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要跟道长闹了,这样不好。”赵云劝着说。
“昨天就便宜臭道士一大桌子菜,咱们今天就别管他了,那家伙肯定饿不死。”秦小楼说完看了一眼镂尘。
镂尘立刻又把目光转向别处,一脸冷冷的说:“这话可说好了,饭我可以不吃,力也可以不尽。回头要是把神将军传到什么唐宋元明清的,我可不负责啊。”、
“真失败了,你也就别回来,我会把你也顺道扔过去。”秦小楼毫不服软的说。
“哼,等着瞧,胖妮子。”
一道菜接着一道菜被送了过来,秦小楼见了忍不住大快朵颐,赵云则有些两难似的看着秦小楼,又看看镂尘,什么也吃不下。
“子龙哥哥,不用想着给臭道士留,他们的命都硬着呢。你看他,浑身是病都不带难受的。”
“你这样不好。”赵云放下碗筷,一把拉过镂尘说:“道长快点过来吃,一会菜就都凉了。”
镂尘看着秦小楼笑着说:“胖妮子,这可是神将军要我吃的啊,你管不着。”话音才落,赖头道士就利索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已经错过好几道好菜了。
秦小楼见了,心想若在闹下去,赵子龙也一定吃的不会舒心。她“哼”了一声,装作视而不见,继续吃她自己的菜。
酒足饭饱之后,秦小楼不住的盯着镂尘看。
镂尘又些不自在了,他擦了擦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别看我,我可没钱啊——也变不出来。”
“瞧你那小气样儿,不就是几百块钱嘛,我掏就是了。”
“那你看我作甚,我又没有神将军帅气。”
“我在想,你既然是会法术的,能不能耍一下,把我们直接给带回去啊。这样还能省点车票钱。”
“腾云驾雾是神仙才学得会的本事,我可耍不来。我现在就是一个小道士,就像你们当初上学一样,不上高中学不了三角函数,不上大学见不到微积分,我们若不是神仙自然也学不了那些腾云驾雾之类的本事。”
“你不是说你一百岁了吗?你要不是神仙不早就死了吗?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点法力啊,再说那东西吃一顿饭不就回来了吗?”
“我是一百岁,可我还是凡人啊。你以为神仙那么好搞啊?多少年就一个名额,比你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还小呢。”
“真是不济,那你修炼还管个毛用啊?”
“这神仙的选拔就跟你们找工作一样,谁荣誉证书多谁就有优势,我修炼那么多只是在积攒我的优势。啥时候能够鹤立鸡群了,也就差不多该到我了。”
“你现在都一百岁了,还能等多久?”
“这谁知道啊,熬不过,死了也就死了。我们这行里,很多人都是熬死的。”
“我看道长悠然自得,轻尘出世,该是不远了吧。”赵云笑着说。
“谢谢神将军夸奖,不过,师父说我还需要做一天经天纬地的大事。”镂尘说。
“然后,你就选择了要饭?”一旁的秦小楼插嘴说。
镂尘瞪着看了秦小楼一眼:“你去要饭要个神仙的名额给我看看?胖妮子,不懂就别乱说。其实,这次来送神将军回去异世界应该就算是一个仙缘。”
“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们来的,原来是跟着沾光来的啊。”秦小楼说。
“九天有命,三界遵行,这是天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你知道高铁票价多少不?六百元啊,我一个月就挣三千来块钱,还有你昨天那顿饭,七百多,这些说多了,都是罪恶,你懂不?”
镂尘淡淡的说:“那个我不需要懂。”
“对,你就知道吃就行了,臭道士,懒得跟你说理了。”秦小楼说着拉起子龙就走。
上车之前,秦小楼本想好歹给赖头道士换一身衣服,可是他死活不答应,并说那是他的修行。说到最后,秦小楼恶狠狠的说:“臭道士,这可是你自己不换的,要是人家不让你上车,你就自己走着去吧。”
虽然镂尘道士一身破烂,满头烂疮,可是并没有被安检拦下来,这让秦小楼多少有些惊奇。
虽然秦小楼对镂尘的一身打扮还是十分不屑,可在火车上坐好后就真的是避犹不及。满满的车厢没有一个空座,秦小楼是真的想躲也躲不掉了。秦小楼不情愿的看着镂尘,镂尘则和赵云不停的聊着自己修道的体验。当镂尘说到有兴致的地方,赵云也会跟着笑。
秦小楼假装不理睬似的看着窗外,偷偷竖起一只耳朵听着他们聊天,听得倒也是津津有味。没过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凑了进去。
聊着聊着,秦小楼就问:“镂道长啊,你那老师父真的是神仙?”
“你要不叫我道长,要不就唤我镂尘,镂道长听着真别扭。我师父能通晓天地变化,还能反转人生未来,能趋利避害,能解人一切困扰,长生不死,意念永存。你说算不算是神仙?”镂尘得意的说。
“那你为什么也想当神仙啊?”秦小楼好奇的问。
“我啊,我懒,所以想当神仙。当了神仙,我连饭可以不用吃了。”
“书上说当神仙不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吗?”
