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个时候,张伟明白,眼下他作的那点事情在松井石根眼里就是一个军人不成熟的表现。如果张伟是一般个普通大佐,可能用不着松井亲自过问。但是有了病叶家族这层关系后,他就成了松井重点“照顾”的对象了。而他为什么受到重视的另一个原因,松井石根也马上说了出来:
“自从你的支队上次在上海码头上比较出色的表现后,我就注意到你们了。后来我要人调查了一下你,发现你在大阪时给部队改进的训练方案真的很有新意,不过有很多地方并不适合我们的部队。因此还不能全面推广。”
“啊?。。。。啊!”张伟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心想如果这个拓展训练方案全日军推广的话,估计会间接造成日军变强,张伟死一万次都抵偿不了这样的罪过,不过听松井说到后来不能推广时才松了一口气。
“病叶君,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也只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发号施令者,第二种是执行命令者,第三种是注定要被前两种人鱼肉者。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称为一个真正的发号施令者。”松井石根说话间轻轻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张伟,似乎表示要张伟学他一样称为一个日军高级的将领。
“非常感谢上将阁下如此厚爱。”张伟心想,我要学你的话,那得杀多少中国人啊?这辈子都甭想了。
“呵呵,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惩罚还是有的。我已经跟宪兵部门长官打过招呼了,你就暂时先到司令部的参谋部干一段时间吧。大多数师团长都要有一些当参谋的经验,这个是我军不成文的规定,到真正有战事的时候,我再看看把你调到前线指挥部队。到时候,说不定你会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当中最年轻的少将了。哈哈哈哈。”
“什么?”张伟心想,老子没听错吧?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这不是做梦吧?不但没有追究责任,竟然还有可能升官?他奶奶的,日军都是疯子不成?
“你回部队交代一下吧,两天后到司令部报到。”
“属下有两个勤务兵,非常能干,不知道是否能带他们一起报到。”
“。。。好吧,突然安排新人给你可能不会习惯。而且这个参谋工作只是暂时的。”松井石根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属下告辞了。”
“下去吧!”松井石根点点头,示意张伟可以离开了。松井石根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张伟转身敬礼后离开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说道:
“种子已经种入地下,水已经浇灌好了。至于这颗种子是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还是烂死在泥土里,就全靠病叶出门你自己了。”
上位者,尤其是有野心的上位者都爱才。因为身边有了人才才会实现他们的理想甚至是野心。松井石根觉得“病叶出门”虽有缺点,但也是个可塑之才。加上身后病叶家族的背景。没有理由不把培养称为自己的得力部下。这次他犯的事情当真是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全看他这个司令官什么意思了。而作为华中方面军司令,生杀一个大佐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主要是要发现人才!
他看了看手头上另一个人的资料,差点笑了出来。因为这个人和前面的病叶出门正好相反,一个是放俘虏,一个是疯狂的杀俘虏,而且是在司令部命令没有下达之前。他的告密部下正好和病叶出门的相反,一个觉得杀俘不对,告发上级,一个觉得放俘虏不对,也告发上级。不过从这里面松井石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部队中下层军官可能包括士兵还没有完全达成一个统一的思想。因此很有必要进行一场集中的“训练”。这个训练毫无疑问已经开始了,那就是――南京大屠杀!
就如同张伟第一次杀的那几个人,就是为了锻炼新兵们的胆识,要他们用刺刀杀俘虏。这样同类的事情在各师团中屡见不鲜。
这个疯狂杀俘虏的人也是个大佐,第六师团第47联队长谷川正宪大佐。第六师团进攻中华门时的主力就是他们,这小子甚至采用古代爬城墙的方法进攻。他们的联队冒死进攻,自然死伤无数,不久在攻占了中华门后,对于投降的中国军队一个不留,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杀掉。他的功劳很大,但是由于在战时疯狂的命令部下不要命的进攻,有些官兵对他怀恨在心。因此也被人告到宪兵处了。松井石根靠在办公椅子的背上,等着这个谷川正宪的到来。
张伟出了松井老鬼子的办公室,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因为被别人命令来,命令去的一点自主权都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可能就又要被强迫去杀俘虏或者杀中国老百姓了。当他出去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从自己身边闪过,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也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张伟。张伟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注意到对方也是个大佐,就是不知道在哪个部队服役。
张伟的身形很高大,这让身边的人都往往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因此张伟也不在意对方这么回头看他,还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朝那个大佐笑了一下。领着那个大佐的宪兵小声的提醒了他一下,他也回礼似的朝张伟点点头,跟着宪兵进到了松井石根的房间里。
也是一个问题大佐啊?张伟转身继续走,脑子里虽然还在想倒底在哪里见过他,但也不是太在意了。
张伟回到支队驻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正好赶上部队吃午饭,张伟回来后众官兵都上来打招呼,想必都知道他被宪兵带走的事情了。张伟安抚众人,说自己没事,宪兵没有任何为难,事情也轻松解决,只是自己要到司令部当参谋待一段时间。
说完后众人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为什么呢?因为张伟走后,马场正房组织的那场参观教育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病叶支队看到死了那么多人,没人会感到战争是刺激好玩的。想想自己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就像那些人一样被装进白木盒子送回祖国,他们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受。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想到有些地方是安全的,比如到司令部去任事。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部队营房里传了出来。众人赶紧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是中午吃饭时间,大家基本都出去了,等有人回来的时候,发现营房里竟然有人死了。张伟一知道这事,就觉得十分怪异,因为他们现在的地方应该很安全,不会再有什么中国人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人呢?当他看到死者后,他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隆一他们干的。
死的是两个人,是一个中队的正副中队长,他们一起上吊自杀。在众人出去吃饭时上吊死的。在他们身边有一封遗书,写的是这次向宪兵告发支队长深感惭愧,只有以死谢罪等等。
但是有些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他们是否是被别人给杀了。支队长刚刚从外面回来是绝不可能做的。倒底会是谁下手呢?支队长的勤务兵?那两个勤务兵这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这样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的病叶支队官兵情绪更加不稳定了。
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上报给宪兵了。宪兵们来到营房后检查了一下,虽然也怀疑不是自杀,但是以当时绝大多数宪兵们刚刚小学毕业的水平实在很难有所侦破。只好草草的以自杀收场。
这件事情隆一挑的时间非常好,那就是张伟刚回来的时候下手。怀疑凶手不是他,指使的话也没有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可是在宪兵的陪同下一起回来的。以奸商著称的大阪师团官兵是决不相信那两个人会自杀,只能是暗中非常相信和忠于大佐的人干的。
因此所有人经过这次事件,都开始学着老实起来。他们发现,病叶出门是整不倒的,上次大闹警察局,这次私放俘虏,他都没有受到重罚。因此病叶出门后台非常强大,千万不可以跟他作对这样的想法就在病叶支队中广泛的散布开。尤其是不久之后病叶支队在一次没有病叶出门指挥的战斗中牺牲惨重。让活下来的官兵们无不牵挂着老长官的好处。在以后对于张伟的信任达到了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