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和平奖既是对一个人的奖励,也是对一个目的的奖励。较之在和平事业上所取得的成就,它更代表着对和平的要求。尽管就个人而言,我深深珍视这个荣誉,但我是代表这种要求、按照这个庄严的目标来接受它的。
我们的经验教导我们将和平视为一种精微的、总是转瞬即逝的条件,它的根太浅,不足以承受社会和政治不满的拉力。我们倾向于接受这种经验给予的教训,致力于这样的解决办法:它们在最好的情况下能够释放这种拉力的一些特殊来源,免得由于我们的失误而让战争代替了和平。
对现实主义者而言,和平代表着一种力量的稳定安排;对于理想主义者来说,则代表着这样一个伟大的目标,它隐藏着寻找达到它的办法的困难。但是,在今天这个热核技术的时代,这两种观点都不能保证人的生存。代替它的是:和平这个理想必须付诸实践。责任感与和解必须指导所有国家的行为。某些关于正义的共同观念能够也必须找到,如果失败的话,就只能带来更多的"正义"战争。
在接受诺贝尔奖的讲话中,威廉·福克纳表达了他的希望:"人将不仅仅是忍受,他还将战胜。"我们今天生活在如此复杂的一个世界里,我们甚至不能只是忍受;人必须战胜--战胜正在加速发展的技术,这技术威胁着要逃出他的控制;战胜冲突的习惯,这习惯遮掩了他的和平天性。在越南,确实的战争已让位于不确定的和平。一个曾经是绝望和混乱的地方,今天那里有了希望,不管这希望如何脆弱。在中东,全面战争重新开始徘徊于一个易被破坏的停火之中。在印度支那、中东和其他地方,除非敌对的国家认识到用军事冲突代替政治竞争的无益,持久的和平就难以赢得。
美国的目标是建设一个和平的结构,一种所有国家都在其中有利害关系的,因而也就都对它承担义务的和平。我们寻求一个稳定的世界,但稳定并不是它的结束,稳定是通往实现人类对安宁与和谐的崇高理想的桥梁。
如果和平作为理想是我们共同的宿命的话,那么和平作为经验就必须是我们共同的实践。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国家领导人必须记住:他们关于战争或者和平的政治决定,将由他们人民的苦难或者幸福来评说。
如同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所意识到的那样,和平不能由一个人或一个民族来获得。它是全世界人民宽广视野和良好意愿努力的结果。个别人所取得的成就不需要被记住,因为,如果持久和平到来的话,那将是整个人类所取得的成就。
带着这些想法,我向诸位表达我对此奖最诚挚的感激。
毛红波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