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的活动丰富了中国戏曲文化的内容和题材
明清时期,晋商通过大量的经营贸易活动,把山西的民风民情带进各地,对中国戏曲文化的发展起到了交流和促进作用。明末清初,在晋南的蒲州一带,一种通俗易懂、刚健豪放的新腔逐渐形成。这种新唱腔被晋陕两省的商人带入外地,传至江浙、两广以及云、贵、川等地,人们称之为“山陕梆子”。清朝同治、光绪年间,蒲州梆子出现了一位着名的艺人“小元元红”郭宝臣,他在北京的演出引起了梨园同行的敬佩,郭宝臣多次被邀请进宫,为清代皇家宗室贵胄专场演出,得到了赏赐黄马褂、赏四品衔的恩赐,红极一时。晋商来往于边塞长城,也促进了蒙汉民之间的广泛交流,在内蒙古、河北的一些地方,许多人至今喜欢山西梆子,喜欢晋剧。这是由于十九世纪以后,山西梆子随山西商人进出省内省外,进入邻省的繁华市镇,当年的山西会馆就是传播山西戏剧文化的重要阵地。特别是山西梆子在向外省发展的过程中,与当地的声腔结合之后,还演变衍生出一些新的剧种,像河北梆子、山东梆子等戏种,都不乏山西梆子的影响成分。
晋中商人不仅仅爱听戏文,爱看剧目,他们还研究戏曲,创作剧本,扶持戏班子。祁县的渠家大院里,有一座造型精美、布局合理的古戏台,渠家在这里组建了戏班,聘请名师,常年演出。在当地有“金财主”之称的渠元淦,在同治年间聘请当时最有名的蒲州艺人,组成晋中最好的戏班子,对音乐唱腔、伴奏技巧等方面进行探索和改进,承前启后,推陈出新。晋中的祁太秧歌、社火以及流传至今的一首首美妙动听的山西民歌如《走西口》《看秧歌》《夸土产》等,都凝聚着晋商浓郁的思乡思亲之情,这些都与当年晋商的商贸和文化活动不无关系。
第八(节) 晋商精神与全球一体化
2006年10月18日上午8:30,“欧中国际发展论坛暨2006百年晋商合作峰会”在人民大会堂开幕。应主办方之邀约,我在下午的论坛上以“晋商精神与全球一体化”为题进行大会发言,谈了相关的几个问题。
一、“晋商精神”登陆世界各大网站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这是毛泽东主席1935年10月《念奴娇·昆仑》一诗里的句子。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文化一体化,军事一体化,灾难、战争都会牵动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经济文化化、文化经济化的趋势非常突出。文化的背后是经济,而经济的发展则需要不断借助文化的力量,注入更多的文化内涵。“文化经济化”的目的,是使用经济杠杆来撬动文化市场,利用经济手段去促进文化的“原创”和资源的利用开发。
有一个电视栏目的广告词是这样说的: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受难,我们就不会心安。这一个受难的人在哪儿?是谁?多大年龄?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人们想知道的事情,一切都有可能。一百多年交通、通讯等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把这一切都变成了可能。天文地理、科学技术等等让我们眼花缭乱,让我们目不暇接,总有大量新奇的东西让我们去了解去体验。每个人都会感觉到时间不够用、精力不够用,能力不够大,魄力不够大,等等。当然,一个人不可以占领所有的高点。然而,全球一体化趋势在方便人类的同时,也还是让人们感到些许不适和恐慌。
搜索时间:2006年10月16日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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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晋商精神的核心是什么?
