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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外套

陈玉军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所接触的大都是中年妇女和已婚的男人,在他们那里我昕到了许多美丽的爱情故事,以及当爱情变成婚姻后的可怕的结局。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段美丽的如水晶般的爱情,但确不敢面对甚至想象当轰轰烈烈的爱情转化为平淡生活的样子,并认为自己多生活的感悟是深刻的,清醒的,直到一对平凡的夫妇走进了我的生活。

与我合租一套房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正在读中学的女儿,男主人以前是个商人,我是看过并研究过《福尔摩斯》的,无论是运动鞋,还是泛白的牛仔裤,一直到头上的那顶鸭舌帽,怎么也看不出他曾经下海经商,我到觉得他更像一名足球教练,女主人以前是位护士,因为照顾他们的宝贝女儿,一直没有上班。他的女儿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安琪”,天使的称呼。在我看来,我的小邻居安琪比圣经中的天使还像天使,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虽不是十分富有,可是也不贫穷,男主人身上的一件外套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件半长的没有紧边的休闲装,那件已经泛白的土黄色的外套,除了背后还算完好以外,领子和袖口已经补过不止一次了,但穿在他身上还算整洁。有一次我们吃过晚饭,在客厅里闲聊,我问起他为什么老是穿这一件衣服时,他和她的目光轻轻的对视了一下。我不知道那目光里传送的是什么,但我看到了他们挂在嘴角和来自于心底的幸福。

那是十五年前,他的恋人现在的妻子送他的第一件礼物。那时他要到哈尔滨出差。女友用了将近五个月的工资为他买了这件能够抵御所有严寒和风霜的外套。这件外套陪他度过了哈尔滨冰天雪地的日子,也陪他熬过了一个个孤独的艰难的日子。结婚后,每次出门。他几乎都带上这件外套。他说,穿着这件外套,他觉得舒服,自在。不管离家离妻子多远,也回觉得被幸福和温暖包围着。就想女主人说的那样,这件衣服的意义并不在于它是他们美丽爱情的信物,而在于,这件衣服上有他们平凡生活和悠悠岁月留下的记忆。女主人还说,将来要把这件外套缝的像万国旗一样,让她的丈夫在她的一针一线里感受生活的点点滴滴。

就是这样一件外套,就是这样一对平凡的夫妻,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星星般的光辉,那光辉也是我对我自身生活的一种感悟——细小与平凡中所体现的往往是深切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