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波回到家里,银杏已经起来了,孙红波没在家,她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看到孙红波回来了,脸上才露出微笑。
银杏说道:“红波,事情咋样了?”
孙红波说道:“运柴胡的驴已经出山了,估计要运三次才能运完,我等最后一次跟着他们出山。”
银杏说道:“那估计要到下午了,饿了吧?想吃啥我给你做。”
孙红波说道:“随便做点吧,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银杏说道:“那你歇着,我去给你做饭。”
孙红波说道:“我陪你一起做吧,老婆擀面,老汉烧锅,这才像一家人。”
银杏去和面擀面,孙红波给锅里添水生火,他看到银杏擀面时,身体一晃一晃的,就遐想起来。
饭做好了,两人吃了饭,估计着那些驴该返回了,两人就一起去了王牛家,帮着装柴胡。
银杏夹了一沟子的纸,一走路那些纸就磨得两腿难受,眉头都皱起来了,硬撑着来到了王牛家。
他们来的有些早,那些驴还没回来,银杏和孙红波就去了红杏房间等,王牛不在,银杏也不把做,红杏给两人倒了水,一边等着驴回来。
银杏感觉下边有东西了,心烦意乱说道:“****的,又来了,我都快烦死了,姐,给我点纸,让我去换换纸。”
红杏笑了一下,就去找纸了,然后自己把卫生纸叠成了条状,递给了银杏,说道:“这有啥烦的,是女人都要这样,去吧。”
银杏拿了纸,夹着沟子去了茅厕,在洼子里,能用得起卫生纸的没多少人,擦沟子都用树叶石块胡基疙瘩,就是女人月经来了,大多数女人都用布条,用完了一洗,晾干了再用。
银杏一走,孙红波就用眼睛瞟红杏,红杏看到他眼神,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了,可又不能躲着他。
红杏说道:“红波,这次虽然是我要求王牛把柴胡给你,但他确实对你没敌意了,以后你和他就好好的,我不想看到你俩拼的你死我活,真要有那一天,那先死的肯定是我。”
孙红波愣了一下,在他心目中,红杏本来就是来克死王牛的,就是跟他睡在一起让他上,都不会跟他有感情,可红杏居然这样说,足以证明,红杏已经喜欢上王牛了,正在替代他在红杏心目中的位置。
就在昨天,红杏去了南洼,跟自己说转让柴胡的事,红杏已经流露出这一点了,孙红波就没当回事,这是她第二次表露出这个想法,就让孙红波心痛了。
他可以容忍红杏跟王牛睡在一起,但不能容忍红杏喜欢上王牛,红杏一旦喜欢上了王牛,和他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无法再走进红杏的心里,无法再得到红杏,这对孙红波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孙红波目光暗淡了下来,说道:“红杏,在你心里,我和王牛哪个最重要?”
红杏咬着嘴唇,最后说道:“你们两个都重要。”
孙红波心里发冷,说道:“红杏,你忘了你是咋样嫁给王牛的,这才短短两个月,你就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红杏鼓起勇气说这些话,也怕伤了孙红波的心,但事情就是这样,她是女人,要过自己的日子,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就是有点自私,那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
红杏说道:“红波,不是我变了,是大家都变了,你成了我妹夫,我嫁给了王牛,你还要我咋办?我暗里帮了你多少,你知道吗?为了你能留在野猪坪,我违心嫁给了王牛,为了能让王牛把柴胡转给你,我受了多大难场,这些你都知道吗?”
孙红波不由激动起来,说道:“红杏,让你受苦了,如果你不愿意这样,我立马带着你走。”
红杏苦笑:“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放屁,我能走吗?咱们走了,银杏咋办?王牛能放过我妈我妹吗?别只图了自己快活,不管其他人死活,现在就这样了,有我在这,王牛不会对你咋样的,你也别想着对付王牛就行了。”
孙红波说道:“红杏,不管咋样,王牛对我做的那些,我要加倍还给他,其他事我可以依你,唯独这事,你不能拦着我。”
红杏说道:“你真要这样做,那就是逼我死,我死了,你们打个你死我活,我看不到了,也就不担心了。”
两人正说着,银杏一脸轻松回来了,看到两人表情,说道:“你们说啥啊?一个欠一个钱似地。”
红杏不自然笑笑:“也没说啥,家长里短的随便聊了一点。”
银杏说道:“哎,姐,你嫁给王牛快两个月了,你怀上了吗?要是怀上了,就不用每月这么麻烦了。”
红杏说道:“哪能那么快啊?还没有。”
银杏说道:“哦,那你们可得抓紧了,结婚了不生娃,又该让外人乱说了。”
红杏说道:“银杏,你还真盼姐给王牛生娃啊?”
