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汉武帝独尊儒术,“万岁”才被儒家定于皇帝一人的。据说,有一次,汉武帝出外巡游,来到雄伟巍峨的华山,爬到山顶后,一行人在一座庙前休息,突然传来有一种苍老凝重的声音连喊了三声:“万岁!万岁!万岁!”,随从们急忙去四处查看,却发现没有什么人,因为皇室出游的地方是不许一般人前来的。庙里的主持说:“刚才这三声万岁是山神的呼喊,是对天子的到来表示臣服啊!”汉武帝十分高兴,于是诏令天下人以后不能随便用“万岁”的称呼,只能用在皇帝身上。《汉书》上就写着,元封元年春正月,武帝诏曰:“朕用事华山,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15年后,汉武帝又旧事重提:“幸琅邪,礼日成山。山称万岁”。汉武帝的意思是连山神、山石都得喊他万岁,臣民岂能不呼?从此,宫廷里,宝殿前,“万岁”之声不绝于耳,既然这种称谓已为皇帝独有,其他的人若再用就是对皇帝大不敬,要受严惩的。
到宋朝,除了皇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称“万岁”。“万岁”之称人臣决不可染指。一般百姓如果称了“万岁”,后果更不堪设想。大臣被人误称“万岁”,要受降职处分。北宋大将曹利用从子曹讷,一次喝醉了酒,“令人呼万岁”,被人告发,杖责而死。
综上所述,“万岁”这一称谓是逐步演化成为封建帝王的专称。但是历史上,究竟“万岁”何时成了皇帝一个人的专有称谓,至今仍然存在诸多争议,答案未可得知。
诸葛亮没有写过《后出师表》?
诸葛亮是三国时期言谈最具权威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刘备能在东汉末年那样一个群雄争斗的时代里建立蜀汉王朝,诸葛亮可谓功不可没。刘备死后,他的儿子刘禅即位。蜀汉政权在诸葛亮的主持下向曹魏政权发动了六次北伐。历史记载,公元227年“一出祁山”之前,诸葛亮向刘禅呈递了《前出师表》,第二年“二出祁山”前又写的《后出师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其中最为着名的一句。
而研究者查诸史料,《后出师表》是刘宋裴松之注《三国志》时引录东晋习凿齿《汉晋春秋》的,而《汉晋春秋》中的这篇《后出师表》又是出自三国孙吴张俨的《默记》。除此之外,当时较为着名的史籍中,都没有收录《后出师表》。因此,人们不得不向传统说法提出了疑问:诸葛亮真的写过《后出师表》吗?
一些持否定观点的人,给出了他们的理由:
第一,《后出师表》的立意完全不同于《前出师表》。在《前出师表》中,诸葛亮雄心勃勃,充满了对北伐必胜的信心,并明确地表决心说“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而在《后出师表》中,语气则明显沮丧,竟有“然不伐贼,王业亦之;惟坐待之,孰与伐灵”。不仅没有了往日之雄心,而且还作了如此的自我贬低。凭诸葛亮一向的表现,自然不会如此。
第二,《后出师表》中说“议者谓之非计”,看似是为说服别人进行北伐。但是根据历史记载,当时蜀汉并没有人反对北伐,那么诸葛亮何必有如此一说?
第三,《后出师表》中提及了一些与史实明显不符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名错误。《后出师表》中说:“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颌、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但是此表上于建兴六年的十一月,而《蜀志·赵云传》则说赵云“建兴七年卒”,并且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颌、邓铜等人,史书上都没有记载。可见,《后出师表》肯定有问题。
第四,从文辞风格上,前后《出师表》迥然不同。《前出师表》辞意恳切,风格高迈;而《后出师表》有大量意义雷同、辞意庸陋的句子。两篇风格如此不同的文章,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否定《后出师表》为诸葛亮所作的学者认为,《后出师表》可能就是张俨所作。但是有人提出,张俨其人对诸葛亮的北伐持有相当的乐观态度,这与《后出师表》中的悲观失望完全不同,因此不可能是张俨所作。又有人提出伪造《后出师表》的人可能是诸葛亮的侄子诸葛恪。诸葛恪在吴王孙权死后被任命为吴大将军。诸葛恪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和掌握兵权,打算发动对魏的战争。但是此举遭到了全国上下的一致反对。于是诸葛恪就伪制了《后出师表》,以使自己的伐魏主张有一个旁证,因此表中才有“议者谓为非计”一句。
而肯定《后出师表》确是诸葛亮所作的人则认为,由于诸葛亮和诸葛恪的亲戚关系,诸葛恪完全可以得到诸葛亮的文字,因此《后出师表》确实是出自诸葛亮的手笔。“出师一表真名世”——诸葛亮作完《前出师表》后,究竟有无写作《后出师表》?目前还是一个难解的谜。
梁祝故事并非虚构?
