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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擎天碑广场回到小院时已近子夜,一路上蒲穹一句话也没说过。
蒲小溪知道爷爷在生她的气,乖巧的守在蒲穹身边不敢言语。蒲良悯左看右看,见都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人一路沉默回到家中,进了正厅,蒲穹将蒲良悯赶回了房间。而后也不掌灯,设了一道隔音结界喝令蒲小溪跪下,沉声问道:“可有话与我说?”
蒲小溪抬起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蒲穹,“爷爷,我知道错了。”
蒲穹神色一动,目光便柔下了几分,缓了语气道:“可知错在了哪里?”
“我不该出言顶撞族长。”
“还有呢?”顿了半晌,蒲穹追问。
蒲小溪小心的看过去,嘤嘤嗡嗡,“还有……?”从下了石台到回到家中她已将前因后果思量数遍,觉得爷爷生气,大约就是她没等爷爷把话说完,抢在前头顶撞了族长。
“没有别的了?”
蒲小溪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只好点点头,垂下眼。
久久,蒲穹都没有出声。
蒲小溪第一次见爷爷这样严肃,小心的跪好缩着肩不敢造肆。
蒲穹看着惊兔一样的孙女终于长叹一声,“你可知你今夜险些将性命送掉?”
蒲小溪大惊,瞪大了眼看向蒲穹。于修魔一道,她不过才将起步,连入门都算不上,虽然能看出族长对她不善,却分辨不出这“不善”究竟只是厌恶还是已经起了杀心。至于族长威压,她感觉不到却从别人的反应中看得出来。不过当时那么多人在,族长施展威压肯定不是为了杀她,这点她是知道的。
蒲穹也不看她,只是将他眼睛里看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同一件事,他看到的比蒲小溪多得多。族长施展威压前动过杀心,至于为何没有动手,想来并不是他突生善念放过小溪。蒲穹猜到必是长老中有人相助,只是猜不到是土长老与火长老。
蒲小溪惊震的望着蒲穹,谨慎问道:“爷爷是说,如果没有娘亲留下的混魔珠,我难逃一死?”这个认知让蒲小溪手心生出冷汗来。她那时以为爷爷不过是想用先辈的余威来息事宁人,原来却是要让人看见她身上的混魔珠。
蒲穹说道:“幸得你娘昔日修为高于四大长老与族长,又十分善于炼器,这才让人心生忌惮不敢放任神识随意探查于你,又因这混魔珠仅次于你娘的本命法宝让他们以为必是精妙无穷,窃以为这就是你不惧威压的原因,否则你焉有命在?”
蒲小溪听得心有戚戚,可爷爷最后一句却让她灵光一闪,反问道:“爷爷的意思,莫非我不惧族长威压并非因混魔珠的缘故?”
蒲穹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答她,继续说道:“你自以为是的顶撞族长,已两次命悬一线而不自知,自以为所见所想已是高明,却不过是井底之蛙。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修真之人首重性命,不可逞一时之勇,作意气之争……”
“可是族长分明是对娘亲不敬。”蒲小溪小声的仰起头争辩,难道这样也要忍?
“即便是这样,除了冒冒失失的顶撞,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实力不济,争了这一口意气,痛快了一时,可结果呢?惹怒族长被杀,赔上了性命你娘亲就不受辱了?她耗尽精元生下你,是要你好好活下去,延续她的血脉,终成大道。”
蒲穹的声音依旧平静,“今夜,尚有我在你身边为你周旋,待我坐化,良儿或可护你一二,可若良儿也坐化了,又还有谁会保护你?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蒲小溪听得一愣,怎么算四灵根的哥哥在修魔大道上都该比自己走得更远,寿元也肯定比自己长,如何可能哥哥坐化了她还活着?
“要知道修真之路漫长孤寂,一路走下去你身边会遇到很多人,但真正能帮你、保护你的最后只有你自己。当你的实力不如人时,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学会控制自己、珍惜自己、爱护自己。一定要记住,凡事量力而为。”
蒲小溪连连点头,“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莽撞了。可是你和哥哥不要坐化,我不要和你们分开。”
听到这话,蒲穹心里顿暖,轻轻一叹,声音越发温和,“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一起修行。”
蒲小溪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惊喜叫道:“爷爷肯教我了?”这之前,爷爷虽然给了她一本蒲氏修魔功法,却从来不为她讲解,也不许她询问哥哥和旁人,只让她自己摸索修习。许多地方她都不甚明白,又或者一知半解,因而常常事倍功半。
蒲小溪两岁开始学字,而后在别的孩子开始学习吸收天地戾气的时候,她在阅读父母与族脉先辈留下的典籍、札记,并学习凡人的学问。爷爷曾在凡俗界游历过几十年,对凡俗界的大智慧者很是推崇。接了蒲氏功法之后,蒲小溪大多数的时间忙于练字、采集药草和帮助爷爷炼制符纸,余下的修炼时间全是放养。
蒲穹和蔼的摸摸她的头,“修魔大道虽可以自行探索,却不免要走许多弯路。我此前不教你,并不是要任你自生自灭,而是为磨练你的性情,让你感知修行不易,同时也是不希望你修行太快而误了前程。”
蒲小溪迷惑了,爷爷前面的话她懂,可后面那句“不希望你修行太快而误了前程”是何意思?她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就连炼化戾气的速度也是最慢的,怎么会修行太快呢?
肚子里已经积了好些问题,蒲小溪看向蒲穹,正要发问,蒲穹笑道:“想不通的问题呢,留着慢慢想。好了,去休息吧。”
说完蒲穹撤了结界,回了自己房间。
蒲小溪坐在床上,怎么都静不下心来阅读典籍。把晚上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遍,终于想累了,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练完了字,蒲小溪正吃着早饭,一碗青菜粥,两个荷包蛋,蒲穹把一卷古旧的不知什么兽的皮交给她,告诉她以后就学这上面的功法。蒲小溪打开兽皮正面反面看了遍,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图画也没有,怎么看都只是一张兽皮。
“将你的精血滴上去。”蒲穹看到蒲小溪皱成一团的小脸,不由得笑道。
蒲小溪依言跑到房里拿根绣花针扎了食指,将血滴到兽皮上。血很快洇进兽皮没了踪迹,兽皮仿佛被阳光烫了一遍,出现一个个光点在兽皮上奔跑。光点越跑越快,越来越多,越挨越近,最后所有光点连成一片,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束,将蒲小溪笼罩在其中。
蒲小溪发觉自己在一个密闭的地方,可是四面八方都是虚无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在四面有墙的地方,那墙又似乎没有实体。她开始有些心慌,一回头眼前浮现许多奇怪的文字。
肯定是从没见过的文字,她竟然能够看得懂,那种看懂的感觉,宛如与生俱来。
“《五行神化诀》:天之道,盛衰有理,取舍有度,更替有法,生死有序,恒衡相引,是谓天道混沌……”
蒲小溪一句句往下看,每看完一句,那句话便化作烟尘袅袅散去。直到所有文字化作烟尘,她猛然发觉,《五行神化诀》已然烙进她脑海里了。
这一醒悟,整个人清醒过来,见到自己在爷爷设下的结界里,手里捧着一张兽皮,兽皮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