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伤感的散文精选(散文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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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悲伤逆流成河

李光辉

每一次,她那坚定而冰冷的回绝,就好似一把尖刀又一次捅穿了我的心脏,疼,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惊骇而战栗。

一切美好的回忆,抵不过她那坚如钢铁的心,顷刻,荒芜了世界,荒芜了春天,让我彻底陷入人心的沙漠,再也走不出。

母亲夜夜在哭,姐姐和小外甥也跟着一筹莫展。小外甥的眼睛得了急性疱疹,干涩胀痛,我说,孩子对不起,是舅舅无能让你跟着上火,那个曾经让你时时盼望回来,见面后又会狂喜不已的“小舅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已经不是她了,她被人完全洗脑了。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原本异常淘气的他,面对这样一个乌云密布,满目疮痍的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懂事了很多,脸上写满哀伤。

孩子是单纯的,没有大人的事故和伪装,即使偶尔馓个小慌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存于心底的小小愿望,远不及大人来得阴险狡诈。

爱情,本来就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与欺骗本不沾边,可明明单纯的事情,偏偏要掺杂进很多世俗的元素,使蔚蓝的爱情海变得混浊不堪。面对家人的阻挠、干涉和质疑,有多少人肯为爱情买单,肯成全一段美好的姻缘呢?原本,坚定的心,动摇了,彷徨了,为难了,最终要做出选择,选了谁,另一方都会沦落到被悲伤的泥土埋葬掉。

把一段幸福的姻缘搞得支离破碎,烟消云散,真的就是他们要达到的目的,看到的结局吗?

人生苦短,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一旦失去便万劫不复,一旦错过就永不再来,也许这就是没有真正品尝到爱情滋味的人所永远不能理解的。糊里糊涂,甚至争吵打闹一辈子,那就是他们体验到的幸福?很多人,一辈子的婚姻,离爱情很远。

在那种被羞辱谩骂愤怒到极点,失去理智的时候被逼出来的一句错话,竟成为她永不能原谅的理由!这个借口找的好,原本还两头为难,现在终于找到为自己脱身的法宝了,一切罪责都可以加在我身上。

对,我是自找,活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退一步说,就算我说的错话,错得不可原谅。那结果呢,会和现在两样吗?她自己心里最最清楚。早就做好的决定,嫁衣都肯送人。

我是千古罪人,就要受尽凌辱和指责,这样,我就要对她比以前更加地“趋炎附势,做牛做马”了,让她践踏在我的尊严之上,是他家人能感到获胜的喜悦,复仇的快感。她呢?也会和他们一样,想把我们已经支离破碎的心,搞到永世不能超度的地步吗?

不,不会的,一切可以伪装,唯有爱情不可以。

孩子,是无辜的,已经五个月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跟我说过,就算有一天我不要她了,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坐在沙发上躺在我怀里,说我们的孩子会动了的时候,眼里放射出无限的欣喜,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盼望孩子是女儿,是健康的,可她的家人呢,一定是盼望孩子是个妖魔,好早点让她彻底摆脱。

孩子无罪,再有两个月,生下来就可以养活了,难道就在她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顽强地活到现在的时候就要活生生地给杀掉吗?不,我绝不允许,我是孩子的父亲,只有我能做决定,谁要是敢私自动我的孩子,我绝不饶恕,绝不!

当时我去她家的时候,她父亲说我这辈子再没机会去青海的时候,我的心,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应验了,我宁愿,糊涂些,愚笨些,也不愿相信这是一场阴谋。

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按照结婚的程序完完全全走一遍,我们一回到家,那边就反悔,态度那么坚决强硬,只字未提财礼的事。

他们来了,满嘴的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么地替我着想,让我养病过个三五年再结婚,这样婚礼拖黄了,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好虚伪的表演,好如意的算盘。

她的家人说我欺骗了她,说我利用了她的善良和单纯,到底是谁利用了谁的善良,我们自己知道。

急着去她单位,其实是为了请下大假,把她领走,让我的婚礼成为独角戏。这个瞒天过海的招数,实在高明,让我意想不到。

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已经登记了,而且有了孩子,孩子又已经五个月了。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伪装终于要拆穿,只好一把扯下原本戴在脸上那和善的面具,气吞山河,天下大乱。

她,只会哭泣,在沉默中,终于等到了她能借以来拒绝我的最坚强的理由。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百口莫辩。

即使在死亡的分水岭上挣扎,她也可以视而不见,始终还是那句话,是我伤了她的心,是我在逼她。对,一切都是我的错,剩下的人全都是对的。所以,我该死。

一场疾病彻底让我的人生改变的轨迹,从此骨子里多了个东西,叫做忧伤。我拼命隐藏了那些忧伤,去给她带来快乐,最终还是我伤害了她。她一直想看到我的眼泪,现在她终于如愿了。

眼泪是我的悲伤,现在可以逆流成河。为什么你要那么贪婪,非要看到我的眼泪?当我在你面前流泪的时候,你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了吗?

曾经唱过那么多忧伤的歌,现在全都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因为我的忧伤,因为我没有了原本的幸福和爱情,所以这忧伤会愈演愈烈,从此布满我整个人生。

我还是忍不住幻想,幻想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你迫于家人的压力才会表现地那么绝情,那么冷漠,即使里面夹杂对我的不原谅,也应该是一时之气,只要给我时间就还有挽回的余地。等你的家人走了,我们就可以继续我们原本的幸福生活,孩子会在明年春天出生,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正在向我们招手。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就像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那坚定不移的决心一样,如今却已荡然无存。

我对你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把我们的婚姻埋葬掉,把我们的幸福……

如果真的没有了爱情,那么就请你用恩情,把孩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