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应缺,皎若云间月落华年。
朱弦未断,五色凌素青玉案间。
朝露夜晞,几连环也从中折断。
芳时曾歇,今日偷把旧日换。
青丝缠雪,吟别一场暮色残年。
如初相见,对镜心意兀自散乱。
锦水长在,汤汤与君诀天涯边。
共灯一盏,琴尚不灭的缘牵。
愿得一心,执手与君吟天涯边。
白首不离,一线三世的缘牵。
十里红妆,漫天欢腾,掖国京都一片热闹。
“诶,小二呀,这是什么人家在办亲事,怎么这般热闹?”身粗魁梧,桌上放着一大包裹的男人看一眼窗外,大声对忙着脚不沾地的小二喊道。“诶呀,客官是远地而来吧,这可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大事啊”小二边倒水边说。
旁边的人一听这话,立马开始兴奋的说自己知道的“对对,这可真是大事啊”“就是,听说待会司徒家还要大发红包呢”“这位兄弟啊,你远道而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今天办喜事这两家可是大有来头。嫁女的是司徒世家,那可是咱掖国显赫名门啊,但这娶女的更是皇家睿王爷。真是太……”“就是就是,听说司徒家的女儿那可是貌美如花,睿王爷也是英俊潇洒,这真真是郎才女貌”“听我在宫里当差的亲戚说,司徒家的女儿在太后生辰庆典上凭借一幅两米的锦绣江山-观世音像双面绣,技压群女,被太后直接指婚给睿王爷,真想看看那幅双面绣,听说当时司徒女的师傅,掖国第一名绣安氏都说其技已超出自己。”“真的啊,哎,这位兄弟你那在宫中当差的亲戚是什么样的?鄙人有事,嘿嘿,请你给疏通一下”“哦,咳咳,那是我二姑家表姊妹的女婿的大爷的儿子的朋友”“哦,是吗,那能帮我……”。话题渐扯渐远,各种乡坊消息开始八卦,毕竟,这场婚礼离普通大众远了一点。
睿王府中,前院觥筹交错,人来人往。内府正房,龙凤呈祥的粗蜡烛斯斯的燃着,铺满花生栗子的红床上端坐着新娘司徒锦绣。大红嫁衣,极尽奢侈的用金丝绣满花藤四尾凤凰,合身的裁剪显出锦绣曼妙的身材。锦绣头戴着镶满珍珠宝石重重的头冠,听着耳边热闹嘈杂的各种女声,心中惴惴紧张,柔夷紧紧攥着衣襟。
“来啦来啦,睿王爷来啦”听着贴身丫鬟在耳边轻而急促的说,锦绣立马整整坐姿,轻抿嘴唇。
稳稳的脚步停在红纱盖头的前面,在喜婆的指挥中,睿王爷安锐用玉如意轻轻挑下红纱,慢慢的锦绣姣好的面容在烛光中显露出来。锦绣害羞的双颊泛红,在柔和的烛光中,熠熠生辉。睿王爷用手挑起锦绣下巴,邪魅的丹凤眼仔细的扫过,看着锦绣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样不停的闪动,“噗嗤,不用紧张,看着我”浑厚磁性的嗓音不急不缓。锦绣慢慢抬眼,含羞带怯注视着睿王幽深双眼,那一眼,世界都静了。
红帐浓情,春宵苦短。三更,锦绣便在丫鬟的扶住下,忍着酸楚的身体,开始梳洗打扮。四更,与睿王一起进宫谢恩,马车中,锦绣第一次觉得空间狭小,在睿王的凝视,脸不由自主的越来越红。
宫中顺利的一连串谢恩下来,锦绣觉得都快散架了,睿王好似看出她眉头的紧蹙,脚步慢下来,伸手扶住锦绣。腾的,锦绣的脸红透了,扯了扯手,挣脱不开,抬眼嗔了睿王一下,睿王轻笑一声,晨曦中,两人的身影逐渐合在一起。锦绣心中想,就是这样吧,这就是母亲说的夫妻恩爱吧。
