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驱狼吞虎(下)
轻舟和严衡没有看完这个由轻舟设计、“老爹”完善的“绝户计”,在狼群将注意力彻底放在霍顿图灵人马的时候,冲出了那座烽火台。打马疾驰。此时,他们在与赵高和杜确会合的路上,从没有了吐蕃追兵来分析,轻舟设计、“老爹”补充的计划圆满实现,可是这只是完成计划的一半,另一半计划就是将严衡及其手下和友好部落,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是“老爹”和严衡已经秘密兴建两年多的葱岭雪山的腹地。可是想让上万人在那里生活下去,粮食是必需的。粮食有,在哪里?在刺狼谷老营,十多万石的粮食存放在那里。有了这些粮食,人心才不会慌乱。粮食,很多人梦寐的粮食。
月夜下,有三只人马向刺狼谷方向前进,一队是这次完成行动的“诱饵”轻舟、严衡部,一队是图罗尼河草场巨大“陷阱”的制造者杜确部,另一队是象草原狼般凶狠的“掠夺者”赵高部。这三队人马轻舟严衡部和杜确部将是向守卫在刺狼谷吐蕃部进攻的主力。而赵高驱赶着攻击部落时缴获大量的牛马、骆驼、车辆随后赶来。行动因为携带大量的牲畜而缓慢的赵高也不是很急,他确信自己能完成黎明时分到达刺狼谷的任务。
此时守卫在刺狼谷的吐蕃主将是有吐蕃“三十三力士”之称的曲比丹增,现在最让曲比丹头痛的不是战事,他相信在霍顿图灵带领的强大的五千多骑兵,消灭三百不到的严衡,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最头痛的是每天应付前来讨要战利品的部落首领,而这些战利品是预备王廷在不久的将来,攻击帝国时的粮草,任何人没有动用它的权利。以前所说的分配各个部族的承诺,不过是让那些部族出兵的诱饵,要知道猎狗如果吃的很饱的话,就不会替主人追赶猎物了。但是在霍顿图灵没有将严衡的头拿在手中的时候,这些部族势力还得继续利用。
严衡前番偷袭所伤的士卒已经得到治疗处理,毁坏的营帐暂时不用管他,反正很快就会返回各自的驻地了,曲比丹曾的心里暗自为自己没有参加最后的清剿而懊恼不已,一份大大的功劳又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不由他对顶头上司霍顿图灵平添了一份怨恨。留守大营的工作好像就是为了打发这些讨账鬼般的部落首领。其他的就是等待霍顿图灵得胜回来,打发掉那些部落首领,拔营回到王廷复命这么简单。正是这种心理,让刺狼谷的吐蕃守军彻底的放下心来静等捷报传回。
岩羊部落来了,草原上最受欢迎的部落来了,他们的到来让曲比丹增很快忘记了与战功失之交臂的烦恼,也让那些讨帐鬼般的部落忘记了曾经让他们垂涎欲滴的粮食和财宝。岩羊部落走到哪里,都会带来部落里的人们所希望的东西,为了那些耀眼的珠宝,女人不惜掏空自己身上每一个铜板,而岩羊部落的女人更能榨干那些贪色的男人的精力,让他们想到自己那满身干牛粪味的老婆时,只剩下挥舞马鞭抽打她们的想法了。
吐蕃大力士曲比丹曾搂着雪白娇嫩的岩羊部落的女子,疲乏的连抖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不过那种瘫软在女人身上的感觉是这样好,让他有一种永远这样躺下去的愿望,一个多月禁欲的军营生活,在岩羊部落的密制美酒的激发下,得到了极限的发泄。
大半个夜晚不断的冲锋,不断地败北,又不断的冲击。曲比丹增直至想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精力,也奉献给那妖艳的岩羊部女人。不是岩羊部落的女人价格太过昂贵的话,他真想买下来顶替自己满身牛粪味儿 的老婆。一番冲击下来,翻下那女人滑嫩的身子,曲比丹增觉得自己的脊髓都要空了。
“霍顿图灵将军出兵追击已经三天了,也许在很快就会回来,今天还是早点睡觉,明天早早地起来整理军营。几天来因为抚慰那些该死的部落首领,有些太过放松对大营的管理,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竟敢把部族的女人带到这里来,不过岩羊部的女子歌舞的真好,难怪王廷的乐女舞女很多来自这个部落,想到岩羊部落首领旺敦骄横的样子,和王廷权贵欣赏他的部族女子有很大的关系。妈的,黑鹰部落一定是在偷那些战利品,不然鲜美的羊肉怎么烤的这么咸,真实小家子气十足的部落,除了偷,还能做些什么?哼!明天就率队查抄他的部落,发现一点偷盗的东西就用马鞭抽死这个草原上的老鼠!!”