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家喻户晓,但历史上是否真有梁祝其人?如果有,他们是哪代哪地人?否定梁祝有其人其事者认为:梁祝和白蛇传、牛郎织女、孟姜女的故事合称“中国四大民间故事”,但梁祝死后岂能化蝶?孟姜女焉能哭倒长城?至于织女和白娘子一为天女,一为白蛇所化,纯属“子虚乌有”。
其实,研究“梁祝”其人其事是否确有,历史上早有些严肃的学者进行过研究和探索。清代经学家焦循在《剧说》中说:“乾隆乙卯,余在山左,学阮公修山左《金石志》,州县各以碑本来。嘉祥县有祝英台墓,碣文为明人刻石。”另一处墓在浙江宁波,嘉庆元年焦循到宁波,“闻其地亦有祝英台墓,载于志书者,详者事云:‘梁山伯、祝英台墓,在鄞西十里接待寺后,旧称义妇冢。”焦循进而查考地方志。据方志记载:“晋梁山伯,字处仁,家会稽,少游学,道逢祝氏子同往。肄业三年,祝先返,后山伯归,访之上虞,始知祝为女子,名曰英台。归告父母,求姻时,已许鄮城西清道原。明年,祝适马氏,舟经墓所,风涛不能前,英台临冢哀痛,地裂,而埋璧焉。事闻于朝,丞相封‘义妇冢’。”第四处是扬州祝英台墓,焦循基本上持否定态度。他说:“及吾郡城北槐子河旁,有高土,俗亦呼为祝英台坟。余入城必经此。或曰,此隋炀帝墓,谬为英台也。”清代另外一位着名学者毛先舒在《填词名解》中记载的和焦循记载大同小异,只多了“今吴中花蝴蝶,盖橘蠹所化,童儿亦呼梁山伯、祝英台云”一句话。
根据焦循、毛先舒引方志中的记载,谢安是东晋名臣,历史上实有其人,那时女子也没有缠足陋习,为祝英台女扮男装提供了一定的方便,而且志书上记载竟然如此详尽,因此不能排除历史上确实有梁祝其人其事的可能。
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梁祝故事是不是真有杜撰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何以它能够让后人信以为真,而写入志书呢?我们期待着专家学者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人间确有“桃花源”
读过东晋诗人陶渊明《桃花源诗并记》的人,在被作者那清新、飘逸、光彩而恬淡的文风所深深吸引的同时,内心深处都多了一份对自由、安乐、宁静、美丽的理想社会的憧憬。而那“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源风光更加令人神往和称羡。
1000多年来,有人指责这桃花源是不存在的“乌托邦”,有人却能数说出桃花源在现实中存在的原型……“桃花源”究竟是纯属虚构,还是有它真实的原型?这是一个让无数学者深思的问题。
湖南桃源县西南15公里的水溪,俯临沅水,背倚青山,景色绮丽,松竹垂阴,被人称做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唐代人开始在此建有寺观。宋代更加兴盛,并建造了渔人遇仙的“延请楼”,元末毁于火。明代景泰六年(1455年),又在此建造了殿宇,明代末年又毁于大火。直到清代光绪十八年(1892年),又重修了“渊明祠”,并顺着山势以陶渊明的诗文命名建造了观、祠、亭、洲,诸如“桃花观”、“集贤祠”、“蹑风亭”、“探月亭”、“水源亭”、“缆船洲”等。
《学术月刊》1984年第7期载刘自齐所写《〈桃花源记〉与湘西苗族》的文章,认为《桃花源记》所描绘的那幅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劳动、平等自由的美好的社会生活图景,并非作者的凭空虚构,也不是幻想的再创造,而是切切实实的当时居住在武陵地区的苗族社会的写真。
据《苗族简史》:武陵地区的苗族人民开始了“铁犁牛耕的农业生产方式,出现了自耕农的私有制,创造了父系氏族初期的物质条件。但由于生产力还比较低,所能提供的剩余产品极少,因此,还产生不了突出的富户和显贵人物”,呈现出了没有阶级压迫、阶级剥削的社会现象,“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如此世外仙境一般的苗家社会,初当做“异闻”传播。除了陶渊明有所闻,并见之于他的诗篇外,还有一个东晋文人刘敬叔也在他的《异苑》中记述道:“元嘉初,武陵蛮人射鹿,逐入石穴,才容人。其人入穴,见其旁有梯,因上梯,豁然开朗,桑果蔚然。”这简直是又一个“桃花源”,所不同的是一位是渔人,一位是猎户罢了。
其他如武陵地区苗族人民素有对桃树的崇拜以及见客人“便邀还家,设酒杀鸡作食”的习俗等等,都能说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是指武陵地区的苗家社会。然而,“杂取种种,合成一个”,这是文学作品塑造典型的成功的手法。除了桃源县和苗家寨,被大诗人陶渊明选作《桃花源诗并记》原型的现实境界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呢?
