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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幽情思古 园林探奇(1)

1、园林建设与旅游事业的发展

园林建设是整个城市建设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对于美化城市,净化空气,消除污染,发展旅游事业和建设两个文明,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园林建设中最忌讳因循守旧,大同小异。它应突出一个“独”字,建造一个“奇”字。“出奇制胜”,富于哲理,独具风采,使游客从欢愉中获得知识。要做到这一点,不知园林建设者花费了多少时间,耗费了多少心血。俗语说“万事始于一而成于一的积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砖一瓦砌成高楼大厦”,需要邀请众多的有关专家学者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才能完成一件事情。

我国的园林建设,历史悠久,但不千篇一律。从西汉时的上林苑,中经唐宋,直到明清时期的园林,在继承和创新问题上都作出了巨大的成绩,它不仅反映了各个历史时期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同时也具有我们民族的浓郁风格和地方特色。

园林建设离不开水,水是园林中的灵魂,是血液,没有水的园林,就失去了生命力,显得毫无生意。我国古代的园林建设,由于受到地域和气候以及人们所处的社会阶层等的限制,因而江南的园林和北方的园林不尽相同。江南园林以水取胜,以小型为主,风格自然,轻巧秀丽,手法细腻精致;北方园林规模较大,以建筑为主,山水辅佐,花草树木为点缀,显得庄重雄伟,浑厚沉实。譬如北京的私家园林,多为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所建,同时受到地域和气候的影响,从整体布局和建筑物的造型到室内的装饰,都脱离不开皇家宫苑的模式,采取中轴对称,先以中轴线布置,再求其自然变化。所以显得呆板规整,意趣欠佳;江南园林,依托气候温和、到处皆水的自然条件,同时因私家园林多为官运不济的仕宦之家和失意落泊的文人所建,故而江南园林显得超世脱俗,给人以新颖优雅的感觉。当然我国的园林建设也受到了唐宋以来诗词等文学作品的启示,园林建设者和文人雅士们,拟想模仿,譬如诗词中“以动为静”在园林建设中的运用,就是其例证。

我们知道,建筑艺术始终是园林建设中的重要内容。根据半坡遗址考察,我们的祖先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创造了方形、长方形的木结构建筑物,并且逐渐地形成与世界许多国家的建筑物不同的传统的建筑形式,这是我国建筑的一大特点。它与欧洲建筑物有所不同:不管是斯拉夫民族,还是日耳曼民族建立起来的政权,在古代中世纪和大多数的国家都是政教合一,而且是宗教权力占据首位的。因此,在这些国家的宗教艺术,也就渗透到人们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欧洲的建筑艺术是在宗教艺术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而它的园林建筑艺术也脱离不开这一范畴。我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封建时代是皇权至上,以皇权支配一切的多神教国家。因此表现在建筑物上是以皇家宫苑为基础的。扩散到民间居室,也是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的对称建筑为其内容的。因而我国的建筑艺术始终不能超脱古典理性的束缚,离不开平面铺展的理性精神的基本线索。它仍然把空间意识转化为时间过程,而不是超离现实的宗教神秘和西欧的超现实主义的艺术风格,它所渲染的仍然是现实社会中世俗生活的意绪。它所表现在园林建筑物上的配套工程,譬如雕刻、彩绘等所反映的也是人们对现实生活的需求。这是因为我国古代的建筑艺术,并不受宗教的束缚,而是受皇权至上的影响,是为人民的居住和游览而建的。所以在《诗经》中便有“如翚斯飞”、“金辅玉户”、“重轩镂槛”,雕梁画栋,色彩艳丽,极力追求世俗生活的美的感受。

从汉代以来我国木结构建筑的屋顶曲线,飞檐上翘,向上挺举的手法,正是我们中华民族独具风格的建筑特色。若使建筑艺术在园林建筑中表现得飞动轻快,舒适协调,并具有鲜明的节奏感,不仅需要继承传统的造园艺术的成果,而且要尽可能地了解一些国外造园技术的经验,为我所用。因为“在当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都不可能垄断全部最优秀的思想文化和先进的科学技术成果。因此我们把世界上各个民族的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和当代优秀思想、科技、文化成果拿过来和中国的民族传统和时代相结合,创造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朱厚泽同志最近在全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第一次会议上致开幕词中的一段话,明确地指出了我们在继承自己祖先已创造的劳动成果的基础上,汲取外来的有用于我们民族和地方特色所需要的思想文化和科学技术,对于我国园林建设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不会没有助益的。为此,我们必须开阔眼界,聘请多方面的专家学者进行多学科的研究。因为个别的研究,不能取代整体的成果。只有等待个体的功能与其他人研究的成果综合而成一个整体以后,所发挥的功能才能达到奇特的境界。根据这一“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理论原则,探究园林艺术的建设,是其研究方法之一。

