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过怎样?有没升官发财啊?看你西装革履的——”晗凝将菜单递给身旁的服务生,接着愉悦地问道。
“呵呵,什么大官不大官的,我也就一个副科长,到底是给人民在打工——”佳俊回道。
“哟,现在觉悟这么高了啊?看不出来了哈,以前怎么看你都觉得一副小愤青样儿,现在做官了说话的水平到底不一样了哦!”晗凝乐呵地调侃着他。
“呵——”佳俊无奈地摇摇头,全然没有要去跟她再辩驳的意思,“那你这次回来后,有没有打算过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重新做个品牌,东山再起呗!”她笑嘻嘻地回应道,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你说你也是,嫁人就嫁人,干嘛把股份都卖了,真是——这牌子现在值多少钱了你知道不?哎,现在你再做一个新的牌子哪能那么容易哦?”佳俊替她惋惜道。
“那有什么,坐山吃山,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活着没什么挑战性。呵呵……我可连新牌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可别咒我哦!”晗凝嘟起嘴道,样子比佳俊怀里的香怡还要来的稚气。
“叫什么?”他问道。
“NewLife——新的生活,你觉得怎样?”她望着佳俊的目光期待着他的高见。
“NewLife,不错,还蛮有蕴意在里面的。那今天得为你的再一次成功好好干一杯了!”他一边频频点头,一边乐呵道。
“对了,小弱她,你人找到了吗?”晗凝试探地问道,害怕会触痛到佳俊内心里最脆弱的那个部分,可是不问自己心里又有耐不住的好奇。
这一问似乎是将佳俊彻底给难住了。他只是静静地沉默,无言以对,一只手不停地在小香怡的头上抚摸着。
“还是找不到吗?”她望着他的沉默,自己似乎也猜到了答案。
“嗯——”佳俊低着头应道,不敢正视晗凝一眼。
一盘盘芳香扑鼻的浙江菜这时被端送到了桌上,适时地打乱了空气中尴尬的节奏。美味佳肴也似乎吸引到了小香怡,让她兴奋地直在佳俊怀里不安地蠕动。
“不说了,我们吃饭吧,来,小香怡,把嘴张开,叔叔喂你——”佳俊拿起筷子,从盘子里挑出一块最小的粉蒸肉,夹起送入小香怡配合张开的小嘴。
饭桌上的三个人,吃得是那样的其乐融融,给人以一种和谐而又美满的感觉。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户三口之家的样子,一对幸福的80后小夫妻和他们美丽的女儿。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他们真的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但“可能”终究只是一个概率性词汇,在岁月的河流里,它要么浮在河面享受阳光灿烂,要么沉没于河底而永无见世之日。
是日之后,晗凝就开始为新公司创立的繁琐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许多年过去了,一场婚姻并没有磨灭她本性中的激情。她一如以前从美国刚回来那会儿,说干就干,决定好的事情从未有过半声犹豫。
虽然工作没闲着,可她偶尔还是会约佳俊一起带着小香怡一起吃个饭,周末去儿童乐园游玩什么的。虽然佳俊在晗凝的公司上帮不上什么忙,可他拜托了一个教育局的朋友,帮小香怡安排到了杭州市区里最好的一所小学,让她能在那里受到更好的教育。晗凝总是为这件事老谢他,可佳俊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应该的,是自己欠她的,只不过是在小香怡身上还罢了。
不久后一天,佳俊的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一个相当奇怪的来电号码。这电话数字在国内是没见过的,莫非是国外来的?他疑惑地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佳俊一如常态,声音斯文有礼。
“刘佳俊吧?”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让他很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的。
“对,请问您是?”佳俊询问道。
“我是张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佳俊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思绪又飞回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家伙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揍了几拳,为小弱。对,他应该知道小弱在哪儿,不然这几年是不会也跟着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佳俊在小弱不见后,曾到张杰的公司找过他,可办公楼的小姐告诉自己这公司的老板已经撤股退资了。至于张杰去了哪里,那位小姐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只是办事的职员,不知道前老板的私事。可如今,他的突然出现,又燃起了佳俊试图寻找小弱的信念,让他看到了希望。
“我记得,我也一直在找你。你在哪里?小弱又在哪里?”佳俊利落地回答道,声音里透着一些不满的情绪。
“小弱,小弱她跟我在一起,都在悉尼!”张杰淡淡地道。
“为什么你们要到那里?小弱她怎么样了?”佳俊听到他哀伤的声音,万千不安开始在自己的心里作祟起来。他觉得张杰这一次打来,会告诉自己一个坏消息,而这坏消息很可能是跟小弱有关的。他一想到这儿,说话也变得烦躁起来。
“她快不行了,已经不能说话了。不过我从她的眼神里知道,她是还想再见你一面的——”张杰没有辜负佳俊的期望,果真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一个小弱快死了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