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政策是一个体系,其内容涵盖到产业的各个方面。由于产业政策引起各国高度重视并被运用是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才开始的,因此,世界范围内产业政策都尚未形成一个成熟完整的体系。产业政策至少要包括两个主要部分:产业结构政策和产业组织政策。就产业政策的具体内容来说,则至少要包括四部分:产业结构政策、产业组织政策、产业布局政策和产业技术政策。构成产业政策体系的四个部分相互影响、相互渗透,而且各自的政策对象和手段事实上都涉及到国民经济的各个部门和各个层次。因此,在产业政策体系中,这四大类产业政策只有导向上的不同,没有如一般经济政策那样层次上的差异。
(1)产业结构政策。产业结构政策是一个政策系统,它是整个产业政策体系的重点和核心。包括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目标的长期规划;对支柱产业、战略性产业实施适度保护和扶植;对衰退产业的调整、援助政策等。如政府对长期开发导致资源枯竭的资源性产业和城市实施的产业结构调整项目,帮助寻找这些衰退产业的未来出路。
二战后的几年,日本在资金、原材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把重点放在恢复煤炭、钢铁、化肥、电力等工业部门,尤其是集中力量恢复煤炭和钢铁工业,把生产的煤炭重点投入钢铁部门,再把增产的钢铁集中投入煤炭部门,以实施煤炭和钢铁部门的扩大再生产,并让其走入良性循环。再将这两个部门相互促进的发展效应逐渐波及到其他产业部门,以此带动整个经济的恢复。在钢材只能满足全国需求26%的情况下,确保61%的钢材流向煤炭工业。而且贷款和差价补贴等政策的最大收益者也是煤炭和钢铁部门。推行倾斜式产业政策的结果收到了明显效果。
(2)产业组织政策。产业组织政策,是指政府为了获得理想的市场绩效,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而制定的干预与调整市场结构和市场行为的一种产业政策。其核心即是通过协调竞争与规模经济的关系,既试图缓解垄断对市场经济运行造成的弊端,又维护一定的规模经济水平。从政策手段来看,产业组织政策基本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市场结构控制政策,即对各个产业的市场结构演变实行监测、控制和协调,通过适当调整市场集中度、减少不合理的产品差别化状况以及降低进入壁垒等方式,以维护某种合理的市场结构;二是市场行为调整政策,即对企业市场行为进行监督、控制和协调,使企业的价格行为、产品和技术开发政策以及组织调整行为等企业市场行为符合一定的规范;三是直接改善不合理的资源配置。这主要是针对某些产业所存在的资源分配的市场缺陷而言的。从具体政策内容来看,产业组织政策一般分为反垄断政策和直接规制政策。
——20世纪50年代初,英国政府投资于占全国投资的一半,在政府中,国有化产业约占了2/5。国有化运动促进了生产的集中,同时,政府为了防止过分集中形成垄断,于1956年颁布了《限制性贸易惯例法》,以此促进竞争。美国政府在1984年根据反垄断法将最大的电讯公司一AT&T拆分为22家公司。
(3)产业布局政策。产业布局政策,是指政府根据不同时期国民经济与区域经济发展的需要,在地域空间上按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原则,对各种生产要素进行合理配置和组合的政策措施。产业布局政策一般包括经济、社会、生态三大目标,并具有地域性、层次性和综合性等特点。从政策手段上看,产业布局政策主要是规划性的,同时也包括一定意义上的政府直接干预。从政策目标来看,产业布局政策往往与特定的国家经济发展程度相关联。也就是说,在经济较不发达阶段,政府往往更强调产业布局的非均衡性。此时政府往往强调优先发展某些地区经济,通过这些地区经济的超常增长,带动其他地区以及整个国家经济的增长。我们国家的以前执行的先发展东部沿海地区和现在执行的振兴东部老工业基地、中部崛起、西部大开发决策都是属于产业布局政策的内容。