大婚后,还携带着喜气,锦绣开始接手府内内务,主持中馈,按着在司徒家母亲教的管家之法,慢慢顺手。这才发现,原来睿王府中有一位侧妃,四名姨娘,心中酸楚,但知道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3个月后,锦绣发现怀孕,姬妾的药停了,睿王开始只是每月一十五来正房。晚上,害喜的睡不着的锦绣心中酸楚加深,摸着肚子,对孩子说着刚成婚时的恩爱。当孩子7个月的时候,在姬妾请安时,刘姨娘呕吐,被诊出怀孕。烦闷的锦绣在让她们下去后,让丫鬟春杏扶着到后花园散步。心中不停的对自己说,大度正妻的大度,这可是女戒母亲教育的啊,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不平啊。
就在锦绣对着落红想着心思时,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在春杏的叫喊声中,其他丫鬟赶紧把锦绣抬到提前准备好的产房中,产婆妈妈丫鬟一起忙活。强忍着疼痛的锦绣问着丫鬟夏荷睿王爷在哪,夏荷出去一会后,支支吾吾的对锦绣说“王妃,听门房说睿王今天和晋侯公子一起去忘忧楼喝酒还没回来……”“胡说,赶紧下去烧水,王妃,不要听夏荷的话,王爷一会儿就会回府”正在忙着指挥的赵妈妈推了夏荷一把打断她的话。可是,该知道的锦绣都知道了,咬着牙,继续忍着一波一波渐强的疼痛。
“糟了,王妃大出血了”“赶紧去请御医,给王妃含上参片”“噢噢,是,赵妈妈”听着耳边的嘈杂慌乱,感觉身体渐渐没劲,锦绣抓着赵妈妈的手挣扎的说“奶娘,帮我,救我的孩子”“小姐,相信老奴,你一定没事的”“嗯,啊啊啊!”
“快快,御医来了”撩起床纱,悬丝诊脉后,御医摇摇头,开始拿出金针,经过一天一夜的忙乱,终于生下一子。而锦绣因伤身,御医说以后可能不能生育。睿王爷醉醺醺的第二天回府,回府后便睡死过去,连儿子也没见一眼,更不用说差点就没了的锦绣。
锦绣在第三天,从昏迷中醒来,虽然赵妈妈不想让她知道,但还是在迷迷糊糊将醒时,听到丫鬟们的对话,知道了睿王爷到现在还没醒。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心渐渐冷去,冰封。
抱着早产虚弱的孩子,听着赵妈妈说着府中的大小事,也查出来为什么自己会早产。原来,是侧妃身上的香气。再打听一下,知道醒过来的睿王在看过孩子一眼后就到了李侧妃那里,锦绣的心是真的死了。
经过生产后,锦绣的身子伤的虚弱了很多。对睿王爷的心死,让锦绣真正只是做合格大度的正妻王妃,请旨将生了一个女儿的刘姨娘抬成侧妃。刘侧妃与原来的李侧妃斗来斗去,近几年又进府的姨娘与之前的姨娘争来争去,锦绣只是在李姨娘的香料里下了绝育药,因为当初她对锦绣怀孕时的作害,别的并不管,只要姬妾守规矩就行。锦绣从不拦着睿王纳人出府喝酒,在京都成了贤妻的典范。
日子一天天过去,锦绣现在慢慢将身子养好,教养已经十岁的儿子安楚楠,平淡的做着王妃,李侧妃在几年前被刘侧妃都死了,锦绣又抬了赵氏当侧妃,让王府里继续牵扯平衡。心不动则不伤,睿王爷的行为已经不能让锦绣伤心了。就在这年,睿王受皇命驻守边疆,锦绣以要守住王府教养世子为由,留在京都,让两个侧妃随军照顾睿王,其实是锦绣不愿跟着睿王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