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拆了叶问剑的简陋穹庐,失去隐蔽的叶问剑彻底暴露在郭樵面前。一心问剑的郭樵再次杀出了天外飞仙与逆天一杀组合绝杀,将独立寒风冷雪的叶问剑笼罩绝杀之下。
叶问剑低头闭目,耳廓轻微煽动,将头偏了一个最佳的捕捉刀锋的角度。手中的剑闪电一划,幻化出一片散落的雪花,与飘飞的雪花瞬间融为一体。
一连串的火花撞击,郭樵的犀利刀锋,已被拦截而回,连人带刀疾步后退。一边后退,一遍奋力挥舞巨型刀锋,抵挡了夹在雪花之间的十几点剑锋。
郭樵双脚在湿滑的雪地一路后撤,滑到天梯边缘一刻,脚掌扣住了一节天梯圆木,方才收住退缩之势。而叶问剑依然孑然兀立,保持原来的姿势,仿佛一副凝固僵化的枯木,任凭风雪扑面,岿然不动。
郭樵收住身形,没有再发动强势攻击,倒提着巨型柴刀,凝聚内丹,踩着雪花缓缓移近伫立的叶问剑。
他走近叶问天一仗之外,停止了接近,选择了与对方一模一样的姿势,伫立对面,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闭目对峙一炷香时间,叶问剑的剑突然闪电射出,剑尖幻化绽放,与漫天雪花融合一起,纷纷飘落郭樵身上。
就在漫天雪花触及郭樵一刻,剑锋戛然而止,停留在郭樵鼻尖。而郭樵的刀锋已悄无声息的切到了叶问剑的颈项血脉,停留在触及肌肤的那一刻。
“小子,你耍诈。”叶问剑干枯的脸抽了一下。
“嘻嘻,老伯,我这叫杀人于无形。对付一位盲剑客,既不需要气势,也不需要速度,更不需要变化。只要出刀细无声,让他听不到刀声就已经足够。”郭樵嬉笑着收回了刀锋,点破了叶问剑的玄机。
“哼。”叶问剑一声冷哼,收回了长剑。
郭樵不敢再招惹他,急忙四处收罗散落的炭火,将奄奄一息的炭火归拢一堆,捡起几根散落的木炭架了上去,自己蹲在上风口,挡住了呼啸的风雪。
“对不起,老伯,强拆你的家,害你站在雪地吹冷风。等我将来成了江湖巨富,一定重金替你修一处雄伟坚固的问剑山庄。”郭樵一边烤火,一边给叶问剑赔罪。
“哼,等你有了钱那一天,老子早冻死雪地,葬身雪狼之腹。还有,别叫我老伯,叫我大叔,叫大哥也行。”叶问剑余怒未消,态度已平和下来。
“前辈,你的眼睛?”郭樵疑惑凝视叶问剑,心里生出一丝怜悯。
“年轻时,我看错了一个人,酿成大错。既然眼不能辨奸邪,留它又何用?”叶问剑追忆往昔,一脸凄然愧疚。
郭樵一脸惊异,欲言又止。
“自从我自毁双目,再也没有看错人。用心看人看世界,才会看得更真更透。”叶问剑语气高远而苍凉,透着一股冰冷的寂寞。
“前辈,这些悲惨往事,是不是与雪域剑庐有关?”郭樵见他进入怀旧情绪,趁机追问一句。
“既然你已问剑过关,请入雪域剑庐取剑。”叶问剑避开了追问,伸出干枯手,指向了北边的一处雪峰。
“取剑,取什么剑?”郭樵一脸疑惑。
“剑名裂天,是主人遗留之物。”提起主人,叶问剑一脸崇敬肃穆。
“我一柄柴刀闯江湖,要多爽有多爽。干嘛你们都要我弃刀学剑,还要赠送绝世名剑?”郭樵见他也在推销名剑给自己,立刻生出抵触情绪。
“天下百兵,以剑为尊。神剑十二,裂天为首。天与不取,断前缘,入歧路,必遭天弃。”叶问剑见郭樵对裂天不敬,脸色冷峻阴沉,语气严厉的斥责道。
“哼,郭樵自幼无父无母,早已为天所弃,别用这种借口吓唬我。”郭樵见他以天弃要挟,反而生出一丝逆天情绪。
“问剑过关,雪域天路已通。你若有缘,便可入剑庐,一睹裂天之神剑。至于取与不取,自有天意安排,选择之权在天不在你。”见郭樵如此偏执,叶问剑便不再多费口舌,让他直接面对“天意”,做出最终的抉择。
“好,我这就入剑庐,见识一下天意。”郭樵被叶问剑一激,逆天情绪暴涨,赌气要入剑庐而不取裂天,逆一下天意。
情绪亢奋的郭樵一个飞纵,已落在这一处颠峰西北方向的一块突出的巨型岩石之上。对面的一座高峰直通压抑的云层,傲立于周围群峰簇拥环绕之间。
两峰相对,中间壁立千仞,俱为冰雪覆盖。
叶问剑告诉他雪域天路已通,可是前路茫茫,根本无路可通。已他现在的修为,横空飞越的机会几乎为零,一定会坠落悬崖摔死。
“心中有天,脚下才有路。”就在郭樵犹豫一刻,呼啸的风声送来了叶问剑的指点,显然他是提醒郭樵要敬畏上天。
“有路就是有路,没路就是没路,跟天有何关系?”郭樵一脸不屑,心有所思,嘴里便轻声嘟囔出来。
他虽不屑叶问剑的说教,却已在领会他话中深意。
既然叶问剑说“脚下有路”,何不抬脚试试?
郭樵凝神聚气,奋力将柴刀竖立插入冰冷坚硬的岩石,一只手紧紧抓住刀柄,右脚试探着踩向了悬空的巨石边缘。
缓缓下探一尺有余,脚尖感觉一丝冰冷之气袭入,居然悬空凝固。
郭樵一脸惊诧的用力踩下去,踏在空中的脚底,居然有一种坚硬的支撑。郭樵小心翼翼的将身体前倾,整个身体居然悬空而立。
一脚踩实,郭樵缓缓拔出柴刀,另一只脚试探的离开岩石,朝前迈出一步。缓缓的踩到了一片虚空之上。
双脚踏在一片虚空之上,郭樵的一颗心也悬浮虚空。完全被这种奇异的景象震撼,陷入了一种虚浮飘渺的境界。
闭目深吸一口气,郭樵又试着跨越了一步,远离了刚刚落脚的岩石。
目光凌空下探,俯瞰深不可测的山谷,郭樵一颗悬浮的心终于找到了真实的支撑。他的脚下并不是一片虚空,而是一条淹没在茫茫白雪之间的索道天梯,斜斜的伸向了对面的雪域巅峰。
天地笼罩了一片白雪,也淹没了横跨两座巅峰的一条索道,只有用心感受才可以发现它的存在。
郭樵努力凝聚目力,将冰雪索道与冰雪山峦分离,脚下几个飞纵,已踩着索道飞越山谷,立在了对面的巅峰。
等他平安登顶,缓缓回望,那一条冰雪索道被他踩出了几个脚印,彻底与冰雪山峦分离,呈现出了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