我国园林建设者不仅要掌握熟练的知识技能,还需要懂得旅游心理学知识。因为新时代的旅游者渴望在游览中得到求知、求新和求奇的机会。各个旅游者按照其不同的民族、身份、职业和志趣,个人所要追求的目标也不尽相同,有的人追求艺术的享受,有的人沉醉于大自然的美景之中,有的人渴求从游景中得到所需要的知识等等。另外在当前,由于城市中高楼大厦的林立,人口的拥挤,交通的堵塞,噪声的嘈杂,尤其是环境污染的日益严重,久居城市的人们迫切需要重返自然怀抱之中。人们的这一“内在的心理需要”,便给园林建设者们提出了时代的要求,这也就是说在当前的园林建设和未来的模拟中,需要把这种时代气息和当地实景的特征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千方百计地设置一批适合于各个旅游者不同志趣和要求的景点。

在我国北方,一些地处黄土高原的城市,由于受到大陆性气候的影响,给园林建设带来一些不利的因素。假如我们的园林建设者利用当地的实景,建造一批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并有独特情趣的园林,将会给我国的园林事业增添奇光异彩。著名的晋祠公园坐落在山西省太原市西南25公里的悬瓮山麓,这里的自然条件远远优越于市内其他公园,峰峦重叠,十里稻香,农庄点缀,远眺汾川大地如画似锦,尽收眼底,无不使人饱尝山乡野趣的温馨。文物区内的古代建筑,星罗棋布,古木参天,浓荫蔽日,泉水清澈,游鱼可数。它既是历代的文物荟萃之地,也是中外游客寻古访胜之区,搞好这里的园林建设不仅可以丰富人们的生活内容,发展旅游事业,同时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定会发挥其较大的社会效益。但是在当前的施工和构思未来的模式时需要清醒地考虑文物和园林的主次关系,事实上公园的建设是受到文物的制约的。从理论和实效而言,园林内的道路,应该是曲径通幽。而晋祠公园却采取了以中轴线为主的处理手法。在整体布局中再求其自然变化,显得呆板俗气。其他的小溪亭台也安排得不够典雅脱俗。当然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职业,个人的兴趣不同,欣赏能力也有差别。但是绝大多数的旅游者还是朝着晋祠文物而来的。虽然晋祠的山光水色,林木花卉也是引人注目的,但是晋祠的文物却是中外旅游者观赏的重点项目。如果我们能够明确地理解了晋祠的景观是以文物为主,而辅佐以园林的这一指导思想的话,那么我们在当前和今后的园林建设中就会制定一个新颖脱俗而又确实可行的规划。

在园林建设中自然风景的建设和人文景点的设施应该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而且园林中文化性的设施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层次的,既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既有通俗的,又有高雅的;既有纯粹为游客娱乐设置的,又有给游客以知识技能的设施。这样既可以满足一般旅游者的要求,又能以适应具有高度文化素养的一部分人的志趣。从而才能吸引更多的旅游者前来观光。那种单凭山青水秀、花木繁茂招来众多游客的做法,已经不适应时代向我们提出的新的要求。因此,当我们制定这座园林的建设规划时,就可以利用这里的真山真水、文物荟萃等特点制定出一个地方色彩浓,乡土风味足的行之有效的方案。这样对于我们今后旅游事业的发展和精神文明的建设都会有益的。为此,仅就个人浮浅的拙见,提出以下几点建议,谨供抛砖引玉之用:第一,树木花草是园林中的主要内容。它既可以绿化园林,增加游客的美感,又能净化空气,消除污染。在当今世界,环境污染日渐严重的情况下,它应该是人类健康的卫士。然而我国的园林建设,尚处于方兴未艾的阶段,植物的品种不够繁多,至于珍奇植物更是凤毛麟角。以晋祠公园为例,仅有的几株玉兰树和铁树,每当花开的时节游客摩肩接踵前来观赏。如果在这座公园中建设一个植物园,培载一批多品种的专题性植物,将不知吸引多少中外游客前来观光,也将会博得植物学家和花卉爱好者的高度赞赏。与山西省结为友好省县的日本崎玉县友人于1985年赠给了晋祠公园一批樱花树苗,现已茁壮成长。该园的建设者们将以这一批树苗为基础建造一座樱花园,这一“园中之园”的开辟既增加了一个园林景点,又象征着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完全博得了广大游人的赞誉。樱花树原产于我国和日本。目前在我国的华北地区不断发现野生的樱花树。日本早已把它定为国花。它属于蔷薇科术玉科的落叶乔木。高可达十米以上。品种多至三百余种,花瓣有单瓣多瓣,花色有紫红、深红、淡红、雪白和黄绿等。色彩鲜艳、香气扑鼻、适宜园林和庭院栽培,是绿化环境不可缺少的树种。樱花树全身是宝,樱花、樱叶可以吃食入药,樱花树木是制作家具雕刻的上等材料。如果把樱花树的这些属性、产地、生命史和用途等建立档案,立牌介绍给广大的游览观众,将会使旅游者在游览中得到知识的营养。