古代海州即今连云港市地区有两个名为武陵的地方。一个是载人《魏书》的“武陵郡”,故城遗迹犹存,在今赣榆县沙河城子村。一个是云台山脉的宿城山西麓,至今保留有武陵古邑的地名。清咸丰元年以前,这里一直地处五羊湖的东岸,由水路顺山麓向南,直至海边山尽处,有一小径通入宿城山凹。
江苏连云港市的宿城山凹,三面环山,一面向海,除非翻越虎口岭,否则与外界无路可通。这样一个在“东海隅”天然巧成的“坞壁”堡垒,中间却是一片坦荡美丽的川原,山畔竺篁摇曳,地名大竹园。东面临海处,有一座半身浮浸于海中的峻峭的山峦,状如大船,故称船山。山脚转弯处,也有一条经过拓宽的石峡,逶迤通向高公岛。这样的世外乐土,陶渊明在来到郁洲以前,早就听闻。陶渊明在写入桃花源的情景时说道:“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方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足以使我们产生有趣的联想了。而更重要的是,诗人陶渊明曾亲身到过这个地方。他在着名的《饮酒诗》里唱道:“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根据《晋书·地理志》的记载,郁洲山于晋世应称东海,当时的海州称临朐,隶属于东海郡。所以,陶渊明所说的“直至东海隅”的“远游”,正是处于东海一角的宿城高公岛之行。隆安三年(399年),农民孙恩起义于海上。隆安五年,第三次登陆,从水路攻京口(镇汀),直指建康(南京),攻克广陵(扬州)。后浮海至郁洲,打败了镇守存高公岛的东晋将领高雅之,高公岛即因高雅之而名。最后,起义军又为东晋镇军刘牢之所败。由陶渊明的诗《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丹阳)作》得知,陶渊明从隆安四年开始任镇军刘牢之的参军,他“往来海上”,高公岛战争期间,必亲赴战场,“登降千里余”。然而,他“目倦川途异,必念山泽居”,身在宦途,也只是“暂与同田疏”,依然时刻怀念他的田园生涯。最后还是要“终返班生庐”——返回他退隐的居处。在这种心境里做刘牢之的镇军参军,当然有觅求桃花源的心愿,看到高公岛云山武陵郡中这秀丽的渔村,夹岸的桃林,鲜美的芳草,一径通幽的石峡“小口”,他也必然会像作品中的渔人一样“舍船从口入”,去游历那“良田美池”、“桑竹垂阴”的宿城山凹。
南唐诗人李中早就意识到陶渊明到过宿城山。他在郁洲山之游以后,写了《春日书怀寄朐山孙明府》诗,发出过“犹怜陶靖节,诗酒每相亲”的感叹。苏东坡也是知道陶渊明吟咏过郁洲山的。他在回忆海卅朐山之行的诗中模仿陶渊明“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的诗意写出过这样的诗章:“我昔登朐山(今连云港市海州锦屏山),出日观沧凉,欲济东海县,恨无石桥梁。”
清末两江总督陶澍自称陶渊明的后裔,也是研究陶渊明的专家,他曾着有《陶靖节先生年谱考异》一书。并于道光十六年亲自向道光帝曼宁讲述了高公岛、宿城一带“鸡犬桑麻”的“太平景象”。曼宁也认为:此境与桃花源何异?这位封建皇上的“金口玉言”引起“海州人士逖听腾欢,咸以郁洲”为“乐郊”。陶澍在宿城法起寺旁建起了“晋镇军参军陶靖节先生祠堂”,绕以长28尺、宽20尺的西回廓,长32尺、宽25尺的东回廓,合《五柳先生传》的文章,仿陶渊明故居的特点,在门前植五株柳树,并栽植桃花,使陶祠“倚天照海,朱霞霭霄,云台倍觉鲜明”。陶澍还为陶祠书额:“羲皇丘人”,对联是:“此间亦有南山,看云归欲夕,鸟倦知还,风景何殊栗里;在昔曾游东海,忆芳草缘溪,林花夹岸,烟村别出桃源。”“晋镇军参军陶靖节先生祠堂”隶书刻石的匾额至今尚存,饮誉中外的宿城山水,丰富了诗人桃花源的叹咏,沧桑十五世,昔年的“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今已出入通达。
也许“桃花源”原型的取材,远远不止于上文中所陈述之处。那么桃花源到底“身”在何处,还有待相关专家进一步研究和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