外面咚咚作响的羌鼓,此起彼伏的号角,总之任何能发出响声的东西,都被当作狂欢的乐器,拼命地敲打吹响,酒后疯狂的嚎叫取代的曼妙的歌声,千百双脚踏动地面千百人跳着近是疯狂的舞蹈。那些豪放的牧马汉子纵情发泄一个多月来的压抑,发泄对王廷失信的不满……,总之,这些人需要发泄。
曲比丹曾心里想着明天的计划,翻身爬起来想取些水来以解口渴,倒入嘴里的是辛辣的酒。“不管那些,解渴就好。”曲比丹曾大口的喝着酒,宽大的营帐里横七竖八地躺卧着手下的军官和各部族的女人。神奇的岩羊部密制的美酒让曲比丹增激起身体里最后一点酒刺激人们疯狂,疯狂后就是发泄,发泄过后,又是酸软的疲惫。
有明亮月光的夜晚,总是让人兴奋,不单单是吐蕃人,杜确和他的手下也是一样的兴奋。严衡、杜确等人潜回刺狼谷的路上,所能联系上的旧部和友好部落的勇士,大部分集中在杜确这一队里,作为今天攻击刺狼谷吐蕃大营的主力。
谨慎细致的杜确专门挤出一点时间休整人马,并把攻击的时间放在子夜十分。探马往返穿梭报告着此时吐蕃大营的情形,现在,杜确和他的手下已经跨上战马,但等“骆驼”发出进攻的信号。
“骆驼”是突厥人,名字叫敖乌力骥,古怪的姓名很不容易让人叫出来,所以大家结合他的力大无比起了这样的绰号。此时,他正在吐蕃的大营中,确切地说是在曲比丹增的营帐里。
“骆驼”和手下弟兄趁着狂欢的混乱潜进吐蕃大营,营地中间宽大、排列有序的营帐,显然就是王廷军队驻扎的营地。没有核计的必要,二十座营帐每座营帐两个人,“骆驼”指着营帐把活计分派好,长期并肩作战产生的默契,很快就让两人一组地扑向各自选好的营帐。分派完毕才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三十九各人,单单甩出一个单儿来。“骆驼”无奈地摇摇头,只能怪自己算术不好,独自承包了一座营帐。
“骆驼”单手提着回鹘斩马刀,一手扣着惯用的“暗器”。一枚鸭蛋大小的石子,闯进大帐,目光没有被赤条条娇媚的岩羊部女人地昏睡着的身体诱惑,没有被凌乱地散落的闪闪发光地珍宝所吸引,却怔怔地盯着中间营帐支柱上悬挂的战刀。
这柄华丽夺目的战刀,是曲比丹增作为王廷卫队侍卫时候,可汗赠送给当时获得吐蕃“三十三力士”的佩刀。这批战刀是可汗在大食国为自己的力士量身定做的战刀,长大厚重的刀身,锋利的刀锋,华丽的刀装,双手握持的缀满宝石刀柄。这刀不仅仅是战斗的利器,也显示出武士的威严尊贵。“骆驼”自己手中的回鹘斩马刀向地上一戳,宽大的刀锋毫不费力地割断昏睡的吐蕃武士脖颈,“骆驼”充满敬意地取下这华贵的战刀,细细地观赏把玩。
没人知道此时曲比丹增坐起身来要做什么?当他坐起来的时候,惊异地发现大帐里还有一个直立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在摆弄着自己心爱的战刀,目光里透露出贪婪的神情。也许如此摆弄自己的老婆也不会让曲比丹增生气,特别是在和岩羊部女人欢爱之后。但是这样摆弄自己心爱的战刀,让曲比丹增很是气愤,不过这气愤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叹,“这刀真是好快啊!”不过这赞叹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因为,曲比丹增的头颅在天上飞着。
大帐里,其他十个吐蕃军官和六个岩羊部落的女人,没有体验这刀锋过颈的机会了,它们在睡梦中就身首分家了。营帐的门帘被挑开,正在惊异刀身上没有残留一点血迹的“骆驼”猛然回身射出一枚石子,门外“唉呦”一声,一个人飞了出去,听声音却是自己的同伴。
当“骆驼”奔出门外的时候,那个倒霉的同伴,已经被人扶起,低声用本民族语言怒骂着该死的“骆驼”,“骆驼”毫不在意,得到心爱的战刀,足以让他今后很长时间里不会介意同伴的漫骂。
倒是另外几个同伴冲进大帐,将满地散落的珠宝捡起纳入怀中。又把岩羊部落女人的衣服撕成布条捆在羽箭的头上,在火盆中的浸足牛油,“骆驼”将牛油火盆搬出帐外,点燃火盆,随手将手中的羽箭点燃,搭弓引箭斜指向天,奋力射出,一流火光,在暗夜里是那么地耀眼。
那三十八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将火箭射向附近的营帐,箭法再糟糕的人也能再如此近的距离内,射中那些高大的营帐。当火光升起来的时候,杜确的马蹄也开始践踏那些因醉酒放纵的酸软吐蕃部众躯体,只是杀戮,杀戮。在大漠艰难生存、你死我活的拼杀中练就的铁石心肠的杀戮。
当杜确确信没有一个吐蕃人还在喘息的时候,天,已经慢慢地亮了。轻舟、严衡、赵高的人马也远远近近地围拢上来。
收拾起散落的财宝,驱赶收集活着的牲畜,掩埋战死的尸体。这些工作在总做类似活计的严衡手下,做的是那样的从容。严衡、杜确、赵高督促手下一千多人将储存的粮食装上车辆,或驮在牛马、骆驼的背上。
负责巡逻的的好汉吹响警戒的号角,真在帮助装车的轻舟和严衡从高高堆积起来的车厢直起身子,向远处眺望,一支打着白驼部落图腾旗子的车队队缓步走来。严衡拉着轻舟跳下了马车,骑上战马迎了上去,路上严衡高速轻舟,大漠上的传奇人物“老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