等着!”带着一帮手下怒气离去。
离开蒲家的路上,张修嗣转头道:“先生为何要帮蒲家?”
孟清商停顿一下,“张大人误会了,清商只是不想让蒲小姐稀里糊涂嫁给一个背负命案的荒淫之徒。”
“背负命案?”张修嗣狐疑的看向孟清商。
“想来张大人应该也清楚!”孟清商微笑对上张修嗣的目光,“我们为各自的恩怨而来,知道的越多,可能胜算会越大些。不过嘛……”,孟清商又是一笑,“清商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多告诉些给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