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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临别依依(2)

李笑这清新流畅,淳朴素淡却又饱含深情、催人泪下的五言诗,拨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几人眼内潮湿,都在轻擦眼角。

李笑又安慰母亲几句,搂过纵体入怀的凼凼,轻怜蜜爱一番,然后拍着她的粉背,笑道:“在家好好照顾母亲,都别操心太多的事情,一切都交给铭山打理。你们只负责吃好、玩好就行啦。”

凼凼幽怨的看了李笑一眼,嫩滑的小脸现出凄然不舍的神色。

李笑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开心一点,等笑哥回来给你一个小宝宝,到时让他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凼凼小脸一红,秀眸闪着亮光,深情的瞧着他,轻嗯了声道:“好,相公你要早些回来。还有,你不许再欺负雪瑶妹妹。”

李笑闻言大为愕然,仰天叹道:“雪瑶妹妹用什么贿赂了你们?母亲这么说,连你也这么说,好像现在咱们家中,她的地位都比我还高了。我怎么在你们心目中就快成了无恶不做的超级坏蛋呢?可怜啊,咋就没人同情我哩。”

李雪瑶俏脸飞红,娇媚无限的横了李笑一眼。李夫人等人则是开心的大笑不已。他这番夸张的言辞,大大冲淡了离愁别绪。

李笑又和她们逗笑了一会儿,在她们心情大好时,旋即和李雪瑶先后上了马车,掀开门帘冲她们挥挥手,阿福扬起马鞭,在空中舞起一道漂亮的鞭花,拉车的骏马响亮的长嘶一声,带着三人绝尘而去。

李笑三人来到州府后,赵宿、严仝、耿崇旭等人已经在府外翘首以待了。耿紫菡一身水绿夹玉白的武士服,秀足踏双粉红小蛮靴,满头的青丝今日也结成了发髻,只用一根缀着明珠的丝带于头顶绾住,予人清爽利索的感觉。

严仝着人奉上二百七十两纹银以及官牒、文书等物品。又将赶制出来的绿色官服、银鱼交李笑收好。然后几人陪着他在偏房用茶,谈论着各州县的情况,静候着李贞的到来。

将近辰时二刻左右,李贞和王妃带着六名家将到了府内。他嘱咐了李笑“放胆施为,便宜行事之类”的话后,就和李笑闲聊起来。李贞明白对于李笑这样的人,他行事有自己的一套,人情世故他懂得更不比自己少,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妃若非李贞劝说,李雪瑶多番痴缠,她铁定是不会放她外出的。她的姑母河间王妃只此一女,对她是爱若性命,李雪瑶来此散心,河间王妃已经多次遣人来询问情况。这番放她出去吃苦奔波,肯定少不了姑母的责骂。她拉着李雪瑶双手,秀眸泪光盈盈,嘴中不断重复着吃饭睡觉方面的问题。让李笑除了觉得她们姊妹情深之外,想起了昨日阿贵所谓的“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心中叹息着,这婆婆妈妈的越王妃和阿贵有得一拼。

耿崇旭最是爽快干脆,拍拍耿紫菡的香肩,道一句小心,就不再过多罗嗦,站到一旁和李贞等人说话。

叮咛的话说了数遍,满脸珠泪的王妃终于在李贞劝慰下,松开了李雪瑶的手,将她和李笑、耿紫菡三人送上了府外马车。

王妃掀开门帘,又目含珠泪叮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被后悔将她带来的李贞拉开。她这番举动多少也感染了耿崇旭,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蓦地也是一红,与严仝等人一起,向三人不断说着珍重。

李笑已经受不住这种告别的场面,不由掀开小帘,探头窗外,环顾着车下诸人,嘿嘿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次的小别,是为了我们将来能更好的相见。亲爱的王爷,亲爱的谁谁谁,你们都回去吧,我会想你们的!”言毕,他嘟起大嘴,冲车下众人隔空夸张的亲了几下,每次均啧啧有声,跟着又作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对阿福喊道:“走!”

