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陈世美是我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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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陋室里有奇葩(3)

对面的墙上张贴着一张香莲与一双儿女的画相,画的惟妙惟肖,与真人无异。画的旁边斜挂着一盆奇异的盆栽,盆栽底部开满油黄色的花,一路向下伸展开来,那盆里面却长出绿油油的麦苗,只管向上生机勃地延伸。妙趣横生,细看会发现原来是一个绿色的萝卜,在里面挖成筒状,再在上头撒上小麦种子,春天的季节里,萝卜底部便会长出娇艳油黄的花,麦苗渐渐长大呈现出的自然是一派勃勃绿色,创意与情趣兼顾。妙不可言。

画的下面是一个大型书柜,书柜高有一米半,上下分好几层,最上面那层放着些奇形怪状的木雕或泥塑的小玩艺,充满了童趣,下面的全是书,整齐地摆放着。

书桌旁放一把椅子,香莲坐在板凳上编草帽,炕上放着一张矮木桌。陈相公正屈腿手把手地教小莲练字,小莲写好一张,父女两个端详着,都很满意,对面小伟困的把头伏在桌上,书落到了桌下。

陈相公看了,叫道:小伟,脱衣睡吧。又对小莲说,莲儿,你也收起,早点睡吧。小莲抹抹眼睛,答应着。炕上香莲放了活计,铺好炕,把小伟抱过来,轻声唤着。小伟睡沉了,由着他母亲为他脱下了衣服,放到被窝里,小莲也自脱衣睡下。

夫妻两个都俯身看着熟睡的一双儿女,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抬头看着对方。陈相公一把揽过娘子,香莲便顺势倒在丈夫的怀里,满眼柔情地望着相公那俊俏的面孔。

只听相公道:娘子,我常想,人活在世上何必追逐名利,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心足矣,夫复何求呀?

我也一样,相公,只要看着你开心,孩子们健康成长,我就满足了。

娘子,你嫁给我后悔吗?

相公为什么这样说呢?

唉,陈相公深深叹息一声:娘子嫁来之前,也是家境富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千金,如今却为我付出了太多。为夫真是惭愧。

香莲闭着眼睛道:相公,你不要说个嘛?

陈相公:我知道,我心有不甘,想我陈世美饱读诗书二十余载,竟不如铁栓那个莽汉挣得家资容易,不能让你和一双儿女衣食无忧,还要累娘子养活一家人,我枉为男人。

香莲睁开眼睛,灯光下丈夫一脸的凝重和悲伤。

她伸手抚摸着丈夫的脸,柔情脉脉道:相公,嫁你我无怨,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仍是,不管将来你是否发达,我和孩子们都会深爱着你。

说着,她亲昵的往相公的怀里拱了拱,继续道:铁栓怎么能和你比呢,你们不可同论吗,他是有力气,可也只限于种地,相公却有满腹经纶,若被赏识定能安邦定国。所以呀?她抬起头来,调皮地刮了一下相公的鼻子:你一定要拿尺之所长衡量寸之短,岂不是聪明人犯起了糊涂吗,总之不能为一时不得志而灰心啊。我想要怪只能怪那些考官有眼无珠,不识人才。

娘子,你真是我的好娘子,闻娘子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书,小生佩服。

陈相公拿脸蹭着娘子的发丝,心底涌动着浓浓的爱意。忽然他好象想起什么,精神瞬间大振。

对了,娘子,前天我去镇上遇见张荣,你知道,他比我还惨,考了多半生,如今六十岁的人了,还只是一介秀才,他曾说此生不再赶考。可前天一见,他竟分外精神地告诉我,去年的科举考试中,主持各级考试的官员,但凡徇私舞弊的,都被革职流放严重者还被下狱呢。听说皇上要严整考风,也许还会增设恩科,那样秋后就又能参加考试呢。

要是那样真就太好了。香莲由衷地为相公高兴。

我也依稀听说今年朝廷上重用的几位大人,都为官耿直,是凭借真才实学入朝为的官,若有他们来主持科考,想来会公平选拔贤才呢。他们真该上书皇上,大兴科举,选拔人才,张秀才这回摩拳擦掌,老骥伏枥,要再拼一回呢。

真的,果然如此就太好了,这些大人到时若能够亲自监考,不象前几任考官那样昏聩,该是多少学子的福音呀。相公,那你的才华也一定会受到赏识喽。香莲满面放光无比开心地道。

是呀,也许老天爷真的要开眼了,我陈世美出头之日将不远矣。他日我若考中状元,娘子就是状元夫人,到时良田何止千顷,将会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数不尽的奴仆婢女,看他张铁栓和琼花还敢小瞧我们不成。

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光宗耀祖,我也可以无愧于公公婆婆临终的嘱托。可惜婆婆公公未能等到这一天了。说着,仿佛被陈相公描述的美景即刻就在眼前,香莲感动的拿起手绢拭泪。

娘子,这些年你辛苦了。

不,相公,女人当如此。

早点睡吧。你累了一天了。

香莲这天下来也着实倦了,她打了个呵欠说,相公,那我不陪你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坏了身子才好。她便躺在孩子身边睡了。

陈世美给香莲盖了盖被子,又给两个孩子揶了揶被角,做完这些,他觉得一股睡意袭上身来,他打起了呵欠,下床打了冷水,洗过面,才又面色坚定地拿起书来,挑灯夜战。一直到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早起的公鸡打鸣,困倦至极的陈相公伏在书桌上,嘴里吟咏着进入了梦乡:“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他做了梦,梦里,他喜中状元,穿着红色锦袍官服,神气活现地坐在自己金碧辉煌的新府里,成群的俏丽奴婢捧着香茶美酒围在一旁侍奉,陈相公嘴边淡出了口水。

香莲披衣起身叫相公,陈相公睡实了,香莲怕弄醒他,轻轻地给往他身上披了一件斗蓬。自己叹了口气。下床劈柴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