第二,园林建设中如果没有水,就好像动物的躯体失掉了灵魂,毫无生命力。要做好水面文章,不但需要大自然赋予必要的条件,还需要园林建设者发挥其聪明智慧和创造才能,法国奥尔良市郊区有一条河流,即卢尔良河,河水清澈,陪以绿洲沃野,当地的园林建设者便利用这一条河流的有利条件在其河畔创建了一座清幽雅静的水泉公园。他们仿造了国内外著名的喷泉,又兴建了富于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的传统喷泉,并建立说明牌写明每一喷泉的原产地、形制和传说等,这一篇奇妙的文章,真正做到了园中有景,景中含情,颇富诗情画意,给游客以赏心悦目之感。太原市郊区的晋祠公园依山傍水,林木繁茂,水清草鲜,文物荟萃,原有的“龙口吐玉”和“水莲洒珠”等景点,吸引了不少游客的兴致。如果我们的园林建设者利用这里的水利资源,依据其地势的高低宽窄,加以开发利用,兴建一批清新夺目的喷泉,将会为这一座园林增加不少奇光异彩,同时也可以收到很好的社会效益。

第三,民俗景点的设置,是园林中具有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的标志之一。我们的祖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创造了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同时民族本身也保留了自己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方面的文化。在园林建设中,根据当地的自然环境和民族风格建造一些民俗景点,以丰富园林内容,对进行历史唯物主义的传统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是有益的。目前国内外的园林建设者都把这一内容列入造园艺术的项目之一,太原市郊区的晋祠向有“北国江南”之称。这里的人们很早就懂得了把水利资源运用到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去。假如在这座公园内选择适当的地点,建设一座仿古农庄,将其总体布局和建筑形式以及内部的装饰一律都以仿古样式陈设,甚至工作人员的衣冠服饰、语言、礼貌等都以仿古规格加以安排,并且搞一些水碾水磨等以水为动力的设施,这一仿古农庄的建成,不仅有别于市内的其他公园的构思,独具地方特色,而且也可以收到很好的经济效益。如果对外开放,将会使国际友人了解我们的祖先早在二千年前的春秋时代就已经掌握运用水利资源作为动力的熟练的知识技能了。这样也可以收到一定的社会效益。

第四,在园林建设中增设一批雕塑,是充实园林景观,增进园林艺术对人们的感染力的主要措施之一。在当前,世界各国的园林建设者,愈来愈多地在城市建设和园林构建中增设这一内容。当然这一设施并不是现在出现的创举,而是早在古代中世纪时期就在园林建设中发展起来的一个独具风格的项目。根据现存的壁画、图册和砖雕等历史资料考察,我国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古典园林中,就已设置了石雕、铜铸、铁铸等的动物和人像;欧洲的雕塑艺术起源很早,发展到文艺复兴时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意大利罗马的雕塑,超过了这个城市的人口总数。挪威首都奥斯陆西北部的维格德公园被世界上公认为最著名的雕塑公园,它有五百多尊造型优美,构思别致的富有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的雕塑作品。尤其是竖立在公园中央十七米高的《生命柱》上雕刻了一百二十一尊各具神态的人体雕像,这些精湛的造型艺术品无不令人惊叹。美国在城市建设中特别重视雕塑设施。譬如在华盛顿的城市建设者中邀请了雕塑家、建筑师、园林学家和绘画工作者等有关的专家学者共同磋商、深入研究制定了一个行之有效的规划方案。人们如此重视在城市和园林建设中增设雕塑作品,这是因为雕塑艺术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了不可缺少的位置。因为各种不同姿态的雕像,都形象地体现了各时代人们的生活内容。在某种意义上说雕塑作品是一部人类的生活史。所以在欧洲人看来,在城市和园林设计中短缺雕像,就好像脉搏中缺少了新鲜血液,使人感到乏困无力。在园林中只有花草树木和山水鱼虫,而没有雕塑作品,就好像园林中没有了水似的失去了灵魂,使人感到单调、俗气,缺少应有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