车内外诸人都被李笑这另类的言辞举动,逗的一齐大笑不止。就连神伤魂断的王妃也是“噗嗤”一笑。有李笑这么一个活宝,李雪瑶和耿紫菡这两个娇女,恐怕想要些旅途寂寞都难。诸人笑着向车上三人挥舞着手臂,直到马车驰出视线,这才回转州府。

车内三人坐稳后,李雪瑶就谴责李笑临别作怪,对自己王兄和表姐不够尊重,耿紫菡也娇笑着声援李雪瑶,怪他让自己父亲笑得咳嗽不已,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仪。李笑好心却被误解,虽然不忿,然而众怒难犯,只好嘻哈着不断岔开话题。

一盏茶的光景,马车已极驰出城门,行约二里就踏上了平整的官道。此时官道行人较少,阿福不断挥动马鞭,连连催马,车速已是极快。

出城五里,御者席上的阿福,忽然侧首大笑着喊道:“少爷,前面长亭外好像停着代府的马车,那个是代馨婷小姐吧,她好像在亭内站着呢。在她的右边二丈之外,立着两个貌似强壮的汉子,咦,她好像看到我了,是否停下,还请少爷示下。”

李笑没想到代馨婷会来送行,她可能是昨日到李府时听母亲或凼凼说起的。有人送行停车话别这自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这女子对自己大有情意呢。他见李雪瑶正撇着嘴,目带取笑的盯着自己,忙斥责道:“有人送行就送行了嘛,偏你就废话这么多,啰里啰唆唧唧歪歪的,我常常教导你们,要有礼节要守规矩,你都当成耳旁风啦,现在少爷很生气,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福明白李笑的处境,他这是在暗中提醒自己,嘿嘿一笑,径直朝官道边上的长亭行去。

李雪瑶没听出李笑话中意思,以为他真是顾及自己,虽然芳心暗喜,但也担心自己如此善妒,会让他不快,毕竟自己和李笑现在没名没份。她想到这些,不由回嗔作喜,正要和李笑说话,忽然一声马嘶,车身一震,马车停了下来。

李笑耸耸肩,看了车内二人一眼,嘿嘿道:“我去去就回。你们趁我不在时,赶紧联络一下感情,建立一个攻守同盟,以免日后被我各个击破,那时有得你们哭啦。勿谓言之不予,慎之慎之。”

二女闻言一齐笑骂。

李笑即在她们的笑骂声中,翩然下了马车。

代馨婷自昨日知道了李笑出行后,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寐。今晨天还未亮,就起来梳洗,本打算直接到李府去,又恐会被人取笑,这才驱车来到了外出必经的官道等候。此时她已经在此待了有一个多时辰。自到了这里后,她更是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既想快点见到李笑,又担心李笑会否下车来见她。

她正等的心焦时,李笑的马车已经行到这里。看李笑快步朝自己走来,她更是心头鹿撞,霞染玉颊,袅袅娜娜的也向着他走去,羞喜的娇呼道:“李笑哥哥,你来了。”

李笑行到近前,见她玉容憔悴,眼眶微黑,那明亮的秀眸内也带着红丝,然而其中泛出的深情和欢喜之意,也是让他一眼可见。李笑想不到这个丫头对自己痴恋至此,不觉心头一酸。美人恩重情深,和凼凼之事已经让她很是难堪,她非但没有因此怀恨,反倒对自己更是倾心,自始至终她也未做错过什么,自己何必再让她熬煎呢。

李笑缓缓张开双臂,呵呵笑道:“来,馨婷妹妹,让李笑哥哥抱抱。”

代馨婷没想到李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娇艳如花的玉容立时红透,羞赧的垂下玉颈,忽而“嘤咛”一声扑入他怀内,纤手搂紧了他的腰,身体剧颤柔软无力,火般的发烫,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真实生动的感觉不由让她喜极而泣。

李笑轻拍着她的秀背,柔声安慰道:“乖啦,馨婷妹妹不哭,都是李笑哥哥不好。你打我骂我一顿出出气吧。”

代馨婷嘤嘤呜咽道:“不要,李笑哥哥很好,馨婷不打你。”

李笑心下更是感动,轻轻道:“好妹妹,李笑哥哥以前那样对你,你难道不怪我吗?”

