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怕凉。”胡小涂笑眯眯地答复他，“哦，对了，这里配充电器吗？我手机完全没电了，不知道姐姐今天晚上有没有找我。”
“应该有，我看看。”向梓澜走近，“这里——手机给我——”
他指着桌角的插线板和充电线说道。
胡小涂把手机递给他，看他插上。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纤细，胡小涂想起他在元旦晚会上弹钢琴的样子，心里想着，大概只有这么漂亮的手，才能弹奏出那么美的曲子。
“想什么呢？”向梓澜看她呆呆的样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她。
“想你弹的曲子。”胡小涂话没经过大脑，就说出口。
说完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补救道：“真的很好听。”
“《悲伤的心》？”向梓澜想想后问道，把可乐打开，气体裹挟着些许泡沫窜了少许。
“嗯，报幕的时候说是这首，我不懂。不过真的很好听。”胡小涂赞叹道。
“有空再弹给你听。”
“……好。”
冷场。
“你热不热，用不用我调一下空调？”向梓澜说。
“……这里不是中央空调吗？自己可以调吗？”
“我找前台。”
“温度还好，不用。”
再冷场。
胡小涂站起身来去看手机，电量太低，还打不开。
她默默祈祷，快开机吧，这样可以借着玩手机，摆脱这没话找话说的尴尬。
“你爸爸手术成功了？”
“嗯。”
“萌萌去你姐姐那里了？”
“嗯。”
“她挺乖的。”
“嗯。”
“你就想跟我嗯嗯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聊什么……”
“……”
第三次冷场。
向梓澜喝了一口可乐，把腿分开往前伸伸，后背靠在椅背上，这姿势放松舒服了许多。
“那天，你害不害怕？”
“什么？哪天？”胡小涂愣愣地看着他。
向梓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胡小涂：“……”
那对她来说，真的不是很好的回忆。
乔简和她被向梓沧抓，他还威胁要找人收拾她们，后面站了满满一排黑衣大汉，还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向梓澜。
这个收拾，并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收拾，因为他们的姐妹因为胡家而吃了大亏。
彼时，他看着她们姐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愤恨，像一头随时都会爆发的狮子，嗯，准确地说是一头还没长大，却急于伸爪显示自己实力泄愤的幼狮。
那年，胡小涂13岁，而乔简不过20岁。
向梓澜16岁。
胡小涂被乔简护在身后，瑟瑟发抖。
“向梓沧，让我妹妹走，你想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那时候的乔简，瘦得像一张纸片，气场却很强大，眼神决绝，并无惧怕。
“欠了向家的，我只双倍讨回，都是你们赚了。”向梓沧捏着捏着乔简的下颚，白皙的肌肤上立刻留下几个清晰的指印。
“那你想怎么双倍讨回？”乔简眼神倨傲倔强，纵使感觉自己骨头快被捏碎，亦咬牙不肯求饶。
胡小涂却感到她握着她的手，汗水涔涔。
向梓沧没想到，乔简会如此嘴硬。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松开捏她下巴的手，指指不远处的那排彪形大汉：“让他们尝尝你们姐妹的滋味。”
“你就这点招数吗?”
乔简没有如他所愿，露出任何仓皇的神色。
“一二三四五六……就这六个？”她指着那群人，数数，又看着向梓沧，“算你?七个？你弟弟，那就算了吧，他还算未成年人，搞不好算我强他。”
胡小涂已经吓得哭出声音来。
“闭嘴，小蘑菇。”乔简轻声吼她一句。
向梓澜看胡小涂哭得眼睛红红，鼻尖红红，活像一只小兔子。
“小蘑菇，多奇怪的名字。”当时，他这样想。
向梓沧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怒目相对。
“放我妹妹走。我陪你们玩，每人两次，扯平了吧。”
乔简淡淡说道，好像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淡定从容。
而实际上，他们身处城郊的一处废旧仓库里，四周衰败杂乱，横七竖八放着皮鞭皮带绳子这些向梓澜准备好的“刑具”。
“乔简，没看出来，你倒比那个畜生更像条汉子。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就兑现吧。”向梓沧凑近，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阴冷地说道。
“先放我妹妹走。”
“做完我就放。”
“小蘑菇，”乔简转过身去，摸摸她的头，“你乖，相信姐姐，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闭上眼睛……”
说着，乔简取下脖子上的白色丝巾，伸手绕到她脑后，将丝巾围在她眼睛上。
“姐姐，不要。”胡小涂已经明白要发生什么，拉着乔简，浑身颤抖着哀求。
“小涂，乖，捂住耳朵，不会有事情。你站在这里，别动，什么都不会发生。”乔简凑到她耳边，再次轻声说道。
胡小涂感到她松开自己的手，听见她脚步声慢慢走远。
“谁先来？”乔简葱段般的手指摸上脖颈处衬衣的纽扣，慢慢地解。
她一边解，一边带着诡异的笑容走向向梓沧：“向大少，您是大少，您先来。”
向梓沧眼睁睁地看她走近，原来以为她只是虚张声势，不想她走到她面前时，衬衣扣子尽数解开，轻轻往后一拉一送，衬衣就滑落，露出里面的肉色胸衣。
向梓澜听到后面的保镖发出的惊叹声。
他们兄弟也都是震惊的，尤其是向梓沧，他年龄大，经历过的女人双手数不过来。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身体！
瘦骨嶙峋！
每一根肋骨都清晰地勾勒出来，像非洲难民一般，白皙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颜色，没有任何光泽，下面没有任何支撑，干瘪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触目惊心。胸部只剩下微微起伏，与向梓沧第一次见到时身材婀娜，凹凸有致，笑意盈盈的少女，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罗明哲，竟然伤她如此之深。
这是向梓沧的最诚实的想法。
虽然眼前站的是自己的“仇人”，但是他还是替她不值。虽然他极力驱逐这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