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花重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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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牵绊始时心不知

接下来的日子,都分别是练习御剑术和一些飞沙走石,移花挪树的法术,一个比一个难。榣山不同于其他海外九大门派,榣山虽是近千年来才开始开门收徒,声誉却早传于外。

在其余各仙山,几十年便可修得个不老之身,但是资质远不及长留弟子,长留弟子不过一千,却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修为较弱的第八代弟子少则也有几十年修为,皆可出师。辈分由宫羽为别。

宫羽七个色等,除了紫色以外,其他六色各分八缺。紫色有两质,掌门冥尊宫羽为紫晶,上仙千羽墨和太子长琴都是紫玉。

蓝色宫玉有八缺,除了掌门宫羽为晶石以外,其他宫羽皆为玉石,为了方便辨认,宫羽的形状有所不一,晶石无缺,第一代弟子宫羽生一缺,第二代二缺,第三代三缺,以此类推,八代过后,又做新的宫羽颜色。

这些都是花重后来才知道的,她看门中弟子有好些颜色一样,但是宫羽上的缺口又不一样,有时候同色宫羽的弟子称呼也有称师叔的,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

不过门中弟子好像大多都是蓝色和青色七缺八缺为主,一二缺偶尔见到,不过那些都是一些很老的弟子,比如伯垚老师他们的宫羽就是蓝色,二缺。

而花重一行人的宫羽,则是青色,七缺,他们辈分算是很低的了,后来他们发现,见到同为青色宫羽的人,都得叫师兄或者是师姐。

老辈弟子学成以后,都游散到海外或者是大山各方,偶尔回来师门,有的直接找安宁的地方坐练,有些仙人一练就是几百年。

而花重有注意到,朔月的宫羽是一缺,也就是说,他是榣山三尊之下第一代弟子,或者几百年来未曾出山,辈分竟然比伯垚老师他们还要高,但是大家都习惯叫他大师兄了。

至于榣山三尊,就不知道有几千岁了,不过千羽墨和太子长琴那么年轻,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几千岁的样子,冥尊看上去稍微年长一些,脸上都长了胡子。千羽墨很少见踪影,太子长琴除了弹琴就是睡觉,冥尊和他们刚好相反,为榣山开枝散叶的重任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这一次新收弟子,考核上来的不多,大概三十多个,这算是仙门中招收得比较少的了,其他门派五年一收,一收就是上百人,可惜人多质量难以提升,和榣山不能相比。

榣山之所以如此强大,乃是三尊一直守其位不退,几千年来一向如此,直到千年前,千羽墨才将掌门之位传与玄洪殒,其余门派大多三百年或者是五百年选一次掌门。

而第一仙派一直不按常理办事,玄洪殒一作掌门就做了千年,本以为他会将掌门之位传与其弟子朔月,不过近几百年看来,他是没有传位那个心思了。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新来弟子差不多都熟悉了榣山各处环境,公共大法术都学得参差不齐,花重总算能站上剑去御剑了,在她的苦学之下,已经能和夕纷飞并肩飞行了,在硬地上飞行,高度都不超过房顶,有时候稍有不慎还会掉下来,所以不敢飞太高,太高了摔下来骨头都会断掉。

“花重,没想到才没几个月,就可以有这样的成效,想当初你可是所有新入弟子中最差劲的,一个多月了连剑都御不起来!”

夕纷飞说道,一个掐诀,就飞到前头去了,花重追都追不上。夕纷飞还是比她好,毕竟她是方壶掌门之女,聪慧又漂亮,就是脾气暴了点儿。不过幸好好有她在身边,没有人敢欺负她和后妍。

“你们等等我——”

花重闻声,原来是后妍,后妍这姑娘还是不错,和她不相上下,她心细如尘,在学御剑术的时候是最少撞树的,想当初三人一起在树林中穿行的时候,自己老是心神不宁,经常撞到树上,额头都撞成青色。

“纷飞,你等等我们——”

后妍追上花重,两人在后面呼喊,谁料夕纷飞已经不见踪影了。

两人很快追赶上去,两人顿在树林上空,却不见夕纷飞的踪影,若是再往前飞就是饕餮林了,新入弟子都不可以进入其内的。

“花重!你们快过来···”是夕纷飞的声音,她果然进入那片树林了。

“花重,我们要进去吗?”后妍焦急地问,要是被人发现她们偷偷进入饕餮林,肯定又会被罚。

不久前夕纷飞和三人一起去蹭课,无奈她又和木系老师顶嘴,三人被罚不许吃饭,最后夕纷飞实在是忍不住,半夜又去偷吃的,结果又被发现,一起被罚抄书抄了三天!