银杏说道:“这有啥,男人跟女人结婚,那就该怀娃生娃啊,咱们就比赛一下,看看咱们谁先怀上,我要是先怀上了,你的娃就管我的娃叫哥了。”
红杏说道:“好啊,那你和红波就得抓紧了。”
两姊妹说上了怀娃,孙红波心里又乱了,要是红杏真给王牛生娃了,那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王牛了,自己就没办法拢住红杏的心了。
就在这时,外边有了驴叫,赶驴的那几个人回来了,孙红波红杏银杏一起出了房间,帮着那几个人装柴胡,装完了后,赶驴的就走了,现在还剩下二十多袋的柴胡,再有一次就能全运出去。
孙红波说道:“红杏,银杏,这有你们,我就跟着他们先走了,我在兰桥街道等着他们,等全运完了,我就进县城去。“
银杏说道:“好吧,你不在,我和我姐也能说说悄悄话,卖了柴胡,就早点回来。”
孙红波跟那几个赶驴的人走了,红杏心里的压力没有了,两姊妹回了房间,坐在炕上说话。
红杏说道:“银杏,结婚后,红波对你咋样啊?稀罕你不?”
银杏说道:“稀罕着呢,一会不见我就魂丢了一样。”
红杏一笑说道:“我看你是看不到红波,你丢了魂还差不多,银杏,咱们洼子好看女人多,红波又是看到好看女人围不动的,千万要多留个心眼,别让他勾三搭四。”
银杏说道:“我留心着呢,不会让他胡来的。”
红杏说道:“要把男人的心拴住,那还得有点本事才行,要让他彻底迷上你。”
银杏说道:“啥本事啊?你能不能教给我?”
红杏笑了一下:“这个当姐的咋好意思给你说?你自己慢慢摸索吧。”
银杏拉着红杏的胳膊,求着说道:“姐,我从小都笨,啥事都不过脑子,你既然知道了,就给我说说吧,好姐姐,求你了。”
红杏说道:“姐不好意思说,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妈最近咋样?”
银杏说道:“好着呢,恨不得吸到鼻孔里去,出门形影不离的,我就担心一件事,咱妈万一怀了娃,最后和咱们娃一样大,那多怪啊。”
红杏说道:“我想不会的,这么多年,咱妈这事就没停过,也没见咱妈怀过,我估计,咱妈那失灵了,这辈子都不会怀了。”
银杏心情复杂起来,说道:“有时候,我盼着咱妈怀上,有时候,又怕咱妈怀上,怀不上了,咱伯这辈子连个儿女都没有,想着他怪可怜的。”
红杏说道:“这有啥,咱伯没儿女,那咱们是啥了?咱们就是咱伯的女子,以后等他们老了,咱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银杏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唉,可怜了半辈子,现在终于有好日子过了,咱伯真不容易。”
红杏想起一件事,说道:“银杏,你有没听过别人说过,你和咱伯哪儿长得有点像?”
银杏小时候就听人说过这事,长大后就没人在她跟前说了,自己和张长久没一点关系,咋可能跟张长久长得像啊?
可自己确实跟张长久长得有点像,那眼睛,那耳朵,只要两人站在一起,就是让不认识他们的外人,都能看成是父女关系。
银杏现在一听红杏说起这事,也感到奇怪,说道:“姐,我也感觉和伯有点像,可这事为啥啊?”
红杏说道:“为啥?问问咱妈不就知道了?咱妈是咱爸咱伯合伙娶回来的,本来咱妈要嫁给咱伯,就嫌咱伯一头的疙瘩,最后才跟了咱爸,这事洼子人都知道,估计,早早咱妈就和咱伯好起来了。”
银杏想不通,说道:“咱妈咋能这样啊,跟了咱爸,就不能跟咱伯胡黏了,都气死我了。”
红杏说道:“别气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是翻出来,对咱妈咱伯都不好,就算你是咱伯的娃,也没啥,咱们还是亲的。”
银杏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失落,说道:“没想到我是一个假的啊,我现在就为咱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