“哦,当然,当然,为人民服务。”
“你看我这样的是不是也能成仙啊?”秦小楼笑着问。
“你啊。”赖头道士把秦小楼又打量了一下:“体重超标,估计不行。”
“你放屁。”秦小楼说着,卷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朝着镂尘砸了过去……
回到N市后的秦小楼带着赵云和镂尘简单地吃过饭,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班车。秦小楼看看自己的钱包,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庆幸的是赵云还在身边。可是,很快,他也会走了,这次也许就是真的走了,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她又真的留不住他,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命运似乎是在捉弄于她。自己孤独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天上掉下来能看上她的帅哥,她却还要把他给送回去。赵云就像是一道还没看透的风景,留下惊鸿一瞥就忽也似得飞走了。
想到这里,秦小楼就不敢去看赵云的眼睛,因为,看着,看着,她就想哭。
回到家后,秦家妈妈看见赵云当然还是一脸的喜欢,只是看见赖头道士就立刻皱起眉头对着小楼说:“你位也是你同学?”
“噢。不是,他是我半道捡来的一个道士,过个一天半天就送走。”秦小楼说的云淡风轻。
秦家妈妈却不淡定了,一把拽过秦小楼,在她的耳畔低声说:“你胡闹什么啊,什么是一天半天啊,还打算留在家里过夜?”
秦小楼也压低声音说:“就让他在柴禾棚子里将就一晚上就行。”
镂尘道士在一旁笑了笑:“我看这位大嫂,命官如镜,山根平满,又兼面色黄如蒸栗,当是富贵双全之命啊。”
秦家妈妈听了立刻笑着说:“感情道长还会算命啊。”
“麻衣相术,于我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本道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就算是天地玄机,也是略知一二。”镂尘捋了捋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须说。
“快请进,快请进。”秦家妈妈看见赖头道士还有一些本事,就忍着恶心把他也让了进去。
赖头道士才进门就对秦家妈妈说:“你丈夫死了吧。”
秦家妈妈听了瞪着大眼说:“是啊,你算出来的?”
“不是,是看出来。供桌上不是摆着灵位呢嘛!”
“哦,我还真的以为就遇到了神仙。”
“其实,这种事,我就是不看,也能算出来。”
秦家妈妈本想再跟赖头道士搭几句,却被秦小楼赶去厨房做饭了。子龙看着镂尘说:“请问道长今日能够传送吗?”
一旁的秦小楼急着说:“子龙哥哥,你着什么急啊?我们做了一天的车,累得不行,你现在回去了也不好对付,还是等明天再说吧。”说完她又看着镂尘说:“你说呢,臭道士?”
镂尘生气的看了秦小楼一眼,又看着赵云说:“虽然胖妮子想留你一天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可是她说得也有一些道理。一天以来,车马劳顿,休息一夜,也是不迟,毕竟在前方等待将军的还是一场恶战。”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明天也不迟。我现在去看看我的战马。”子龙说完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等等,我也去。”秦小楼说完也跟了出去。
镂尘道士看见就剩下了自己,觉得有些无趣,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秦小楼看见镂尘跟在自己的身后,就有些不耐烦的说:“臭道士,你去帮我妈烧烧火、做做饭吧,我跟子龙哥哥有话说。”
“你们说你们的,我装听不见就是了。”镂尘无奈的说。
“真是狗皮膏药。”秦小楼小声嘀咕着,朝着赵云紧追了几步。
赵云来到院子里的窝棚去看望自己的宝马。那白马看见是自己的主人,抬起头来,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赵云在马背上轻抚了几下,解下缰绳,牵着大马走了出来。
秦小楼立刻迎了上去说:“子龙哥哥,你要出去遛马?”
“恩,明天回去,面对曹军的可不单单是我一个啊!”赵云看着自己的白马,又用手书了梳玉兰白龙驹脖子上的长毛。
“那咱们两个一起出去跑两圈,算是战前热身,这样打仗时候就不会崴脚了。”
子龙会意的从一旁拿起马鞍放到马背上。
走出小院后,子龙一个飞身跳上了骏马。他看着秦小楼迫切的样子,笑了笑,伸出了右手。
秦小楼雀跃的走到白马跟前,紧紧地抓住赵云的手,用力地踩了一脚马鞍,也跟着坐了上去。
坐到白马上的秦小楼还不忘冲着旁边的镂尘挤眉弄眼的说:“臭道士,等我们回来啊。我的话可不在这里说了。”说完,她又摆了摆手说:“撒由那拉,我们不回来不许先吃饭。”
子龙在马上欠了一个身说:“道长,我带小楼走走就回。”
镂尘能说什么啊,“去吧。”
看着两个人骑马绝尘而去,赖头道士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看炊烟袅袅,看青瓦红墙,还真是有一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