“有一种财富叫精神,有一种高贵叫文明”,这是CCTV-10《讲述》栏目中的一句广告。晋商精神就是一种财富。
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文化遗产的分类,我们可以将历史文化资源分为有形历史文化资源和无形历史文化资源,或者是物质的历史文化资源和非物质的历史文化资源两大类。晋商的遗存有物质的——如晋商大院、票号旧址、晋商捐建的庙宇、晋商在全国各地修建的会馆、晋商当年经营活动中使用的斗、称、戥子、车子等等实物、器物和建筑;但晋商遗存更多的则是精神方面的,也就是我们今天提倡的“晋商精神”。
对于“晋商精神”,不同人有不同的解释,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在晋商敬业精神、开拓精神、群体精神几个方面基本上是一致的。话剧《立秋》中的一句晋商格言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天地生人,有一人当有一人之业;人生在世,生一日当敬一日之勤。”说的就是晋商的敬业。晋商的家规号规,留给我们很多的启示。乔致庸在统领族中男女取得巨大商业利润的同时,始终恪守了儒家文化要求的道德和人格,比如经商之家重信义,必须戒懒、戒骄、戒贪,等等。比如开拓精神,从山西这样一个封闭落后的地方,从明初的边贸商人,发展到明中叶晋商活动扩展到半个中国,再到清代足迹遍天下,“有麻雀的地方就有山西商人”,晋商成为与犹太商人、威尼斯商人相提并论的国际贸易商帮。晋商敢于打破陈规陋习,将经商与读书做官等同看待,这也是观念上的革新和革命;比如群体团队精神,晋商的朋伙合作,晋商长途贸易时形成的车帮、船帮、驼帮,这些都是晋商发展成为商业劲旅的内在因素。
2004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同志来到山西太原、大同、晋中等地视察,提出要发扬太行精神和晋商精神,太行精神就是艰苦卓绝、不怕牺牲、不屈不挠、敢于胜利的精神,而晋商精神,李长春同志对此概括为十六个字:(节)俭勤奋、明礼诚信、精于管理、勇于开拓。为什么人们总会被晋商的故事晋商的精神所吸引?不单单是巨额财富的积累,更多的是当今社会在经济快速发展中,也让人们感觉到生命中的一些缺失和诸多遗憾,比如缺少了理想,缺少了诚信。而晋商成功的一个最主要原因恰恰是“以义制利”,诚实守信。国家颁布的《公民道德实施纲要》提倡爱国、守法、明礼、诚信,这些都是晋商精神已经存在的内涵。时任山西省委常委、太原市委书记申维辰在一本书的序言中写道:“晋商是当年商海的一面大旗,晋商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位列中国十大商帮之首,就是因为晋商能够顺时而动,与时俱进,就是因为晋商内修明理敬事,外取诚信开拓。”这里讲的也是晋商的精神。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的“道”是什么?我认为就是正确的义利观,就是商业活动中的诚实守信,正确的人生观,正确的金钱观。不欺不诈、不坑不骗,精诚团结,勤劳致富。在晋商的大宅院里,随处可以看到标榜晋商信念的楹联、雕刻。比如阳泉官沟的张家大院,一座城堡式的建筑,砖砌的门额上一面是“信裕豚鱼”,一面是“忠贯金石”,讲的就是山西商人精神理念方面的东西。
三、晋商文化遗产成为现代传媒与文化旅游的宠儿
文化经济化、经济文化化是当今时代发展的一大趋势。电视剧《乔家大院》播出以后,晋中的晋商文化旅游非常火爆。当然,也不能说都是电视剧的功劳。之前的晋商研究及其大量的研究成果问世,是晋商成为媒体关注的基础。海内外有许多人在研究晋商,国内是以山西省社科院、财经大学、山西大学为几个重要基地,有张正明、黄鉴晖、孔祥毅等先生的研究和坚守,国外的学者有日本的寺田隆信、滨下武志等。通过大量的研究分析,晋商的文化精髓、晋商的奋斗精神突现出来,为世人所认可、认同。山西近年涌现出了一批晋商题材的佳作,有话剧《立秋》,有舞剧《一把酸枣》,有电视片《晋商》,有电视剧《白银谷》等等,还有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余秋雨的《抱愧山西》,还有山西省委组织的在全国各地宣传“华夏文明看山西”、“平遥国际摄影(节)”的巨大影响力。通过乔致庸的故事,把晋商的奋斗精神与晋商的经营理念推向了全国,推向了世界。电视剧《乔家大院》播出以后,乔家大院的旅游非常火爆,当年的五一长假里,七天的门票三天售完,让当地人着实感到牛气了一番。火得不得了,一个大院里,游人如织。山西其他大院也被乔家带“火”了。乔家大院的旅游业借助电视媒体,成了国人和世界的关注热点,而这年头金钱就跟着热点流动流通嘛!实际上晋商到口外贩茶,与俄国人茶叶贸易做的最大的是榆次常家,常家号称“清代外贸世家”。而平遥人也说,票号做得最好的是我们平遥人,当年乔家的票号也只有大德通、大德恒两家。晋中晋商的读书人很多,但考取功名影响较大的则是祁县渠家的渠本翘。外省人则问:历史上真有个乔致庸吗?山西人当年真的那么富吗?诸如此类的问题每天提出很多很多。这恰恰就是因为历史上的晋商是商业的劲旅,山西商人当时有着许多相同的品质、相同的精神。
