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胡小涂干巴巴地笑两声，“大叔，你不要开玩笑。”
“如果不是开玩笑呢？”穆彻寻味地看了她一眼。
“我还小，大叔条件又那么好……所以……”她结结巴巴地说。
“所以什么？”穆彻步步紧逼。
胡小涂窘迫地看看他，又看看前方，红着脸也说不出来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就是我俩不合适，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她在心里来回说了几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穆彻没再逼她，他自我安慰地想，她也没说不喜欢自己，这不就很好了么？
“喜欢什么音乐？”穆彻指着一堆碟片问，“自己挑一张。”
终于换话题了。
胡小涂随便捡起一张递给他，车里很快响起了舒缓的钢琴曲，各有心事的两人，心不在焉地听着。
道路两侧景色飞快后退，很快就到了霍家，穆彻的车自然畅通无阻，径直开入花园别墅内。
霍桑桑的妈妈正在招待她的老友于欣然，霍桑桑听佣人说胡小涂来了，穿着拖鞋在二楼冲她招手：“小涂，来，两个小姑娘在我房间玩呢。”
胡小涂在穆彻的介绍下，跟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阿姨打过招呼，很快被穆彻带上楼。
霍桑桑小声嘀咕；“穆彻你跟来干吗？”
然而被穆彻眼光一扫，她却泄了气，嘟着嘴，拉着胡小涂走在前面。
于欣然原本一本正经地跟两个晚辈打招呼，笑容恰到好处地得体。
然而几个人身影刚消失，她立马凑到霍夫人耳边：“阿彻谈恋爱了？”
霍夫人不是个透彻人儿，摇摇头：“是么？”
于欣然笑着说：“我看八九不离十。没看那小子眼神就没错过那丫头，上楼梯的时候还护着她。哎呦呦，太羡慕了……”
霍夫人笑她：“年龄一把，都当奶奶的人了，没个正经……”
二楼房间里，三人正要进去的时候，听见里面两个小姑娘在对着吹牛。
童言童语，很是有趣。霍桑桑以手指抵唇，“嘘”了一声，猫腰躲在门后面
团团说：“我家里有鱼缸，我养鱼，各种颜色，可好看了。”
萌萌想想，不服气地说：“我家里有乌龟，可可爱了。”
胡小涂想起宿舍里两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中华草龟，忍不住点点头，是真的挺可爱的。
“你有几只？我有好多好多鱼，数不过来……”团团歪着头说。
萌萌想了想，有些气弱地说：“我有两只乌龟”
“我比你多。”团团有点高兴。
萌萌不高兴了，无论如何，被比下去都不令人愉快。
半晌，正当门口三个人要走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大声说：“我的乌龟大，比你的鱼大！”
“有多大？”团团好奇。
萌萌眼睛转了转，比划了一个很大的脸盆大的圆形：“这么大吧。”
“哇，太酷了，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乌龟呢！我能去你家看看么？”
萌萌：“……”
我可以说不行么？
胡小涂有些生气了。她率先走进来。
萌萌看到她，高兴地向她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小姨，你来接我了。”
太好了，终于不要回答尴尬的问题了。
胡小涂虽然很想立刻跟她讲道理，但是想到孩子也有自尊心，所以勉强笑笑，点点她的鼻头问：“嗯，今天有没有很乖。”
“我很乖。”萌萌因为刚才吹了牛皮的原因，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别别扭扭。
“我也很乖。”团团在旁边说。
霍桑桑来抱住她：“对，你们俩都是乖孩子。”
回家的路上，胡小涂坐在后排，板起脸来训萌萌：“为什么说谎？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萌萌想要鱼，告诉妈妈跟小姨，我们会给你买，说谎话，吹牛皮的不是好孩子。”
她向来都是温柔亲切的，这一板起脸来，萌萌就有几分害怕，大眼泪呼啦呼啦往下掉。
坐在前排，第一次和萌萌接触的穆彻，见到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里柔软无比。
“算了，小孩子。”他腾出右手，把纸巾盒递到后排。
“你不要说话。”胡小涂态度很冷硬。
穆彻愣了一下，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很生气，脸蛋红红的。
没想到，小蘑菇还挺有脾气。
他乖乖地默不作声。
“萌萌，你说，你这样做对不对？”
萌萌一边抽泣一边说：“小姨，对不起，我不该撒谎……”
胡小涂这才抽一张纸巾，轻轻帮她拭泪。
“知道错了，还要改正，知道么？”她声音柔和，“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有你没有的东西，如果你想要，那么就要通过自己努力去得到；如果得不到，那你就要想，你是不是也有一些东西，别人没有，值得你去好好珍惜呢？”
萌萌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胡小涂把她搂在怀里，鼓励道：“我知道，我们萌萌是最棒的宝宝。”
穆彻看她先严肃后温柔，红脸白脸自己轮换着唱，不由嘴角扬起笑意——她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却更让他欢喜。
她看似迷糊，其实内心透亮。
“大叔，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平静下来，胡小涂立刻为刚才态度的不友好跟穆彻道歉。
“哦，没关系。”穆彻笑着说，“你年龄不大，还挺会教育孩子。这方面，你是我的老师。”
以后，咱们的孩子交给你了。
胡小涂赧然，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大叔，我们这是去哪里？”她这一看，就发现不是来的路线了。
“这附近有个花鸟鱼市，我们得带萌萌去买大乌龟。”他笑了笑，对萌萌眨眨眼睛，“我们去买一个脸盆大的乌龟，好不好？”
“好！”萌萌立刻欢呼起来。
胡小涂呆呆地看着穆彻，眼底有些不赞同。
“女孩子，要宠着。”他悄悄地说。
“这样我就可以邀请团团来看了。”萌萌毕竟是个孩子，早忘记了刚才哭的事情，高兴地开始盘算。
可是，在花鸟鱼市里逛了一大圈，他们也没有找到那么大的乌龟。
萌萌从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累的走不动路，被穆彻抱在怀里，有些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