(4)产业技术政策。产业技术政策,是指政府根据不同时期经济发展形式和预期,指导产业在一定时期内技术发展和技术进步的政策。产业技术政策的中心内容,是影响和促进产业的技术进步,由于其几乎涉及国民经济的所有产业,因此产业技术政策也往往被看作是整个国家的技术政策。作为确保产业发展动力的政策,产业技术政策规定产业的发展目标、产业的技术结构、产品结构等,旨在通过技术进步和技术革新,促进有发展前景和高新技术产业的形成,推动产业的发展与升级。产业技术政策对于发展中国家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因为只有实现产业技术上的自主独立性发展,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赶超。
——20世纪70年代以后,德国以支持微电子和生物工程等新产业的开发为主。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资本密集型”产品市场趋于饱和,再加上能源耗费过多,市场竞争疲软,产业政策更多地转向发展信息电子、通信、自动化、生物工程、航空航天、核电技术等新兴产业,予以大力帮助和支持。同一时期,英国政府开始调整经济政策,确定了一些产业如信息产业、电子产业、生物技术产业等为新的扶持产业,政府通过对其提供直接的援助来支持其发展。到2002年英国政府的用在鼓励科技上的预算将达到77亿英镑,在三年内追加14亿英镑用于科技、工程基础建设。另一方面通过给予税收优惠、建立产业基金、制定产业规划以及对高级技术人员贡献进行奖励等措施来鼓励企业加大研发力度,积极地进行技术创新。
2四类产业政策的相互关系
产业结构政策在产业政策体系中居于核心地位,产业结构政策的基本目标主要有两个:促进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促进产业结构高度化。产业结构合理化是产业结构高度化的基础,产业结构高度化也是产业结构合理化的表现形式。从政策角度来说,产业结构合理化需要产业调整政策,而产业结构高度化需要产业升级政策。对产业结构进行调整首先需要建立一个良好的产业布局,即建立一个合理的地区分工关系。这就需要产业布局政策规定出一个大体明确根据资源、市场、技术优势确定的区域分工原则,在此基础上确定不同区域的产业发展方向。根据制定的国家产业布局战略,完善产业投资环境,加速产业集中,优化区域产业结构。在产业布局合理的前提下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可以尽量避免重复生产、重复建设、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趋同。因而,产业结构政策的合理性应以产业布局政策的合理性作为前提保证。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都需要对产业部门有相应的组织保障,就是在总体上保证整个产业处于有效竞争状态。在确立战略产业和支柱产业以后,如这些产业呈现高度垄断的格局,会导致技术进步迟缓,资源配置效率低下,那么这些产业也很难对国民经济的发展起到带动的作用。在确立的重点发展的产业中,如果进入的企业过多,形成过度竞争的局面,会导致产业集中度下降,会降低企业的技术研发能力,这样必然会使产业利润率降低,也将难以具有竞争力。产业组织政策是以反垄断、抑制过度竞争为原则,通过进入、退出、价格、数量等方面的规制,抑制垄断以增强竞争活力,抑制过度竞争以实现规模经济,最终形成有效竞争。因而,产业结构政策需要与产业组织政策配合使用。产业结构的升级离不开技术创新的支持。从各国产业发展的经验来看,技术创新是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原动力。技术创新对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传统产业的技术改造、整个产业结构的演进,都具有不容置疑的作用。因而,旨在影响和推动产业技术进步的产业技术政策具有重要意义。产业结构升级是产业结构政策的最终目标,产业结构升级需要国家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以促进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因此,产业技术政策是产业结构政策的支持政策。
从以上分析可见,产业政策所包含的内容是有着内在关联的整体。具体实施时必须注意政策间的相互配合和相互协调,而不应该是每个政策的单独使用。否则就会影响政策的实施效果,也许还会形成政策之间实施上的相互阻碍,不仅达不到每个政策的预期效果,反而会形成负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