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必杀之阵(五)
仙鹤带领着两百弓箭手奋勇在先,用手中的羽箭撕开吐蕃王廷军士临时拼凑起来的防线。而吐蕃弓箭手还击的力量显然失去了准确性,只要是眼前晃动的人影,就毫不留情的射上一箭将其撂倒,好像这样做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很多乱窜的吐蕃军士是在慌乱躲避着帝国军士的杀戮的时候,被自己的人掠取了小命,而在准备得当的帝国军士眼里,这样的阻击连恐吓都算不上。顷刻间,帝国的长矛手就冲击到了吐蕃混乱的阵营前。
一些伴随冲锋的吐蕃步军军士跳下自己的私马,混乱中还想将属于自己的家产,交付一个相熟的同伴再去构建那防御阵地,宝贵的战机就这样被夺去。
勉强有一些吐蕃步军军士被自己的上官用战刀和马鞭驱赶着,拿起了盾牌和防卫的长矛,盲目地构建着防御阵地。但是溃逃的同伴不时将刚刚立好的盾牌撞到,刚站稳脚跟的步军军士撞翻在地,并踏着那些同伴的身体,逃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然而,轰鸣的铁骑越来越近,哪里是他们藏身的安全地方呢?
十几年,有十几年了,吐蕃王廷军士已经习惯了将羽箭射向逃遁的帝国军士的后背。将锋利的钢刀招呼向那些疲于奔命的可怜人的脖颈。
“攻击、攻击、再攻击!”寥寥的号音传达的无外乎就是这个,那些狂妄的吐蕃军士,那尝到了攻击带来的甜头,也就只能将攻击的号角声铭记在心。“防守?为什么要防守?吹动战马冲上前去,砍翻帝国军士,剥下精致的铠甲和绣着漂亮纹饰的丝绸,或许有大锭的金银,或者做工精巧的首饰、饰物能侥幸私藏下来,带回自己的家乡。
这些来自帝国精美的东西,可以让那些忙着将牛粪洒在贫瘠的土地上,然后抱着膝盖等着青稞苗子从地里长出来的乡巴佬羡慕良久。炫耀的同时,也可以让家人美美地生活上好一阵子。”
这些想法,是很多吐蕃王廷军士的想法,转眼这些美好的想法就被噩梦所代替。更有那些倒霉的吐蕃军士,连这样的噩梦也没有做长久,就被避让不及的羽箭和瞬间到达眼前的刀枪掠走了生命。稍微机警些的吐蕃军士,刚要转身寻找自己应该归建的阵营,就被飞来的羽箭击倒,尝到了天理轮回的昭彰。
仙鹤持弓例无虚发,策应这冲杀在前的陌刀手经面前的盾墙撕开。长柄的陌刀好像是死神设计的荼毒生命的利器,长长的刀身、锋利的双刃、锐利的尖锋,配合轻舟强化训练的招式,这些彪悍的军士舞动的刀光下,飞溅起来的是破碎的血肉肢体,翻滚的是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强攻的道路上,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这条道路还远没有终结,在短刀手、弓箭手和长矛手的策应下,一只只帝国步军突击组合,象锯子的齿一般,毫不留情地将对手的生命旅程截断。
本想在痛歼这一小股敢于犯险的帝国骑军,在血腥屠杀过程中释放兽性的快感,并且希翼着在大战来临之前,首先能发上一笔小财,这样的希望破灭的就好像是大漠上的狂风,瞬间将轻飘飘的雪尘卷走一样。此时,早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惨嗥回荡在两军的阵前。
几轮箭雨过后的吐蕃军阵,能安然端坐在马上的少之又少。率速东赞手下为虎作伥惯了的亲卫仗着手中的钢刀,抢夺着战马补充着自己的损失,这样作的目的不是为了纵马反击那些即将攻到眼前的帝国军士,而是为了能更快的逃回十数里之遥的吐蕃王廷主阵。
象一只急于逃生的野兽被牢牢地握住了尾巴,又要拼命逃窜,还有在屠刀和利箭辗转,着十数里的距离已经变得是那样的遥远。为数不多的帝国步军就像水银一般顺着各个方向的侵入了吐蕃的队伍,又在发声独特的军号声的指挥下连接起来,就像一条绳索牢牢地将其拴在了冰原之上,更可怕的是这条带有利刺的绳子,在慢慢地收紧。
轻舟站在冰丘上,为了能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宽阔,此时他站在踏雁宽阔的脊背上,不时将命令传达给身旁的喇叭,再由喇叭通过号音通知给征战的步军将士。廖拓也学着轻舟的样子站在马背上。不过身材高大的他目光看的更远,他正紧盯着吐蕃大营的动静,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好像是一个饿汉在看着一大块丰美的羊腿,就差嘴角流出贪婪的口水。
两位将领的身后,集结成松散阵形的帝国军士们精心照料着自己的战马,此时,辎重营运送上来的炒熟的麦粒,在战马的牙齿的挤压下,散发这特有的清香。
看着无声的战友香甜的进食,帝国军士将怀中藏着的牛肉干放在嘴里,用力咀嚼着。几只水囊在他们手中悄悄传递着。关爱的目光盯着战马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地将水囊凑到嘴边,一口喝下的时候,强烈的刺激使他们剧烈的咳嗽起来,双手却很好的护住水囊,待到平息了下来,才贪婪的大口灌下水囊中盛装的烈酒。
帝国骑军军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投入征战,但是,他们相信自己的将领,因为,他们的将领带领着他们已经取得了很多的胜利。
轻舟扬了扬手臂,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飘曳的光影,军号声再次响起,吹奏的是集结的号音。把手中的牛肉干塞进嘴里,用最快的手法将战马的各条束带系紧,牵扯这缰绳徒步跟上行进的队伍。为的是让刚刚吃饱的战马有一个消化的过程。
象一只怒张的劲弓上蓄满了穿透力的羽箭,帝国这一只骑军在等待着那吐蕃象暴躁的蛮牛一样,露出它的破绽。只要它一动就会暴露出那致命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