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古典散文集(二)(散文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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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谪龙说

【名篇鉴赏】

柳宗元这时贬居永州,处境坎坷,情感消沉。本文暗合了柳宗元的身世遭遇,更多地寄寓了柳宗元的身世之感,表现了柳宗元的追求与希冀,文章内容神奇瑰丽,更富浪漫主义的幻想。【经典句章】

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原文】

扶风马孺子言:年十五六时,在泽州,与群儿戏郊亭上。顷然,有奇女坠地,有光晔然,被鲰裘白纹之理,首步摇之冠。贵游少年骇且悦之,稍狎焉。奇女頩(ping)尔怒曰:“不可!吾故居钧天帝宫,下上星辰,呼嘘阴阳,薄蓬莱,羞昆仑,而不既者。帝以吾心侈大,怒而谪来,七日当复。今吾虽辱尘土中,非若俪也。吾复,且害若。”众恐而退。遂入居佛寺讲室焉。及期,进取杯水饮之,嘘成云气,五色翛翛也。因取裘反之,化为白龙,徊翔登天,莫知其所终,亦怪甚矣!

呜呼!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孺子不妄人也,故记其说。【译文】

扶风那个地方的马孺子说: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泽州,他和一群孩子在郊外的亭子上玩耍。突然,有个奇异的女子从天而降,光彩夺目,身披暗红色皮衣,上面是白色的纹理,头上戴步摇冠。这些少年贵族骇异但很喜欢她,试探着亲近她。那个女子板起面孔怒道:“不准这样。我一向居住在天中央的帝宫,在星辰之间上上下下,呼吸的是阴阳两气,看不起蓬莱,对昆仑不屑一顾,而且是从来不去那些地方的。玉帝因为我自高自大,一生气而把我贬谪到这来的,七天后就回去。现在我虽然屈辱地来到尘世中,却并非是你的伴侣。我回去会给你带来灾祸的。”众人害怕便退避开。于是她来到佛寺,住在讲堂中。等到了期限,拿了杯水喝到嘴里,嘘出来成了一片云气,五彩缤纷。她又拿了皮衣来,化成一条白色的龙,盘旋地飞上天去了,不知道它去了什么地方,也是非常怪异啊!

呜呼!不是它的同类而趁其被贬谪而进行猥亵,不能这样啊!孺子(人名)不是妄言之人,所以记录了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