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从睡梦中转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因为太过刺眼,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又眯了眯。
身边的人早在天未亮的时候就起床去早朝了,而楚颜原本是个惊醒的人,今日却睡得特别沉,连身侧的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她推开被子欲坐起身来,岂料才刚刚动了一下,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难言的酸痛,尤其是……尤其是某个私密的地方。
想到昨夜的种种,楚颜扶着床柱闭了闭眼,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
太子殿下绝对深切理解了什么叫做化悲痛为力量,一夜春宵,整个人都失控了。
按理说殿外总该有人守着计时的,到了时间就该喊停了,免得太子因纵欲过度而伤身。
可昨日他阴沉着一张脸,把所有人都赶跑了,谁还敢跑来在老虎身上拔毛呢?
楚颜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结果看见身上遍布淤青和吻痕,脑袋一大,深觉这幅模样太不雅观,不适合叫人进来伺候。
于是她一边感受着下身传来的异样感觉,一边用被子裹着身体,步伐虚浮地去拿干净衣裳。
岂料这情节凑巧得跟狗血剧似的,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早朝归来的人已然推开了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正一瘸一拐地往屏风后走的她。
楚颜立马僵在原地,拉紧了身上的大红锦被,无语凝噎地抬头望着顾祁。
顾祁的表情由诧异转变为好笑,最后又逐渐深沉起来,隐隐有火光灿动。
面前的美人香肩在外,****微露,略微凌乱的秀发散落肩头,若有若无地轻轻遮挡住些许肌肤。
顾祁合上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最后站定在楚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唇角轻扬,“一大清早就看见这么香艳的场景,太子妃是在诱惑我吗?”
楚颜嘴角抽搐,拉着身上的被子警惕地往后挪了几步,“殿下未免想太多,昨夜您忙活到深更半夜,我哪里还敢让您继续劳累?”
她走得一瘸一拐的,顾祁见状,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忽然连带着被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走向床边。
楚颜被他轻轻地抛在床上,还以为他又来了兴致,又惊又怕间正欲挣扎起身,岂料身上的被子倏地被他掀开。
“啊!”她又惨叫一声,慌忙伸出手去抢被子。
顾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别动。”
楚颜要为这样的举动给窘迫致死了,偏偏力气太小,却因为他的挟制而动弹不得。
殿下,这样真的要不得啊!
白日宣淫真的好么?
我都已经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有点同情心好么?!
她满面通红,只能一个劲地求着,“殿下,别……别这样……”
顾祁没理她,只细细地看了片刻,然后迟疑地说,“好像受伤了。”
“……所以就更不可以了啊。”她欲哭无泪,仍旧以为他是要做点什么。
顾祁好笑地松开她的脚踝,眉头微挑,“不可以做什么?”
楚颜:“……不可以继续淫诗作赋。”
“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顾祁笑出了声,“哪里痛?这里吗?”
她一把握住顾祁的手,“……够了,殿下,哪里都不痛,我好得很。”
她的神情带着隐忍的欲望,眼含媚色,却又楚楚可怜。
顾祁的腹下一阵紧绷,又一次有了想要她的冲动。
顾祁眼神微暗,按捺住了腹下的冲动,拉过被子替她盖上了双腿,然后走到门口推开门去吩咐外面的万喜,“叫人去太医院拿些祛瘀膏来。”
然后又关上门走了进来。
楚颜闭眼,羞愤欲绝地想着,这下完了,才大婚第二日太子殿下就找太医院要祛瘀膏,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猜到这是纵欲过度导致她不堪负荷的结果。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面颊嫣红,艳若桃花。
顾祁走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床上坐着的人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床柱上,好似隐忍着痛苦一般紧闭双眼、轻咬下唇,面色娇艳美好,眉心深处藏着点点春色。
那被子凌乱地搭在她身上,明明裹住了所有关键部位,可又像是什么也没盖住,露出的那些肌肤每一寸都足以点燃他的理智。
……红颜祸水就是这个意思么。
顾祁的心头隐隐有些无奈,眉心也锁住了,只得稍微离她远点,坐在桌边,“……昨晚是我太过了。”
他在道歉?
楚颜心头诧异,一下子睁开眼来望着他,只见那张清隽的面容上微微有些泛红,略显别扭地转过头去不看她。
心中不知是好笑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古往今来,伺候当主子的人都是妃嫔的职责,殿下何须因为我的尽职尽责向我道歉?”
