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到底和阿巴迪•埃弗亚说了什么？”瓦莲京娜对秦少游如此问道。
秦少游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可是……”瓦莲京娜看着那一千吨黄金，迟疑了一下，对秦少游诧异问道，“这些黄金我们真的不带走了吗？”瓦莲京娜看着就心疼，这可是一千吨黄金啊。
秦少游没有急着回答瓦莲京娜，而是看向一旁的阿道夫问道：“阿道夫，你怎么说？”
瓦莲京娜一脸期待的看着阿道夫，希望他能劝劝秦少游。就算秦少游家大业大，但这是一千吨黄金啊，而且还具有独一无二的保值功能。只要地球不毁灭，再过一千年，这些黄金依旧还能发挥它的价值。
面对瓦莲京娜期待的目光，阿道夫淡淡的回应道：“大海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把船凿沉了，我们就返航。”
“为什么？”瓦莲京娜不解的叫道。
瓦莲京娜无比心疼的目光，让阿道夫轻轻叹了口气：“瓦莲京娜小姐，我知道你杀人很在行，但是关于资本运转你就不太清楚了。其实这原因很简单，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瓦莲京娜疑惑的点了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阿道夫讲述故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一个叫乌有城的地方有一位农场主——汤姆。不知道为什么，方圆数百里就这一家奶牛场。汤姆的奶牛场有２０００头奶牛，每月产奶２０００吨，这些牛奶供应给乌有城的市民和周边农村的农民。牛奶售价是每吨５００美元，每吨牛奶的生产成本是３００美元。因此汤姆一个月可以赚４０万美元。”
瓦莲京娜汗颜，这很久很久以前有美元么？
“可是有一天。”阿道夫见瓦莲京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偷偷对秦少游笑了笑，这才继续讲述道：“汤姆农场主在大学读MBA的儿子杰瑞，正在对当地牛奶市场进行调查。这是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为了巩固并实际应用课堂上学到的供求理论。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杰瑞向他的父亲指出了一个惊人发现。他说：老爸，这些年你平均每一月损失130万美元。”
“啊？”瓦莲京娜惊讶出声，她扳着自己指头算了算，汤姆农场主一个月才赚40万美元，怎么就损失了130万美元呢？瓦莲京娜经受过专门的间谍训练，这种最基本的逻辑学问题，她还是能弄明白的。不过，瓦莲京娜也知道阿道夫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瓦莲京娜急切的问道：“阿道夫先生，这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阿道夫也适时表现出一脸的疑惑，“儿子的话让老汤姆很不高兴，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嘛。可是他儿子立刻回答道：老爸，咱们每月生产的牛奶卖给乌有城市民１０００吨，乡下的农民１０００吨。乌有城市民平均收入是乡下农民的两倍多，对这些市民来说，牛奶已经成为生活必需品，并且花在牛奶上的钱占其整个生活支出的比重很小。我的市场调查表明：即使奶价翻两番，即每吨２０００美元，乌有城市民对牛奶的需求也基本不会下降。老汤姆点了点头，他了解乌有城居民的收入状况和生活水平，凭多年的经验和生活直觉，他觉得儿子的这个调查结果很可能是真的，不过汤姆立刻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瓦莲京娜已经完全被阿道夫勾起了兴趣。
“乡下的农民很穷，根据汤姆的经验，每吨５００美元，也就是每公斤２５美分，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上限，超过这个价格他们就不会买牛奶了。而现在每月的牛奶产量是２０００吨，城里只能销售掉１０００吨，为了全部卖掉这些牛奶，乡下只能卖５００美元一吨。好在这样每月也能赚４０万美元。要是能够卖给城里人２０００美元一吨，乡下人５００美元一吨就好了。”阿道夫如此回答道。
