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麦妃二松绑。”村长叫人把绑着麦妃二双手的绳子松开,麦妃二像是拉完一泡屎一样站起身,用双手相互按摩了一下被绳子绑得接近窒息的手腕,然后将血淋淋的裤子拉起来,裹在粗布裤带里,最后看了一眼享堂里的祖先们的灵位。
“各位,处理麦妃二的事情已经结束,大家请回吧!”村长宣布此次惩治麦妃二到此结束,人们纷纷离开麦家祠堂,各自赶着回家,就好像是异常惊心动魄大戏已经结束,那被激动的心脏还迟迟不能平静下来,大人们紧紧的拉着自己的小孩,生怕哪一天也遭到如此的惩罚,走出祠堂后及时的对自家的孩子进行着教育。
“看到了吧!这就是偷鸡摸狗的下场,千万别学麦妃二,受苦又丢人!自己受苦不算,还丢了家里人的脸。”如果麦妃二是真的偷了鸡,这样教育孩子是对的,可是麦妃二是被人陷害的,这个孩子的母亲当然是不知道的。
“吓得尿裤子了吧!以后可千万不要跟着麦妃二玩,见着也要躲远一点。”这个做父亲的教育孩子的方式有所不同,刚才孩子真的看得目瞪口呆,但还好没有尿裤子,叫孩子远离麦妃二更是不对,当然他也不知道麦妃二没有偷鸡,所以,也不能怪他,好在麦妃二有忠实的朋友符九家,所以麦妃二并不孤单,另外他还有父母兄弟的理解和支持,所以他不是一个人在抗拒这个屎盆子。
“这麦妃二难道他的屁股上长的不是自己的肉么?怎么打了皮开肉绽都不哼一声,难道他会咒语,就像有人变戏法一样不是打在他的屁股上。”这个村民对麦妃二的坚持无法理解,于是想到了变戏法。
“我也听说过有一种戏法就是演打人的,无论打的人多么用力,那变戏法的就好像没有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纹丝不动,后来变戏法结束,人们才发现附近有一颗芭蕉被打得稀巴烂,你说,会不会是这种戏法。”
“可是我清楚的看着麦妃二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难道那血也是假的不成?”这位推测到。
“难道麦妃二又用了圣旨口不成?”
“难说。”
“……”
行刑的棒子上沾满了麦妃二的血,随着鲜血与空气中的氧气的结合,有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黑色,紧紧地粘在了木棒上,就像是涂上了一层暗黑色的油漆。
行刑的汉子拿着木棒到祠堂外面的水缸边清洗木棒,他顺手从墙脚下抓了一把杂草擦拭木棒,有人主动给他打水,那汉子使劲用杂草的搓着木棒上的血迹,只见血水混杂着杂草的汁液顺着木棒往下流,一直流进水沟里,跟那些水沟里的污水混合在一起,很快便没有了血的颜色,一股血的腥味扑鼻而来,好似那些血不愿意流进那污水沟里似得。
麦妃二血是纯净的,没有一条害虫,也没有带病毒的红血球,也没有带病毒的白血球,红血球和白血球的比例也很正常,但经过村长这么一折腾,麦妃二的血彻底改变了原来的颜色,就连腥味也被墙根下的杂草污染了。
祠堂的天井里只剩下麦妃二、妃三和符九家,三位判官也顺利结束了一项光荣的任务,虽然稍微丢了一些面子,但村长的两半边脸都还在,因为他在站起身用手揍眼镜的时候顺便就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脸是否还完整,确定完整后三人都站了起来,按照他们先前的入场次序退场,这也是没有明文的规定,丝毫不可侵犯。
符九家和妃三赶紧上去扶着麦妃二,生怕麦妃二会因伤过重二跌倒。
“九家、妃三,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的。”他不想让人扶着走出祠堂,九家和妃三知道麦妃二的脾气,赶紧松开手让妃二自己走。麦妃二若无其事的向着祠堂的门口走去,鲜血沿着他的大腿到小腿往下流淌,最后到脚后跟处侵湿地上的泥土沾在他的脚后跟上,似乎还是不愿意离开他的身体。
“妃二,让你受苦啦!”是村长的声音。
“大老爷,没有什么苦不苦的,这些苦麦妃二还受得起。”麦妃二听到声音站住转身对着走出享堂的村长说,此时,三位判官排着次序走出了享堂。
行刑的汉子手里拿着洗净血迹的木棒到享堂里将木棒收好,等着下次行刑时方便取用,那汉子也跟在后面走出了享堂,他是村长的得力助手,敲锣呐喊、行刑一系列都由他一个人来完成,他是有工钱的,所以他很卖力。
“妃二,以后就不要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省得皮肉受苦。”此时,村长的口气温和了许多。