顾祁因她的话面色微沉,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认为我是你的主子,而你是在伺候我……这么说来,你觉得和我做那些亲密之事不过是在尽职尽责罢了?”
他的表情很较真,反倒是楚颜愣了愣,这才玩味一笑,“殿下生气了?”
他的脸色愈加阴沉,并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楚颜终于边笑边叹气,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殿下真是,一点玩笑也开不起,当真无趣。”
他还是不说话,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楚颜玉石歪着头朝他笑,“若是心不甘情不愿,那便是伺候您,尽一个妃嫔的责任。可我如今却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哪怕殿下……哪怕殿下过于勤勉了些,楚颜也是甘之如饴的。”
勤奋二字说得她面颊微红,眼神里却带着浅浅的笑意,大胆表明心迹。
顾祁终于失笑,火气全消,只是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的沉香说道,“殿下,祛瘀膏拿来了。”
他没让沉香进来,而是自己走到门口,推开门去拿那瓶药膏。
沉香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在门合上之前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却只看见那个素来高贵美丽的女子仅以大红锦被粗略地裹着身子,懒懒的倚在床柱之上,唇角含笑、眼眸明亮,这样颓废又性感的模样竟然比之平日更加美艳,还平添几分旖旎春色。
她瞬间愣在了原地,可眼前朱红色的房门已然合上。
沉香说不出心下是种什么滋味,昨夜太子驱散了所有的人,只剩下她和万喜守在正殿里。
他喝了酒,和太子妃在寝殿里一直闹到半夜三更,而她就生生站在那里听了大半宿。先是面红耳赤,后是心如刀绞,再后来她竟然也开始不知廉耻地想象着屋里会是如何旖旎的风光。
他会不会褪下冷漠严肃的面具,温柔地对她笑?
他会不会为她亲手褪下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然后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沉香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样想了好久,她忽然惊觉她竟不知不觉把那些画面里的人都换做了自己……
她嫉妒太子妃,嫉妒得要命。
而此时此刻,她纹丝不动地站在紧紧关上的门外,多希望此刻那个陪在他身边巧笑言兮的人是自己!
“沉香?”万喜刚去后面的库房里走了一趟,回来时就撞见沉香呆滞地站在寝殿外面,狐疑地喊了一声。
沉香这才回过神来,忙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在里面呢。”
她假装神情自然地朝万喜走过来,微微一笑,“公公回来就好,我还要去御膳房走一趟,把今天殿下想吃的单子送过去呢。”
殿外终于又恢复岑寂,而屋内却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
顾祁拿着药膏走到楚颜身边,伸手去拉她的被子,“抹点药。”
楚颜大窘,忙伸手去拿药膏,“殿下,让我自己来就好!”
她的手已经触到了那药瓶子,可顾祁依旧牢牢握着瓶身,平静地看着她,“松手。”
楚颜咬唇,有些欲哭无泪,“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
那种私密的地方,怎么可以让他来亲自抹药?!
哪怕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也是禁忌的场景!
可顾祁却只是扬起眉毛看着她,“你不信我?”
言下之意,难道她以为他要借此机会再行坏事?
楚颜在他不悦的目光下慢慢松开了手,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我信。”
这根本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明明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
可是既然他不希望她要脸,她只好……把这张脸暂时撕下来丢了。
这真是……叫人彻底疯掉的节奏。
理智压下了冲动,顾祁于是收回手来,忍耐地站起身来看着她,“抹了药还痛吗?”
楚颜一边为他的停手而松口气,一面却又因为身体的空虚感而有些莫名的失落,咬着嘴唇坐在那儿,面色酡红。
这是作死的节奏吗?明明已经因为他的好体力而受不了了,却又因为生理冲动没得到满足而心生失落。
实在是太堕落了。
她低下头去,却又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顾祁衣衫之下的突起。
原来两人都是一样在忍耐……
她忽然笑起来,而顾祁脸色一黑,冷冷地说,“还笑,要不是顾着你的身子,我会这么忍耐?”
楚颜越笑越开,到最后眉眼弯弯地抬头望着他,说出一句戏谑意味十足的话来,“殿下,来日方长。”
……这次轮到顾祁被人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