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分手吧——”佳俊最后还是忍住疼痛,说出了分手的话。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烦你的。你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自己,嗯?”小弱说着最后珍重的话,眼睛流露出她最后的温柔。
“嗯——”佳俊像个木头人似的,连最后的道别话也想不出了,只得呆呆地应道。
“那我走了,再见吧!”小弱说完便拎着包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慢慢地挪动起脚步。
别走,别走……不知是谁的声音,在佳俊的心谷底里轻轻地呼唤着。他望着小弱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背影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
小弱一手拎着包,一手捂住自己又将发出的涕泪声,一步比一步走得愈加艰难起来。她希望佳俊可以冲过来从后抱住自己,让她别走。她会回头,不惜一切地回头,哪怕明天自己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她也愿意。
可是,他没有挽留,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寂静的茶楼上,传来一阵凄凉的乐曲。一位穿着旗袍的的女子,认真地望着眼下的古筝,抚琴弹奏着一个人的悲伤。没有人看她,也没有人凝听她的曲子,都各自谈着各自的事儿。
佳俊一个人楞坐在楼阁之上,呼吐出一口烟,闭上双眼。此刻茶楼里萦绕的离别之曲似乎很好听,好听得叫人难过。
喧闹的酒吧中,迷离而又梦幻的灯光照射在这不安分的夜场里,似乎所有的生命都旺盛起来,所有的细胞都释放出了能量一般。每一个寻求欢乐的人都在这里尽情地潇洒着自己的青春。男人,女人,男男女女一堆人。
夜生活对于他们而言倒像似成衣食住行了,犹如鱼离不开水一样的存在。鱼离了水而不能活,水没有鱼而失去了生命。他们与酒吧的关系也亦如是这样。
佳俊独自坐在吧台前,桌子上静放着一杯龙舌兰。透过微醺的灯光,他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姿态各异的女人。连续三个晚上,他都是在这里买醉不归。
跟小弱分手了三天,他倒觉得像是过了三辈子,分秒难熬。只有在醉的时候,他才能入睡,才能暂时忘记自己,忘记小弱,忘记所有发生的事儿。酒确实是有效的,他的梦里一片空白,不知是做了而忘记,还是真的没有做梦。他全都不记得了。
佳俊感到有人搭了一下自己的肩,便回头一看,原来是王芯瑜。
“是你啊,那么巧,你怎么会在这儿?”佳俊惊奇地问道。
眼前的芯瑜身着一件绿色的收腰七分小开衫,里面搭了一件白色小T恤,一双粉色丝袜腿,悄悄藏在深棕色的短裙下。在佳俊的记忆里,大学三年的她总是一副可爱扮相儿。
“不巧啊,我昨天也看到你了啊!”芯瑜微笑着道。
“昨天?你每天都在这里泡吧吗?”佳俊道。
“怎么可能?我也就偶尔来玩一下而已。昨天看到你在这里很闷酒,一副蛮不开心的样子。今天反正也没事,就想过来看你在不在,没想到你真的又在这里!”芯瑜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找到了丢失的娃娃,而后露出那种天真烂漫的目光望着佳俊。
“呵呵,那现在已经看到我了,你打算做什么呢?”佳俊觉得反正也无聊,就调戏一下她,权当做是乐趣。
“呃……陪你喝酒啊!”芯瑜坐到他身边,然后跟吧台的服务生点要了杯雪利。
“呵呵,你还真是挺可爱的!”佳俊摸摸了她的头道。
“诶呀,人家的发型被你破坏了!你女朋友呢?怎么不陪你呀?”芯瑜一边整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道。
“分了—”佳俊淡淡地道。
“分了?为什么?听说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芯瑜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该吃惊还是该高兴,接连又问道。
“分了就分了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啊?你很感兴趣吗?”佳俊回问道。他显然是不愿意再说起自己跟小弱的事情了。
“那倒不是。好了,我不问啦!对了,干嘛一直坐着啊,我们去跳舞,好好放松一下吧!”芯瑜喝了一口杯中的雪利,便急急地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拉着佳俊道。
“我不会诶!算了吧……”他摆摆手,推辞道。
“来嘛,害羞什么?一起才好玩!”她不顾一切地从椅子上将佳俊拽了下来,一起来到舞池。
芯瑜随着动感的hip-hop音乐,开始扭动起自己娇小的身躯,对着佳俊舞动着自己的魅惑。她虽不是很高,但整个身材显得很和谐,尤其是在他面前深蹲后,又扶着他的身体慢慢地站起,身姿凸显得是那样的曼妙。
佳俊看着她已进入到了状态,又看看四周舞池里的人都在像模像样地跳动着,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也开始伸伸手,抬抬腿,这样子倒像是在做新一套广播体操了。
芯瑜看到他似跳非跳成四不像的样子,忍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里仿佛又包含着欢喜的样子。佳俊看她笑得那么开心,胆子也突然就大了起来。他将手按在她的束腰上,男性所独有的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忱,暧昧的讯息立刻透过指尖与体肤的那一触而传递到她的身体里。她没反抗,反而欣然地接受,甚至配合地让他整个人环抱着自己,随着音乐轻轻地摇摆着。
他是荷尔蒙激素而刺激出来的情不自禁,但她是真心喜欢他这个样子的。
也许真情实意的相爱往往是要付出伤痕累累的代价,迷恋在夜店人们似乎也领略到了这点。所以,他们不问过去,只问现在。他们选择调情,选择暧昧。
激情的火花让他们的身体在那一夜得到释放性地融合,寂寞与爱慕的灵魂彻底云雨在了一起,不谈道德,不论得失,只有人类最为本善的真性情。
“佳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芯瑜将头靠在佳俊的胸膛上,摸着他身上健壮而又光滑的体肤,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个重要吗?”佳俊轻抚着她的发丝,淡淡地回道。
“也许对你来说不重要,也许我也知道你没有喜欢过我,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她依旧是那样的低声细语,千丝万缕的柔情尽藏在这吴侬软语里。
“对不起,芯瑜——”佳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该道歉亦或是安慰,他全然不知。他只觉得听到这样的话是如此的难过,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欢愉情绪。
佳俊将头埋进她的胸窝里,像只受了伤的宠物狗,躲进小主人的怀抱,等待着爱抚与呵护。芯瑜可以感到从他眼里流出的泪水,浸润了她的胸乳。
“别哭……别哭啦,我不怪你!”芯瑜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啊——”佳俊听完她的安抚,更觉得难过,压抑地低泣霎时间变为放声地痛哭。他也不知这哭是为何,也许只是情到深处罢了。
银白的小船儿,停靠在无涯的星空,没有波涛绚烂,没有潮汐潮落,只有那痴男怨女的涕泪声,摇曳在星光点点之中,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