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碧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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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三

挂在墙壁上的机械挂钟不停发出嘀嗒声,仿佛在提醒着碧、那位苏科尔王国的王子随时都会来临一般;搭乘着那位官员的马车,碧和凯斯来到这百灵城的行宫之中,官员告诉碧、王子今晚会来找她。

半兽人凯斯被安排在行宫守卫们的住处里暂度一宿,而碧则在侍女的引领之下来到了这个房间之中;“这是行宫里最宽敞、也是最豪华的房间,以前诺丽娅公主还在的时候、就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侍女在离开房间之前如此告诉碧。

的确,这个房间的陈设和装饰一看便知道绝对不是普通贵族人家所能铺设得起的。这个房间有两扇巨大的落地窗、上面安装着淡红色的纱帐——这种价格昂贵的纱帐既能让阳光透进房间里来、也能够有效阻挡来自屋外的视线;房间里的家具并不多,但每一件看上去都价值不菲。四根金色床柱支撑着的大床上铺着一整套粉红色的被褥——看起来那位诺丽娅公主生前似乎很喜欢红色,房间里大多数的陈设都是红色的;房间墙边的、用漆封木头架成的书架上放着不少厚厚的书本,尽管碧并不十分清楚这些书的来历和价值、但就其陈旧而保养得相当之完好的外表看来,这些也不是寻常人家读得起的书。

房间里还有一张梳妆台,一面被打磨得光洁无比的铜镜就放在台上;碧轻轻踏过地面上那柔软舒适的地毯、来到梳妆台前。好了,最起码暂时用不着淋雨,今天的晚餐也解决了。碧在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铜镜里映出来的、自己的脸;这可不是一张适合作为王子的秘密情人的脸,碧告诉自己,得要在王子来找她之前离开。

事实上,早在碧登上那位官员的马车之前,她心里便有了这样的打算;与其在城外的树下淋雨,倒不如假装答应王子的提议而到这行宫里暂避,这样的话、最起码能够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餐——在这一点上,碧预料得相当之准确,来到行宫之后、侍女们送到她面前的食物,那可是从前时候碧好几年都吃不上一回的山珍海味。然而晚餐之后、势必就要面对那位令人厌恶的王子的纠缠;碧本来打算在混一顿吃的之后,便立即想办法逃走,就这几天沿街表演、经过行宫外面时候所见,这里的守卫可远远算不上森严——只可惜现在看来,她的逃跑计划多了一点额外的障碍。

在这两年的旅行歌者的旅途中,碧早已经习惯于身穿那种方便行动的旅行者衣饰;可是来到这行宫之后,侍女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带到一个巨大的浴缸前——她当时身上的衣服与这华丽的行宫一点都不相衬,而且在城外的风吹雨打过后、碧的脸上也早已沾满了雨水和泥泞。一番梳洗之后,碧不得不换上侍女送上来的一套华贵的长裙——她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侍女们拿走而下落不明;这套长裙虽然不是为了碧而度身剪裁的,但也可以算是相当之合身,然而无论是那长长地拖在地面上的裙摆、还是长裙上钉坠着的无数珍珠饰物,都毫无疑问地会妨碍行动——尤其是如果想要逃跑的话,穿着这样一身长裙恐怕跑不了几步就会被绊倒。

也许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的、比较方便行动的衣服,碧心想,房间里有两个比她还要高许多的衣柜,里面想必放着不少那位名为诺丽娅的公主生前的衣服。然而她此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也是她答应前来行宫的原因之一,她随身的包裹里有整整一百枚金币、那是属于一位名为维德的歌者的遗物,而据碧所知、唯一与这位歌者有关系的人,便是那位早已经在三年前去世的诺丽娅公主。

但是无论如何,总要想办法将那一百枚金币和维德的其他遗物给处理掉,在听说了维德的身份之后,碧也曾经打听过有关维德的家人的事情,却没有得到一丝的线索——这位前任的歌者之王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家人,而据说他离开百灵城前去寻找碧空之歌之后,所有属于维德的东西都由诺丽娅公主亲自保管。

也许能够在行宫里找到一些有关维德的线索——碧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安排到诺丽娅公主生前的房间里来居住,这可让她省事不少;碧小心地开始搜索这张曾经属于诺丽娅公主的梳妆台,她拉开梳妆台下的每一个抽屉、并且仔细察看着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大堆的丝织手套——贵妇和贵族人家的女孩子都喜欢用这些东西来保护自己的双手;几个装饰精美的珠宝盒,里面装着不少精致而闪亮的珠宝,这些想必都曾经属于那位诺丽娅公主所有——奇怪的是,在诺丽娅公主去世三年后直到今天,这些东西都仿佛从来没有人触动过一样。这个曾经属于诺丽娅公主的房间外表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碧完全没有想到这梳妆台的抽屉却似乎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以至于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不一会儿,碧找到了她所想要找的东西。那是一个蒙着小羊皮封面的本子,碧随手翻开、里面全是细致明丽的手写字迹——说不定这是诺丽娅公主的笔记本,碧禁不住一边猜测着、一边开始阅读本子里面的内容。

碧猜对里。从这本子里所写的那些父王、王兄这一类的称呼看来,这个本子的主人的确应该就是诺丽娅公主无疑;这似乎是一本日记,而里面的记载则是由写下这本日记的诺丽娅公主与一位旅行歌者的相逢作为起始。

“我无法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父王和王兄都在疑惑着、猜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今天整整一天都如此兴奋莫名。

他们猜不到的。父王只会想着再过几年便把我嫁出去,顺便借此去安抚某位大臣或者将军的野心;王兄的心思向来都只会放在宫中的侍女、大臣们的女儿们身上,而从来都不曾注意过我的目光所向。

如果母后仍然在生的话,她肯定会留意到自己的女儿的异常——她打破了手中的酒杯,弄掉了头上的花饰,而这一切都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是的,从第一眼开始、我便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命中注定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人;那位歌者的名字叫做维德•布伦特,你喜欢他的名字吗,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