“谢谢大老爷的教诲,麦妃二一定牢记在心,请大老爷放心。”麦妃二非常虚心的回答,心说:你等着吧!现在的一棒,我要还你孙子麦有德十棒,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的孙子麦有德造成的,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麦妃二给大老爷投去一丝笑意,这丝笑意在祠堂的灯光下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让年已古稀的村长打了一个寒战,他也说不清楚麦妃二的那丝笑意是如何发出来的,麦妃二的笑意像一把利刃刺向村长的心脏,村长差点窒息而晕过去,他不由得站定右手抓紧拐杖,三秒钟的时间他便强打起了精神,他不希望旁边的二位看到他的表现。
“走吧!”村长拄着拐杖跟在三个孩子的后面出了麦家祠堂,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副手和行刑的助手。
麦妃二走到祠堂外的水缸旁拿起葫芦瓢打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血还在不停的流,他像是要把流淌的血水用凉水补充回来,血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裤子,带着血水的裤子紧紧的粘在他的大腿上,让他难于行走。
那行刑的汉子关了祠堂的大门跟着村长他们走了,祠堂外面只剩下三个孩子。
“来,你们俩扶着我走。”麦妃二实在矜持不住了,刚才他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他的懦弱,尤其是村长,现在只有妃三和符九家了,说实话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妃三和符九家一左一右架着妃二往回走,刚走出不远,便遇到麦国挺和妃大。
原来,符氏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妃二的消息,麦国挺和妃大回来后,就不让父子俩休息,要他们赶快赶往祠堂看看,父子俩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就赶来了。
“来,妃二,阿爸背你。”麦国挺把自己宽大的背摆在麦妃二的面前,麦妃二也不推辞爬在父亲宽大的背上,麦妃二的胸口紧紧的贴着父亲的背,两颗心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那是一种父亲的默契,没有人能够如此默契,一股渔民汉子特有的汗味沁入麦妃二的肺部,那是一种让人幸福的汗味,麦妃二的双手交叉在父亲的喉结前,父亲用有力的手托着他的大腿,父亲的身体尽可能的往前倾斜,麦妃二将脸部更紧的挨着父亲的背部,他要最大限度的吮吸父亲那渔民汉子特有的汗味,符亲的宽大的脊背下装着一颗慈爱的宽容的心。
“流了多少血?怎么大腿和脚弯都湿透了。”麦国挺的手上也沾满了血。
麦妃二没有回答,但他的眼泪却冲了出来,现在他可以流泪了,在父亲的宽大的背上流泪是安全的。
“妃二,你没有在祠堂里哭吧?”父亲问道。
“没有,阿爸。”麦妃二没有擦眼泪,带着温度的眼泪滴落在父亲的背上。
“好样的,是我麦国挺的儿子!阿爸知道你没有偷,但你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越解释只会越糟糕,所以只能让你挨那五十的冤枉棒。”
麦妃二心想,阿爸怎么会知道我挨了五十棒杖责呢!真是神,其实麦国挺也没有那么神,他是刚才路过村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
“孩子,你还要做好准备,那些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麦国挺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但妃二被人陷害的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只得提醒麦妃二。
“姑父,你是说他们还要陷害妃二哥?”符九家问道。
“是啊!他们是见不得你二哥过平安的日子的。”
“阿爸,那些人真是可恶,妃二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妃二呢?”妃大为妃二的事情而愤愤不平。妃三和九家也都攥紧了拳头,他们都为妃二的事情而不平,难道,穷人就一定要受他们富人的欺辱么!
“他们是嫉妒妃二,他们不想让妃二在乌石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