反正跟着她总没好事。

“额···我们还是去吧,万一她遇上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花重念力一催便向前飞去,后妍在背后骂了一声乌鸦嘴,也紧随其后。

刚刚进入饕餮林上空,好像整个森林都变了一个样似得,和刚刚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树林上空大雾弥漫,抬头连太阳都看不见,有些阴森森的,不知道夕纷飞怎么会跑进来。

老师只是交待,在榣山西边的角落有一片饕餮林,新人弟子不能进入,没想到这个角落里面还有这样的天地。

“纷飞,你在哪儿呀?”花重和后妍两人御剑在大雾里面转悠,一边转悠一边大喊,一直没有夕纷飞的回音。两人又不敢分离太远,雾气实在是太大了,十米之外就看不见人影了。

“后妍,你说纷飞会不会遇上什么事儿呀?”后妍刚刚把飞剑靠过来,就听到夕纷飞一声尖叫。

“救命啊——”两人赶快寻着声音寻找,找着树林上空一个缺口飞了下去,还好里面的雾气比树林上空要薄得多,夕纷飞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纷飞!——你在哪儿——”两人刚刚听到的声音又消失不见了,转而传来一阵树叶骚动的刷刷声。

花重循着声音跑过去,后妍跟在她身后,雾气有些遮住视线,不过声音好像是从雾气后面传过来的,隐约有一颗大树的影子,没跑几步,就听到人的闷哼声,好像是夕纷飞。

不过两人隔着茫茫雾气看得不太清楚,也八九不离十了,那是一颗树吗?为什么树上结满了灰色蘑菇,那些蘑菇就好像是从树上冒出来似的,帽顶上有个开口,还有些牙齿!一个巨大的蘑菇嘴里咬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夕纷飞,头和胸已经被那只蘑菇吞了,还剩下屁股和脚,夕纷飞不断挣扎,可惜越挣扎被吞得越深。

后妍和花重一人拉着她的一条腿,像拔河一样,僵持了一会儿,不仅没有把人拔出来,反而陷得越深了,那妖蘑菇的力气太大了!

花重二话不说,拿起木剑就往蘑菇帽上刺去,但是这蘑菇皮糙肉厚,木剑根本伤不了它,眼看夕纷飞就只剩下脚了,被这蘑菇吃下去,蘑菇又长在树上,那岂不是要被这树妖给消化了?

长得稍微高一些的那些小蘑菇嘴里不断吐出绿色粘液,喷得她们全身都是,幸好这些蘑菇的粘液不臭,只是看上去恶心了点儿。

后妍和花重对着那只蘑菇一阵乱砍,那蘑菇无动于衷,木剑对它更本造不成多少伤害。

“花重,怎么办,它皮太厚了!”

“既然刺不破,我们想其他办法···火,我们用火!”夕纷飞是火系弟子,她经常爱在她们面前炫耀御火术,也有教过她们,可是御火术的口诀是什么来着。

“纷飞上次教过,但是我已经忘了···”后妍望着夕纷飞快要被那蘑菇吞尽了,一看花重,她居然在一旁捡柴禾。

柴禾堆在蘑菇底下,还好它不会跑,只是长在树上,只要是血肉之躯都怕火,不怕这次不能奈何它。

花重嘴里念念有词,试了两次,手掌灼热得要死,虽然记得口诀,但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屏气凝神,再次掐诀,这一次看她手里冒出一团火光,直接飞到了柴禾上,可惜火星太小。再来一次,一团火苗从她手里窜出来,成功了,但是花重却突然被自己手里飞出的火星给吓到了,一个踉跄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蘑菇脚下燃着熊熊烈火,不一会儿便被烤出气泡来,那蘑菇和火苗接触的地方都起了一身泡泡,泡泡破裂以后,喷出一些气体,竟然像是皮肉烧焦的味道。看那蘑菇快不行了,花重和后妍一拉夕纷飞后脚,轻而易举的就拉出来了。

