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间,二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金麟皇宫的梅花林里,洛晚歌神情木然的站在梅树下,一袭白衣上纤尘不染。
二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过后,她从昏迷中醒来,那张绝色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木然以外的表情。
彼时,她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后得知君忆寒回了自己的母国,而南宫俊邪将婚礼取消临政登基时,就在未笑过哭过闹过。
她知道那个人是真的丢下她走了,也知道,他最终选择伤害自己承受天雷,也未伤害她。
可是她悲伤了绝望了,如果可以,她希望死的那个是她而不是他。
她还知道,南宫俊邪放弃拿她当祭奠了,因为1年前登基掌政时,那天没祭她,而过了那天,再祭也是多余。
这俩年来,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找机会自杀,可是却没一次成功。
她吃毒药,结果毒药变白糖。
她上吊,结果结还没打好,绳子先断了。
她拿刀自杀,刀子还没刺进心窝,先给折了。
各种各样的方法,她都试过,可是却无一成功,这样的游戏持续了半年,某一天,她像发疯似的哭过笑过之后,突然变的正常了,可是那天过后,她的脸上除了木然再未出现过其他表情。
梅花林的入口处,南宫俊邪望着女子单薄的身资,剑眉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俩年来,她几乎,日日如此。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将手上的披风轻轻的给她系好,凤眸闪了闪,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天耀国的七王爷来求亲,已求俩国友好,卿尘也不小了,我也不想看到她为了忆寒天天已泪洗面,便应了。”
半年前,南霖太子君忆寒娶了南霖大祭师的爱徒,自那后,南宫晚卿日日悲痛欲绝。
南宫俊邪也不看女子仍然面无表情的脸,接着继续说道:“五弟今天又闯祸了,还和南蛮小候爷大打出手,我罚他一个月不许出门和半年的俸禄。”
话落,南宫俊邪微微的叹了口气,那神情中有种浓浓的失落感。
晚歌侧身站着,凤眼投射在梅花林深处,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亦没有任何的表情,眸光微微一瞥间,缓缓的勾勒出一抹哀伤与讥诮。
“去望情涯吧。”她转身,望着身边有着浓重失落感的男子,淡淡的开口。
“什么?”
南宫俊邪有些错愕,他定定的望着她,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与激动。
只因她,真的太久未开口说过话了。
这叫他,怎能不激动?
“我说,我们去望情涯吧。”直到她再次淡笑着开口,他才回神。
转身,她塌着细碎的步伐往宫门口走去,南宫俊邪屁颠屁颠的跟着她的脚步,那表情,有些乐不可支与满满的满足感。
梅花深处,一抹人影一闪而过,谁也不知道,女子的脚步在那一刻,微微的顿了一顿。
望情涯上,女子一个人站在涯顶,只要在塌前一步,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如蝶羽般的睫毛闪了闪,她望着涯下微微的出神。
南宫俊邪被她打发去买风筝了,只因她说了一句想放风筝,男子并不管不顾的纵马去买。
几声马蹄声响起,她知道,南宫俊邪来了。
“歌儿,看……我买来了……”
下马,南宫俊邪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在看到女子站在涯边时,表情变了一变。
“歌儿,你……”
“南宫俊邪,不要在过来了。”她适时的打断他的话,并未回头,依旧望着涯下出神。
“你这是做甚?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商量?拿什么商量?”她微微一笑,那笑带着淡淡的悲怆与哀伤:“给我天下,也没得商量。”
“南宫俊邪,我不爱你,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这俩年来,我虽对什么都不上心,可是朝堂之上群臣逼你立后选妃的事情,多多少少我也听过。”
“就算将我再禁锢在你身边二十年,我还是不会爱上你。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蛇么?我讨厌到甚至做梦都不安稳都会冷汗淋漓。”
既然不可能会爱,那么就快刀斩乱麻吧,她想这样也好的,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
“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歌儿……你……”
南宫俊邪皱紧眉头,那双黑耀石般的凤眸写着深深的爱恋与痴缠和哀伤。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回头,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如星光般璀璨,那一世的风景,都深深印在她身后。
却又犹如婴粟般,深深的缠绕着他,就算堕落地狱,也不可忘,不曾忘。
而后,她纵身一跃,朝着那无尽的深渊而去。
飘飘荡荡一句话,从空中飘来。
“我永远记得望情涯上那个和我说,要统一三国,做万民的主宰的南宫俊邪。”
望着这万里河山,我指天发誓,总有一天,我,南宫俊邪,会让这江山匍匐在我脚下。我要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俯视、主宰万明江山,我要让那些人冤枉母妃的人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谁才是能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人。
彼时,南宫俊邪曾这般说过。
一年后,遥远的漠北都城,多了一对绝世夫妻。
男的拥有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桃花眼,他叫宇!
女的拥有这世间最绝世无双的容颜,他的老公唤她:塔塔。
十五年后,南宫俊邪统一三国,北国称王,改国号:晚。
这位事隔几千年后将北国统一的千古一帝,一生妃子无数,却无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