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下毒之人跟裴大侠必定有仇!”
顾层云想了想,一脸断定道:“要是没有仇怨,也不至于下次毒手,看来此事跟那位百升明月脱不了干系!”
“你怎么知道跟百升明月就脱不了干系?”不在和尚一脸不屑道:“百升明月有本事杀了衡山双英,自然也有本事杀了裴大侠,为何要弄的他这样生不如死?况且下毒之人,分明存着报复之心!百升明月二十多年不在江湖现身,又如何跟裴大侠结下仇怨?再说了,凭着裴大侠一人,真要跟百升明月结怨,只怕当场就了解了,还用等到今天?”
“那师叔的意思是……”柴影若见顾层云被驳的一脸阴沉,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却是有些迟疑道:“有人趁着裴大侠跟百升明月比试落败,趁机下毒?”
“哼!”不在和尚看了一眼昏昏不醒的裴如虎,脸上一寒道:“未必,我疑心裴大侠这一只胳膊,就是被下毒之人斩断的!”
“这话怎么说?”裴如龙正命几个家丁,趁着裴如虎昏迷之际,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被不在和尚此话惊的一跳!急转头问了一句!
“据我所知,裴大侠虽是岭南人!”不在和尚沉思片刻道:“可这剑法,却是师从括苍剑门,老裴,可是如此么?”
“你怎么知道?”裴如龙有些奇怪道:“我兄弟这剑法,的确是括苍山一位道爷传的,因此才常常来往岭南跟江南两地!”
任天白在江湖上走动的少,不知括苍剑门来头,柴影若跟顾层云却知道,这括苍剑门,乃是江南剑法大派,跟武当剑法有些相似之处,都讲究奇幻灵变,可狠辣威猛比武当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似武当剑法轻灵飘逸!
“我知道的还多哩!”不在和尚扫了一眼裴如龙道:“你兄弟其实这剑法,看似势如疯虎,其实只是气势如此,真要是跟人动了杀机,使剑的那只手,并非右手,而是左手,所谓剑在右手,势如疯虎,剑在左手,猛虎噬人!可是如此么?”
裴如龙已经有些呆了,他虽不知道自己兄弟剑法之中还有这两句说法,可的确知道裴如虎右手使剑,多是跟人比试,左手使剑,就是动了杀机!这本也是自己兄弟告诉自己的,此人又是从何而知?
任天白心里忽然一动,一转头向着裴如龙瞧了过去,突然一指道:“所以人家斩去的是裴大侠的左臂!”
柴影若跟顾层云此刻也才怔醒过来,裴如虎失了左臂,他们早已知道,可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猜疑那包裹伤口布料上的毒物从何而来,被不在和尚这一点醒,心里再明白不过,要不是跟裴如虎怨仇极深,又深知他剑法厉害之处,岂能将他左臂斩去?
“拿笔墨来!”不在和尚一捋袖子,叫了一声道:“我写上几味药,先抓来吃吃看,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咱们倒是能从裴大侠嘴里问出些什么来!不过这几天,咱们几个须得住在你这里,酒饭可要齐备,无肉无酒,咱们可是要拍屁股走人的!”
裴如龙已经对不在和尚有些惊服,只说他必然有治好自己兄弟的法子,一连声应道:“酒肉都是小事!只要这位先生能治好我兄弟的疯症,哪怕就算是留住他这条命,别说酒肉,就是酒楼我也能送你一座!”
一个家丁眼亮,赶紧端了笔墨出来,不在和尚想了想,随手写了几味药物,柴影若凑过来看时,不过都是些安身定惊的寻常之物,这些药吃了,也不能说全无效用,可裴如虎体内毒质不除,究竟是难免一死!心里对自己这位师叔不免有些鄙夷,只道他又是想在裴家白吃白住几天!
过了两日,柴影若便知自己有些想错了,不在和尚每天开一副药,所用药物尽都不同,有些几乎是大毒之物,就是十分有资历的大夫,都不敢轻易开出,又或是大下大泄这等虎狼之药,可从不见裴如虎服药之后有什么异样,加之不在和尚每天两个时辰雷打不动,以内力替裴如虎避毒,每每行功完毕,裴如虎总是要吐出许多黄水来,初时尽是一股恶臭,后来竟然有些荔枝香气搀杂其中,可见那体内毒质已被逼出不少!
如此过了半月,裴如虎气色看着也红润起来,发疯的时候都十分少见,眼光都变的清亮许多,只是神智仍是不清,每天呵呵傻笑,什么话都问不清楚,让不在和尚都有几分为难!
“顾大公子,你来换一身衣服!”这天不在和尚却是喊住顾层云,将几件衣服抛在他手中,顾层云也有几分奇怪,好端端的换衣服做什么?怎奈不在和尚也不多说,手里拿着一根竹子,也不知削什么东西,顾层云也只得回房去,关紧房门,将那一身衣裳换了,衣料倒是不差,都是苏杭产的锦绣之物,想必也是让裴如龙掏钱买的,等换完衣服出来,不在和尚这才将一把长刀递给顾层云道:“背在背上!”
顾层云接过长刀,觉得有些太轻,拔刀出鞘,不由有些苦笑,这不过就是刚才不在和尚用竹子削成,插在刀鞘里,只能算是小孩子打闹用的玩意儿,任天白却是瞧出些端倪来,侧着头问自己师父道:“这不就是白直那一身装扮么?”
“白直哪有云哥这么英俊!”柴影若多少有些不乐意,不在和尚笑了一笑道:“怎么?让你云哥扮一扮姓白的,难道还亏了他么?江湖上俊俏管什么用?十个云哥摞在一起,也不够姓白的一刀砍的!”
“云哥才多大年纪!”柴影若撇着嘴道:“要是到了我父亲的年纪,白直还未必接的下来呢!”
“那你可是有些小瞧你父亲咯!”不在和尚笑着摇头道:“江湖高手,比你父亲年纪大的有的是,可能跟你父亲过招的,那可不多!成了,你就穿着这一身,站在门口,不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