榆次常家常万玘的八十寿序中也称:“翁未弱冠,读书家塾,用力甚勤,人皆许其能。既乃失怙而家计甚切,母独命学陶朱术,翁因顺志北上,据先人遗资,经营二十载,家遂丰盈。”常氏十世常怀愉的八十寿序称:“今初而课读,颖异非常;长而经商,辛苦备至。至于寄迹廛市,更有可法者。栉风沐雨,以炼精神;握算持筹,以广智略。”从常家三位八十寿翁的祝寿序文里看出,他们有着远大的志向,有着共同的经历,早年苦读,成年后或随父兄外出经营,或遵从母命贸迁四方,拓展家业,从关内走向关外,从国内冲向国外,实现了富甲一方光耀门庭的人生追求。
乔家大院是历史的遗迹,乔致庸也恰有其人,可以说在乔致庸的身上凝聚了晋商的优秀品质,凝聚了晋商的奋斗精神。
人们来大院里看什么?晋商大院遍及山西全省,分布在山西全省各地,其中以晋中的太谷、平遥、祁县、介休、榆次,晋北的保德、大同、浑源,晋东南的沁水、阳城和晋南的临汾、襄汾等县市城乡更为集中。现存的晋商大院以其宏大、厚重、古朴、多样的特色,展现了明清时期中国北方民居建筑的风采。山西现存的晋商老宅院,规模大,建筑精,品位高,占地动辄几十亩上百亩,屋室少则几十间,多则上千间,结构多为窑洞和楼房的结合体,院子多以长方形状为特征,高墙深院,美屋峻宇,亭台楼阁,廊厦榭栏,折射出中国民居建筑文化的魅力所在,折射出晋商精神的永恒魅力。
为什么人们云集平遥?平遥城存在了两千多年,今天成为中国明清县城保存最完整的活标本。过去人们不来,不是因为她不存在,而是因为信息、交通、经济发展水平与人民生活水平的制约和限制。现在不同了,游中国,游世界,想来平遥旅游、想看看当年平遥日升昌票号总经理雷履泰的轿式院、日升昌票号的总部、想看看当年平遥的富商大贾们的吃住行生活方式,想来此地深究当年晋商的经营活动、经营理念、经营思想、经营艺术都变得可以迅速实现,想通过来平遥观光体验“晋商精神”,都可以马上就实现。平遥游人的数量、游人消费的高低,一定程度上又会影响着今天平遥人的生活质量。然而,如果现在的平遥人并不能得到当年晋商精神的精髓,不能为游人营造一个舒适文明的旅游环境,到手的钱财还会流向他处。货币最大的功能在于流通性,总是在多生钱生大钱的地方流通和流动。
随着大众旅游时代的到来,我国旅游业从初期的“观光游”向“体验游”转化,体验的内容除了旅游资源本身的文化含量以及独特自然风光外,还有对环境的感受和心理体验。许多去过平遥的人说,平遥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其管理水平和经营均属于低层次粗放式的,环境“脏、乱、差”以及当地人生拉硬拽、蒙骗客人、看相乞讨、售卖劣质纪念品等等不文明的举止,远远不能突出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和文化魅力,大大降低了世界遗产品牌的影响力。类似的问题,目前国内其他景点也都不同程度上存在,影响到景区的后续发展能力,也影响了产业的大发展。人不能只为金钱活着,人应该有点超越钱财的理想、精神,说到底,人得有点精神。
今天,我们依然需要乔致庸那一代大商巨贾的生命张力和追求事业的激情。那一代晋商的理想“汇通天下”,那一代人的奋斗精神。百度老总李彦宏,作为一个山西人,他的成功也许在于承继了晋商的血脉又超越了晋商文化的局限。生长于山西,学成于北大,又走入华尔街,迈入全世界IT精英的汇聚地——美国的硅谷,回国之后成为“海归”创业者。这样的“东学西就”,终于造就了2005年8月5日,百度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首日挂牌即以354%的涨幅创造了美国股市213年来外国公司首日涨幅的最高记录。凭借资本之翅膀,“一夜暴富”的财富故事相比先时晋商的“票号爷们”,要潇洒得多、快意得多了。他们是新晋商的代表人物,是有知识、有理想、有操守、有成就的一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