夕纷飞除了满身粘液,身子有些站不稳以外,一切都好。那妖蘑菇摇摆着身体,似乎痛苦不堪,花重赶紧上前踩灭了那些火星,夕纷飞看见了一抹脸上的绿色粘液,捡起木剑就刺进那蘑菇的嘴里。

一股粘液又从它嘴里溅出来,这下那蘑菇直接不动了。

“纷飞,你干嘛杀了它···”

“死了算了,那怪物把纷飞害得多惨!”后妍说道,一边帮着夕纷飞擦着她身上的污渍。

“我要把这棵树都给烧了,看到它们还敢不敢嚣张,什么妖树!”夕纷飞说着,掌心御火术一催,一团巨大的火苗就窜上了大树,花重拦都拦不住。

几人后退了几步,花重喊着夕纷飞,让她停下来,看到那些蘑菇在火中挣扎嘶鸣,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后妍倒是没有表情,夕纷飞看着看着,也有些不忍心来,虽说那只蘑菇差点吞了她,但也没有怎么伤到皮肉。

她只是一时怒火起来,嘴巴硬,又受不得委屈,才忍不住想烧烧它们出出气。

“哎呀,算了,好像···它们也挺可怜的···可是···我不会灭火呀,后妍,你不是水系弟子吗?你快用水灭灭···”夕纷飞催促她,其实她不是想它们死。

“快呀,不然它们快被烧死了!”花重拉她到前面,给她空了一个位置好施法,可是后妍还是无动于衷。

“我···我忘了···”后妍结结巴巴地说。

花重急得团团转,望着浓烟上窜,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忘了呢?关键是,眼看它们就要被烧死了,仙门弟子烧死那么多生命,那是在造孽呀!

“是谁在这里残害无辜!”

声音如冰裂,清冷淡漠,不带一丝感情。随着一丝冷光飞来,火苗瞬间熄灭,树上灰色的蘑菇都被烤成了黑色,一个个奄奄一息。

千羽墨凌空而下,周围的雾气似乎被冻住了似得,空气瞬间冷下来。

一袭白衣飘然落地,一层不染,墨发飞扬,花重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那一次在榣山大殿只是瞥了他两眼,却一转身就忘了,至于上次在绝妄殿,她连看都来不及看,只有一个背影,无法用天地间的任何东西来形容,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在他身上,只要他一瞥,万千朱紫尽为尘!

巨大的心悸让她快要站不稳,一瞬间让她有一种想要上前拜倒的冲动,她内心深处向往那种纯净的遥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毫无疑问,他便是剑尊千羽墨!

千羽墨临地,三人居然忘了跪拜,呆立在那里,夕纷飞定力稍微好些,心里暗叹,能有这样的仙资,出尘如此,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千羽墨了。

“新入弟子胆敢私闯饕餮林,还纵火杀生,该当何罪!”千羽墨嘴唇一开一合,字字如冰,直戳人心。

“弟子知错····”花重扑通一声跪下去,夕纷飞和后妍也相继跪下,千羽墨冷着脸,一阵冷气袭来,花重全身颤抖,她怕冷,她身后两人还好。

“是谁纵的火!”

三人不作声,千羽墨把眼光落到跪在最前面的花重身上,花重感觉到不对,微微抬头,正好对上千羽墨的冷冷目光,本来想要辩驳,却一时间失了言语,再次低下头去,她不作声,就是默认了,夕纷飞和后妍照样一言不发。

没有什么事能逃过千羽墨的眼睛,何况是这样的事,只是奇怪着,明明不是她纵的火,为何要默认,还不为自己辩驳。

这时候一阵穿林打叶的声音,朔月飞剑一收落在地上,屈膝跪在千羽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