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平日在钱府时,钱爱爱经常被大娘二娘他们追逐,所以练就了一身跑步技能。
但是仍旧也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追上徐毅,好在徐毅终于停了下来,不然的话,钱爱爱估计也追不上了。
随便找了一棵大树依靠着,双手撑着腰际,喘着粗气,打算等气息平稳之后,再好好安慰徐毅一番。
徐毅看着前面的那条小溪,脚步缓慢地朝着那条小溪而去,此举却是让原本想休息片刻的钱爱爱,将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收紧。
他莫非是想不开?钱爱爱小心翼翼地跟着徐毅身后,打算倘若徐毅要跳进去之前,抱住他。
徐毅走入小溪中,溪水较浅,只刚刚没入他的膝盖处。他突然跪了下来,溪水在他身边缓缓流淌,愤怒的咆哮声,传入钱爱爱耳中,使得钱爱爱差点跳了起来,以为是什么野兽来了一般。
咆哮声响彻整个树林,那声音里饱含悲伤。钱爱爱伸出脑袋,看着徐毅的眼神,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那眼神让钱爱爱想起了自己在现代时看过的一部关于豹子的纪录片。片中的豹子也是失去了族人,那眼神和徐毅此刻的一模一样。这眼神中除了受伤,还有嗜血。
她此刻想抱住他,想好好的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看着徐毅缓缓地将头低下,疑似为泪珠的物质从他的眼中滑落,滴入小溪中,混为一体,不知流向何处。
蓦地,他抬起双手,朝着溪水中不停地捶打,仿佛将全身的愤怒与悲伤都要融入这水中一般。就连那溪水也感觉到了他的愤怒,溪水四溅,甚至连离小溪有一段距离的钱爱爱,身上也沾染了溪水的气息。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徐毅的呢喃声,传入钱爱爱耳中,却觉得有些刺耳。钱爱爱说不出这刺耳的原因,但是心中却涌起一阵怒气。
她突然跑到小溪正中,将半俯身的徐毅扳直了身子,眼神冷漠地看着他,“闹够了没有?”
徐毅恍若不知,嘴里一直呢喃着先前的话语,“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钱爱爱扬起手掌,“啪”的响声过后,徐毅的脸上已经多处一个手掌印。徐毅摸着脸上的掌印,才缓缓有了知觉。
“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公公和徐管家在天上看着你这副模样,他们会安心么?作公公唯一的儿子,你不去为公公调查他的死因,不去找杀害他的凶手报仇,却在这里自怨自艾,你觉得你对的起他们么?!没用的东西,我看不起你!”
钱爱爱从未用过如此冷漠的眼神看任何一个人,徐毅则是成了例外。此刻的她,的确是有些看不起如此懦弱的徐毅。她始终记得徐毅在擎天堡里的运筹帷幄,在擎天堡里的魄力,如今,却懦弱的只会自责!
转身打算离去,右手却被人拉住。钱爱爱回头,试图将徐毅的手拂开。
“谢谢你!”
徐毅终于将头抬起,眼神灼灼地看着钱爱爱,似乎又重新燃起希望一般。
钱爱爱嘴角微翘,“不要谢我!倘若你倒下了,我该依靠谁?”
徐毅的嘴角也微微有些变化,“我知道了。”
原本两人打算返回零门分处,好好询问徐天和徐启遇害一事,却惊讶地发现,不知该如何回去。
虽然徐毅曾来过苗疆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只记住了几条主要道路,但是如今却是跑到了这荒野中,看到陌生的环境,故而无法找着回去的路。
两人先前跑到小溪中,溪水早已将二人衣服的下摆浸湿,只能先从小溪中走出,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和犹有余晖的残阳,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了因迷路而沮丧的心情。
两人虽然不是头一回相处,但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徐毅微微觉得有些丢脸,而钱爱爱因为先前给徐毅的那一巴掌,一直担心徐毅秋后算账,再加上徐毅此刻的心情,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两人只是沉默着,谁也没有出声。
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暗,鸟鸣声响彻着整个树林,偶尔凉风吹过,钱爱爱不由得搂紧了双臂,觉得有些微凉。
徐毅注意到了钱爱爱这个动作,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扑在钱爱爱身上,“我觉得有些热,你先披着吧。”
钱爱爱看了一眼身子微微有些瑟瑟发抖的徐毅,心知他是在说谎话,却也不揭穿,只是披着他的外衫,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在月光下流动的银色溪水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