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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帝君抱着他那宝贝的小孙女出现在众人眼中,笑得和蔼慈祥,直到四海仙君皆提了酒盏敬向北海神君。这满月宴席终于正式开始。
司舞早就饿得不行,这会儿便敞开了肚子吃了起来。
东岳帝君正襟危坐,余光瞥见身旁的司舞,见她对桌上的冰羹喜爱得紧,一碗下去还是意犹未尽,馋得很的样子,便伸了手,欲端起自己桌上的冰羹。
夜芜鬼君的一只手却不合时宜地从东岳帝君眼前伸了过去,也是端着一碗分毫未动的冰羹。东岳帝君的长指还未来得及触上盛着冰羹的碗沿,就被夜芜鬼君暗紫色的袍袖遮挡住,无法前行。
“孤看这冰羹三公主爱喝的很,这碗孤还未尝丝毫,便让给三公主了吧。”夜芜鬼君伸出的手,不偏不倚,就挡在东岳帝君眼前,冲着司舞道出的一席话叫东岳帝君冰冷了神色。
司舞没看清东岳帝君脸上细微的变化,正觉得一碗冰羹不够解馋,这夜芜鬼君便投人所好,又递了一碗冰羹到自己跟前,实在是遂人心愿。司舞咧了嘴,一边柔声道着“多谢鬼君”,一边笑呵呵地伸出手去,欲接过鬼君递来的冰羹。
“夜芜鬼君不必费神”,东岳帝君却是先了司舞一步,拂开了夜芜鬼君端着冰羹的手。
夜芜鬼君被拂了面子,神色不悦,却又碍于东岳帝君身份,只能依旧佯装笑意道:“我看三公主爱喝得很,东岳帝君这番,莫不是不宠爱自己未来的帝妃?”一句话道出,挑拨的意图实在明显。
东岳帝君眉头紧锁,不理会夜芜鬼君的挑拨离间,将自己桌上的冰羹送到司舞面前,沉沉说道:“喝完这碗,便不许再喝了。”说罢扭头看向夜芜鬼君,眼神寒得叫人发颤:“书儿爱喝,自然本君会给她,用不着劳烦夜芜鬼君。”
夜芜鬼君却是睨起丹凤媚眼,幽幽说道:“这装冰羹的碗小得很,孤这是怕两小碗不够三公主解馋,女人么,不就是用来宠着疼着的。要是孤的爱妃,孤还不把她宠到天上去,定是不会限制她这番那番的。”
“哎哟,夜芜鬼君这可是六界之中难得的好男人啊。”北海二殿下硬是插进句话来,语气酸酸,满是讽刺。
“二殿下说得很对,夜芜鬼君真是个好男人,谁嫁给了夜芜鬼君,定该是很幸福的。”司舞观出三人面上不善的神色来,忙迎合着二殿下方才的话,一方面是想缓和气氛,叫夜芜鬼君听得这夸奖后不再同东岳帝君剑拔弩张,另一方面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来堵住北海二殿下敖闽的嘴,好叫他别再继续讽刺夜芜鬼君,在本就尴尬紧张的气氛里多插一脚。
司舞说完,三人确实停了争论,不再说话,只是东岳帝君的脸色,似乎变得比先前更难看了些。
直至宴席快结束时,东岳帝君的眼神都没再移向司舞半分。
司舞终于忍不住一旁东岳帝君的低沉气氛,伸出了胳膊肘戳了戳东岳帝君。
“你怎么了啊?”司舞小声问。
东岳帝君抿了一口酒,确是绷着一张冷冷的脸,不做应答。
“不让吃我不吃便是了,你跟夜芜鬼君置什么气。”司舞见东岳帝君这模样,嘟起嘴埋怨道,“幼稚。”
东岳帝君弃了酒盏,一脸阴沉,冷哼了声,冷冰冰地说:“你倒似很维护夜芜鬼君。”
“我哪有维护他!”司舞小声反驳。
“方才可是有人说,夜芜鬼君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谁嫁给他定会幸福。”东岳睨了司舞一眼。
司舞瞪了东岳帝君一眼,说道:“我还不是怕你们吵起来打起来,才说的这番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这话有什么不对么?好好的你生什么气啊!”
“本君的帝妃,竟然在本君面前夸其他男人。”东岳帝君冷冷的神色回敬司舞,硬是将司舞的气势比了下去,“若本君真同夜芜鬼君打起来,你帮哪个?”
“当然是夜芜鬼君啊!”司舞想也没想便答道:“你那么厉害,打架哪需要我帮忙。”
“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说会帮别的男人,你不怕自己的夫君吃醋么?”东岳帝君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司舞不放。
司舞躲闪开东岳帝君的目光,“吃醋?东岳帝君你开玩笑吧?”司舞笑言,东岳帝君本就不爱雪书,哪来的吃醋一说。
“本君未曾开玩笑,本君醋了。”东岳面不改色。
“东岳帝君,我不知道我哪儿得罪您了,就算真得罪您了,您大可不必说这种话来噎我。”司舞不以为意,扭了头喝了口茶水,背对着东岳帝君说。
“本君疼你,本君吃醋,难道在你眼里这么奇怪么?”东岳帝君醇厚的嗓音在司舞身后响起,却是幽幽怨怨,难掩失落。
司舞闻言回过头去,却见东岳帝君眼神黯然,望着她的脸欲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