埋首在他胸前的代馨婷一摇娇首,柔情似水的道:“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馨婷又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很爱凼凼姐姐,所以才没同意两家的婚事,要怪的话,只能怪馨婷没这个福分,配不上李笑哥哥。”

李笑拿出汗巾,为她擦去情泪,温声道:“什么配的上配不上,李笑哥哥心中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在我和凼凼快成婚时,咱们也没有见过,我怕会因此误了你,在李笑哥哥看来,只有两情相悦的结合,婚后才会幸福美满。”

代馨婷莺声沥沥的道:“这个我也懂李笑哥哥,母亲也和我这么说过,馨婷知道你和世俗的男子不同,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李笑轻抚着她娇嫩的玉颊,柔声道:“好妹妹,如果你不认为做妾会丢了你的面子,等李笑哥哥回来后,就娶你过门好不好?”

代馨婷娇躯轻颤,紧紧搂着他,羞赧道:“馨婷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如果不能让我喜欢你,这个才会让馨婷在意。”

李笑心情激荡,寻上她的香唇一番痛吻。唇分后,他微笑道:“好妹妹,你放心,李笑哥哥的娘子没有妻妾之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疼你爱你,给你幸福让你欢喜无忧,这是李笑哥哥对你一生的承诺。”

刚被他吻的娇躯发软的代馨婷闻言更是感动,主动热烈的吻上李笑,与他恩爱缠mian。

车厢内的一声娇咳,打断了这对沐浴在爱河的男女。

李笑捧起她的俏脸,又在她的朱唇上轻吻了一下,微笑道:“好妹妹,李笑哥哥要起程了,你开开心心的在家等着我回来。”

代馨婷闭上秀眸,紧紧搂着李笑,象是要把这种感觉牢牢记在心内,而后,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深情的道:“李笑哥哥,你一定要早日回来,馨婷在家等着你。”

李笑俊首一点,轻拍了拍她的玉颊,然后转身向马车走去。行到马车旁,又冲她挥挥手道:“好妹妹,回去吧。”

代馨婷紧咬着朱唇,眼泪不由自主的已经流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李笑上了马车,向又掀帘挥手道别的李笑娇喊道:“快走吧李笑哥哥,你多保重,我这就回去了。”

阿福马鞭一挥,将这对难舍难分的男女拉远了距离。

代馨婷直到马车跑的没了影子,方才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背对自己的二个下人,俏脸一红,想起了刚才和李笑那番搂抱的情景,都已落入了二人眼中。

马车平稳的飞驰在官道上,道路两旁的景物也在不断的被抛在车后。李笑趴在小窗上沉思了一会儿,缓缓放下小帘,瞥了不发一言的二女一眼。耿紫菡一手支颐,正看着他偷笑。李雪瑶容颜平静,低垂着玉颈,似在想着心事。

李笑摸着下巴,嘿嘿笑道:“耿小姐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小生方才听到你好像在咳嗽呀。”

耿紫菡啐道:“你才有病呢,我好的不得了。”她悄悄一指李雪瑶,然后作了个生气的表情。

李笑嘿嘿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病自然最好不过,有病就要及早就医,以免延误病情。那啥,耿小姐,小生倒也粗通医理,如果有需要效劳的地方,你不妨再“咳嗽”一声。”

正暗中听他们谈话的李雪瑶,见李笑又拿“咳嗽”说事,忍俊不禁,不觉噗嗤一笑,嗔道:“又来胡说八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耿紫菡娇笑了几声,微微一哂道:“就是,还名闻江南的才子呢,连话都不会说,你平日想说话时,就咳嗽来咳嗽去的呀?!”

李雪瑶回嗔作喜,李笑目的达到,嬉笑道:“小生口不择言真是该罚,不如我给你们唱首歌算赔罪如何?”

李雪瑶娇哼一声道:“不行,这太便宜你了,罚你唱十首歌,说十个故事给我们听。”

看李笑受窘,耿紫菡也是开心,拍着玉掌支持李雪瑶,娇喊道:“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们现在就把你扔下马车。”

李笑大嘴一咧,叹息着命苦,无奈之下,只好依言照做。他却忘了,让二女结成联盟,正是他的提议。

扬州据江宁县约有二百余里,午时四人食了带着的干粮,给两匹马喂了草料,只略作休息,就继续赶路了。

日压西山,夕阳将坠的时候,低矮单薄的江宁城墙已经赫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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