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追仙传之一笑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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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楔子太上忘情(3)

司舞跟在后面,哪想得那么多,只在心里思忖着,这从没去过的花朝宫是什么模样。早就听说百花上神是个九重天上难得的美人,今日却真能亲眼见到,叫她好生兴奋。至于什么舞啊琴的,她早就抛之脑后。

这番懒散的状态其实也怪不得司舞,她还没入仙籍的时候,只是凡间用来祭天的舞姬罢了,乡人在村口捡到她时那身边那散发着仙气的传声螺和她从小就显现出的舞艺,让她成为了乡中的祭天之女。

从七岁到十七岁,除了在每年的祭天仪式时舞个三天三夜,其余时间她都算是赋闲在家,只因乡人都笃信祭天之女是不能沾染凡间土气的,所以十年来,她没干过一项活计,更没有下过那养活一村乡民的黄土地。

那传声螺乡人们笃称是仙人留下的,至于那仙人长得何副相貌,倒是没一人能瞧见,祭祀堂悬着的那副画像司舞觉得难看的很,那仙人面皮黝黑,一脸络腮长胡凶神恶煞。

司舞道那仙人定不得长成这般,前两年还央着乡里祭祀堂管事小哥将传声螺偷拿给她听过,只是这螺的质量似乎不太好,被乡人们风吹雨打地祭祀着似乎失了效用。十几年过去,司舞也只能听得“华超空矮发昂嗯托…”叫司舞和那管堂小哥听得一头雾水。

而那唯一听得原话的祭祀长老几年前便故去了,这下这螺里仙人姓甚名谁倒成了谜。司舞只觉得,虽是失了真,那螺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如清风,尤为好听。

直到她十八岁那年突如其来的大旱,让那本就愚昧的乡人在失尽良田水源后惶惶然想到了她,祭天之女,莫不是天上的神仙来讨要她了。

惶惶归惶惶,却又寻不得个方便法子将司舞送上天去,于是手腕粗细的麻绳将她绑了个严严实实,捆在那高耸的祭天柱上,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硬是把她晒上了天。

待她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唇肤干裂着出现在南天门时,来接新入籍仙子的星君在几个小仙中绕了一圈,发现她竟惊异地叫了一声:“哟,这可是哪位新入籍的小仙子,怎生得这般……勉强。”

后来听那星君如是说,自己骨子里本就有丝仙髓,加之做了十年祭天之女,本终是要入仙籍的,而那场大旱只是龙王贪杯多喝了些仙酒,酣睡睡过了一年忘了往那人间布雨,跟她这好端端的祭天之女确是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谁想着乡民这一晒,硬是把她入仙籍的时间给生生提前了。

司舞总叹,约摸这就是所谓的天妒红颜了。

莫说在那日日劳作的人间懒散惯了,司舞这一上天,在这清闲安逸的九重天上更是愈发懒散,怎得叫溯弦仙子不替她担心,照这样下去,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这司舞才能升为上仙。

司舞的眼睛还没饱览够,溯弦已先一步停在了一幢华美奢丽的大殿门口,司舞抬头望去,明灿灿的花朝宫三字晃得她眼睛生疼。两个娇美的执花仙娥立在门口,瞧见溯弦和司舞二人忙迎上来,柔声细问:“二位仙子可是来参加花朝会遴选?”

溯弦答道:“正是,还需劳烦仙子带路了。”说罢微微颔首。

那鹅黄色裙衫的执花仙娥浅笑着应:“二位仙子请随我来。”只一转身,袅袅娜娜地引着她们往那宫中走去。

司舞跟在后面,细细打量着这花朝宫景致。花朝宫外一片仙茫,花朝宫内却当真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司舞每走一步,两旁的花儿便似通灵般扭动着身躯将花心朝向司舞惊异的脸庞,散出一丝又一丝或浓郁或淡雅的清香,侵占着司舞的嗅觉。

这百花上神的地盘,果真不一般呐,别说仙娥美艳动人了,这满园子的花儿更是叫人欲罢不能,花朝宫的主人百花上神,究竟该是个艳丽到何种程度的美人呢。

那鹅黄裙衫的仙娥将她俩引入一间大殿内,大殿内已然有几个仙子候在那里了,看见溯弦和司舞,不禁嗤之以鼻。溯弦太勤奋琴艺总是最好,司舞虽太懒散不求上进,可她自成一派的舞姿却叫人惊叹。这两个人,在那一群舞仙琴仙中,自然是讨不得好的。

溯弦也不往那眼神充满排斥的人群中去,只是拉着司舞找了一处清静的角落坐下,不言不语,静静地等着百花上神到来。

只听那执花仙娥说了句:“上神现下正有要事处理,恐要劳烦各位仙子在这殿内多耐心等候一会。”说罢便欲离开大殿。

司舞轻巧地跑到那仙娥跟前,笑眯眯地问:“好姐姐,你可知约摸还要候多久?”

那仙娥也不回避,同样笑意姗姗,答道:“上神不会耽搁太久,一个时辰足够。”

“那…仙子姐姐,我可能去这殿外转悠转悠?这么漂亮的花朝宫,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呢,不好好欣赏一番甚是可惜。”司舞眼巴巴地瞅着执花仙娥。

“当然可以,只是仙子别贪玩误了遴选的时辰,这花朝宫内仙子自然可以随便转悠,只是其他的殿可不能肆意进出,还望仙子留心。”执花仙娥应了司舞,便又匆匆赶往花朝宫门口迎那后至的仙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