“这不可能。”瓦莲京娜摇了摇头，商品的基本倒买倒卖她还是知道的，“乡下人会把牛奶转手卖到城里，所以２０００美元的价格根本就不可能维持。”
“你说的很对。”阿道夫赞赏的点了点头，顺势问道，“瓦莲京娜小姐，既然如此，你说汤姆那为什么不能以２０００美元一吨的价格直接卖给城里人，而乡下他们就不供应了呢？你想一想，每吨卖５００美元，卖２０００吨，一个月才赚４０万美元；而每吨卖２０００美元，虽然只能卖１０００吨，可是一个月要赚１７０万美元。”
“是啊。”瓦莲京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的话，乡下人不就没办法倒卖了，可是他们喝不成牛奶了啊？”
阿道夫一声叹息：“瓦莲京娜小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慈悲心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汤姆是商人，乡下人既然没钱，那还喝什么牛奶？”
瓦莲京娜默然，阿道夫接着说道：“瓦莲京娜，资本家的残酷与冷血是你远远臆想不到的。事实上，在儿子和汤姆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这个月已经生产了2000吨牛奶，只是还没有销售而已。”
“城里人的需求只有1000吨，那多出来的一千吨怎么办？放着会变质的。”瓦莲京娜摇了摇头，“要不按照原计划销售，让乡下人再喝一个月的牛奶？”
“再是让他们喝一个月的牛奶，汤姆这个月就只能赚40万美元。”阿道夫摇了摇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倒掉，虽然倒掉很可惜，但是如果不倒掉它们，汤姆这个月就要损失110万美元。汤姆是商人，是资本家，毕竟赚钱才是他们的目的。而且也只能倒掉，否则没有人会相信汤姆真的卖2000美元一吨。”
阿道夫的话给瓦莲京娜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竟然问出连自己也觉得颇为可笑的一句话来：“阿道夫先生，那以后怎么办？难道每个月生产2000吨牛奶，再倒掉1000吨吗？”
“那倒是不用。”阿道夫哈哈大笑，“倒掉牛奶只能是这一次，以后汤姆农场主就不需要生产这么多牛奶了。倒掉这个月多余的1000吨牛奶之后，接下来就宰杀掉1000头奶牛，辞掉部分工人，把多于的牧场和养牛场租借出去，这样农场每个月的生产成本就可以降到30万美元，销售收入200万美元，每月的纯利润就是170万美元了。”
“那乡下人不会有什么动作么？”瓦莲京娜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又如何？”阿道夫不屑的晒道，“第二天，汤姆当着那么多乡下人的面，把1000吨香喷喷的牛奶倒入海中，然后宰杀了1000头奶牛，并且将牛奶的价格翻了两番。汤姆自然挨了不少骂。可是除了骂，乡下人也无可奈何。对于穷人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喝牛奶了。而城里人仍然购买汤姆的牛奶，尽管对这样的大幅涨价也很不满，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方圆几百里只有汤姆一个奶牛场。”
瓦莲京娜听到阿道夫把牛奶倒入大海的说法，似乎有些想明白了。奶牛场是唯一的，黄金又何尝不具有唯一性的共性？也许正如阿道夫所说，秦少游把这一千吨黄金沉入谁也不知道的大海深处，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实际上，对于秦少游来讲，他的战略构想已经完全实现，不仅解决了韩国企业的危机，而且让美联储陷入了更深的泥潭。最为重要的是，秦少游已经在期货市场上赚取了高于这批黄金现货数倍的价格，留着它们还有什么意义？
反过来说，如果把这批黄金带回去，反而是帮了美联储的大忙。先刨除欧洲不谈，恐怕就算是中国，也绝对不希望秦少游带回去这批黄金。这其中复杂的利益纠葛，绝非瓦莲京娜能够想明白的。
“如果美联储被逼之下推进债务和股权转换，股权所有者就应该是亚洲国家以及石油出口商。中国大陆，香港和澳门加起来拥有多少美元储备？如果能够实现转化，中国又会控制多少美国的金融机构？这其中的利益之大，足以让唐灵灵派人引爆核潜艇，把你我，少游兄连同这批黄金一起葬送在茫茫大海了。”阿道夫微笑着，一路指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