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伸指,任那香气袅绕指尖,本逸静至极,偏生腰间传来叮当脆响,月和仙君皱眉起身,那腰间小铃竟引着自己往姻缘阁去。
“苏兄眼里可是没我桦容半分哟。”月和仙君沉润动听的声音在司舞头顶响起,紧接着便悠悠然然落入偌大的姻缘阁中。
他目光如水,牵过一旁的洛红儿,冲着苏酿酸溜溜地说道:“方才还为苏兄特地泡了人间的龙井,味道倒是浓郁醇香得很,去人间一趟带回不多,平时都不舍拿出,如今苏兄这可是浪费了本君大半好茶。”
“唔,可惜了好茶,苏酿定多赔两壶好酒。”苏酿望见来人,笑着道。
月和仙君面色一颤,轻咳两声:“万万不可,苏兄可别折杀了本君,那好酒还是苏兄自己留着享用吧。”
苏酿的酒,从来都是天界仙浆,怎的到了他这里,偏偏成了一滩酸酒,满是怨气,难喝得很。
司舞歪着个头打量这看上去跟苏酿年岁差不离的仙君,见他一身脂白的玉衫,面若桃花,像是个喜净癖洁之人,倒是那腰间的小铃铛着实惹人新奇。
他方才举步间,可都听不见那铃铛轻响,真真的奇怪。
“小舞,这是月和仙君。”苏酿在一旁轻言提醒。
“司舞小仙,见过月和仙君。”司舞反应过来,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比平日里多了些静稳。
月和仙君笑起来,倒是如沐春风,柔和掺着笑意的五官清俊非常,眉睫尤其好看,冲着苏酿笑言道:
“苏兄带这小仙来本君的姻缘阁,莫不是窥二人的姻缘来了?”轻笑间完全看不出他方才的责怪。
苏酿面色不改,答道:“正是,只是只窥她一人便可,苏酿的姻缘,从未变过。”
月和仙君望那苏酿一副坚持己见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闷责:这情痴,竟还心系那人未改,撞了南墙也不见他放弃过,性子倔成这般,只是可惜了那曾经的大好姻缘。
只是苏酿此行似乎并不为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往,他只管拉过司舞,向月和仙君表明了来意。
花间红娘寻红线,月下老人窥姻缘。
司舞只一惊,复而再度向洛红儿和月和仙君打量去,那洛红儿倒是年轻秀丽得很,凡间所言红娘想必就是她了。
可是自己未成仙时听乡民们常道的月老分明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怎会是,现在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清隽俊爽的仙君?
“你是…月…老?”司舞讶异。
月和仙君眼光流转,笑问:“怎的?不像么?我可都已经是一把十几万岁的老骨头了。”
那一张面皮子的确一点也不像老态龙钟的长者。司舞的话音刚欲出口,却将将好被一旁的洛红儿打断了。
“敢问仙子芳名?若想窥姻缘,洛红儿得有仙子名讳才可。”洛红儿同样笑意浅浅。
“司舞,司掌之司,舞姬之舞。”司舞回过神来,答道。
洛红儿一笑,道了句:“仙子请随我来。”转身欲引几人向阁内走去。
司舞只闻得一阵幽幽淡淡的桃花香,充盈在阁内一方天地间,多了几许蛊惑的作用,叫人神觉酥酥麻麻,欲探春心。
未行多一会儿,四人便停步在阁内一面满是籍册的玉架前。
只见洛红儿站在架前捏了个诀,那玉架却静立着纹丝不动,洛红儿一愣,复又试了一遍,却依旧不见面前的玉架有何变化,洛红儿收回手,嘟囔起来:
“这解界的诀分明就是这个没错啊。怎的使不出一丁点效用?”
“这解界的诀本君前日给换了,之后便教于你了,你莫不是不晓得?”
月和仙君轻咳,而后指尖轻捻,唇齿微动,那玉架似受了命应声而动,从最里层弹出一本崭新的册子。
“本君不才,教导不力,徒儿记性如此之差,叫苏兄见笑了。”月和仙君朝苏酿拱拱手,面色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说完,他又将那本册子递与洛红儿:“小仙司舞成仙时日不长,在这本最新的姻缘簿里仔细看看。”他的眼神抚过洛红儿的头顶,有意地加重了“仔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