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雇剑神山庄学剑,不但住宿宽敞舒适,饭菜更是丰富。每餐都是精致的八菜一汤,比约定的四菜一汤待遇提高了一倍。
叶小烟,花小蕊负责伺候他的起居生活,也监视限制了他的行踪,除了这二位师姐,郭樵根本接触不到其他任何人。而那位刁蛮的西门小白自从第一天入门恶作剧之后,居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
而那一双透着杀气的目光几乎无处不在,如影随形,时刻监控着郭樵的一举一动。郭樵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看到它的主人。
无聊的郭樵,有事没事便挑逗一下两位师姐,叶小烟总是黑着脸爱理不理。花小蕊偶尔禁不住挑逗,也会跟他调侃两句,见叶小烟脸色阴沉,也便赶紧收敛了脸色,摆出一副不愿搭理的姿态。
又是晚饭时间,这一次叶小烟没有出现,只是花小蕊独自提着餐盒上门送餐。
“怎么就你一个,叶师姐怎么没来?”郭樵有些诧异。
“她身子不舒服。”花小蕊独自面对郭樵,情绪有些紧张。
“大师姐她生病了?严重么?”郭樵关切的追问。
“没有,只是有些不舒服。”花小蕊见他一脸关切,语气一下子冷淡下来。
“嘿嘿,她不来更好,整天黑着脸,一点都不好玩。小蕊师姐,今天你陪我一起吃,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太浪费了。”郭樵立刻换了一副殷勤模样,主动招呼花小蕊。
“哼,我才不吃你口水,你自己慢慢享用。”花小蕊故作高傲,言外之意却充满了暧昧。
“嘻嘻,那每个菜师姐先尝一遍,让小弟也尝尝花姐姐的口水。”郭樵跟着铁三一段时间,多了一层赖皮习性。
“呸,讨厌。”花小蕊红着脸,转身就走。
“花姐姐,今晚陪我一起屋顶看月亮,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郭樵冲着她背影发出了一个真心邀请。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陪你一起吃饭吧。”花小蕊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回来,坐在了郭樵对面。
“谢谢姐姐。”郭樵感动几乎要哭,他一个人独守空荡荡的别院,实在太空虚太无聊太压抑,几乎要疯掉。
“陪你吃完这一餐,我就要走了。”花小蕊面对郭樵,幽幽的叹息。
“你要走?”郭樵紧张的看着小蕊。
“我已经学艺三年,也该回家了。我可不想跟叶小烟一样,一直痴痴的守候在这里,为了一个光环已黯淡的偶像虚耗年华。”花小蕊语气充满伤感失落。
“哎,你们这些女孩子真是没有脑子,师傅那个猪头,居然是你们的偶像?”山野之间长大的郭樵,说话总是口无遮拦。
“你懂个屁。师傅当年可是人中龙凤,江湖有名的帅哥。不但人长的帅,剑法也独一无二,少年成名便倾倒了半个江湖。”见郭樵对自己的偶像口出不逊,花小蕊立刻急的面红耳赤,开始替师傅吹嘘。
“半个江湖?另外一半是不是被叶孤城给倾倒了?”郭樵疑惑的猜测。
“哼,叶孤城那个落魄的**丝,就是借挑战之名,纠缠着师傅博取名声,谁会为他倾倒?
半个江湖的意思就是江湖的一半属于女人。师傅倾倒了半个江湖也就是倾倒了江湖上所有的女人。”花小蕊一副老江湖的姿态,给郭樵普及着江湖传闻。
“叶孤城剑术似乎比师傅一点也不差,怎么会在江湖上混的如此狼狈?”郭樵心底深处,显然对叶孤城要更亲近一些。
“剑术厉害有屁用?穷**丝一个,整天想着一剑成名,名利双收。要不是他死死纠缠师傅,约定在紫禁之巅决战,触犯了天威,师傅也不会沦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到师傅的处境,小蕊居然眼圈一红。
“既然你这么崇拜师傅,干嘛急着要走?干脆留下来继续追随师傅几年,怎么样?”郭樵借机挽留小蕊,他刚与小蕊混熟,她便要走,郭樵居然有些舍不得。
“当年我少不更事,听信江湖传闻,为了追逐心中偶像偷偷离家出走,一去三年,也该回家了。
为了一个传说的偶像,居然虚耗了三年时光,错过了最美的年华。”刚刚十九岁的花小蕊居然发出一种青春逝去的伤感。
“没有三年的等待,小师姐怎么会遇到我呢?”郭樵见她如此伤感,立刻找了一个拉近彼此距离的理由安慰她。
“你是小师妹的未来相公,请不要拿姐姐寻开心。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交差了。”花小蕊一下子从感伤滑为失落,起身泱泱而去。
“花师姐,你家住哪里?我有空去你家找你玩。”郭樵急忙起身,冲着她背影紧张的追问一句。
“算了,我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你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花小蕊顿了一下,却没有止步。
“小师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找你。”郭樵信誓旦旦。
“也许吧,你要是有心,我们一定还会再见。”花小蕊留下一声唏嘘,加快脚步,身影一飘,消失在小院之外。
从来都心无牵挂,能吃能睡的郭樵,这一晚居然辗转难眠。
小师姐的突然离去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颗被西门小白蹂躏的支离破碎的心。伤痛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便从他的世界一下子消失而去。
“你要是有心,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花小蕊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的家在哪里,却留下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留言?
她这样匆匆离去,给郭樵传递了一种急于逃离的错觉。究竟是一种敏感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在逃避什么?
自从进入神剑山庄,虽然住得宽敞,吃得精致,郭樵却一点都不开心,感觉一天比一天疲惫,一天比一天压抑。
这里的人一个个神秘兮兮,遮遮掩掩,似乎都在隐藏着什么,躲避着什么。就连主人西门吹雪,表面上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却有一丝无形的东西捆绑着他,将他困死在一种无形的纠缠之间。
相比之下,他与叶孤城孤守白云城那段日子,虽然生活枯燥清苦,却有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清爽。
他现在有点理解叶孤城说过的那句话:孤守白云城的叶孤城,虽然很孤独,很寂寞,活得很累。但有一个比他更孤独,更寂寞,活得更累,那个人就是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