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的嚎叫声一声比一声低,接着蹬了几下后腿,就不动了,韩满囤杀猪只用一刀,当地也有说法,要是杀猪一刀杀不死,以后死了到了阎王那,阎王会算账,以后托生,就让托生为猪。
韩满囤到大铁锅试了一下水温,给里面加了几瓢凉水,然后让人把死猪抬到了大铁锅里,他拽着猪尾巴,在里面来回转着,死猪经热水一烫,猪毛就很容易拔下来了。
韩满囤拔着猪毛,等猪毛拔光了,韩满囤指挥帮忙的人,把死猪头朝下掉在一个杠子上,在猪后腿上割了一个小口,用一根一米长的钢筋,捅进小口里,在猪身的其他地方捅了一遍,然后用嘴在小口上使劲吹,其他人在猪身上使劲砸,不一会,猪身就胀了起来。
这样做是为了更好清除猪身上的杂毛,估计现在杀猪匠不会这么费事了,把杂毛刮掉就行。
清除完杂毛,下来就要开膛破肚了,韩满囤用一把小刀,割开了猪肚,里面的热气散发出来,韩大满用一个筛子接住了肠肚,就端了筛子去一边翻肠子去了,帮忙的人来看猪膘肥厚。
几个小娃围着韩满囤,想要猪尿泡,韩满囤说道:“你们谁想要猪尿泡啊?”
几个小娃都叫:“我要我要。”
韩满囤说道:“谁给我说,你爸你妈夜黑是咋睡觉的,谁在上谁在下,说的好我就把猪尿泡给谁。”
一个小娃说道:“我说,夜黑我爸我妈睡觉,我爸开始在上边,最后我妈又到上边。”
韩满囤说道:“那你妈叫了没有,是咋叫的?”
这下难住了那个小娃,小娃半晌说不上来,小娃的妈在不远处,看韩满囤为难自己儿子,就说道:“韩满囤,娃都说了,快给了娃,要不然我骂你了。”
韩满囤把猪尿泡给了这小娃,小娃欢天喜地跑走了,不一会,他就拿着吹大的猪尿泡出来玩了。
两扇猪肉扛到了张木匠家,张木匠家有钱,只要办事,都要杀一头肥猪,做出来的席面也丰盛,肉片也厚,大家对吃席面特别期待。
张金玲在院子里忙活,前后看不着王刚的身影,张金玲心里就来气了,心想,****的,是给你娶老婆,让你快活,可忙活的时候躲得不见人影。
张金玲踢开了王刚房门,看到王刚还赖在炕上,上去揭开他的被子,一缸凉水就浇了下去,骂道:“王刚,大家都忙成龟娃子了,可你倒好,躲在这睡大觉,这酒席不用办了。”
王刚哎呀叫了一声,急忙坐了起来,说道:“金铃姐,我全身难受,让我睡会。”
王刚夜黑上了一线天,让电打了,最后又受了凉,下山的时候摔了几个跟头,脸擦破了,身上也有几处伤,他也想挣着下炕,但身上软的像一根面条。
张金玲看到了王刚脸上的伤,说道:“你夜黑偷牛去了啊?脸上咋有伤了?是不是哪个女人抓的?”
王刚说道:“金铃姐,我夜黑去外边,没看清路,翻到沟里去了,出去怕人看到丢人,就不敢出去,求你了,别让我出去了。”
张金玲说道:“你****的,给你娶媳妇,可你在这躲清闲,让大家给你忙活,等办了酒席,第一晚别和娟丽睡了,治治你的毛病。”
王刚说道:“你说咋办就咋办,你先出去吧,让我在睡会。”
王刚已经成这样子了,干活也指望不上他了,张金玲就到了外边,看到孙红波来了,就去招呼他。
张金玲笑道:“红波,你来了啊,你不用干活,就坐那抽烟喝茶。”
孙红波说道:“那咋行?我来就是干活的,有啥活给我分派吧。”
张金玲说道:“那你就陪着我,把我陪高兴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里人多,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孙红波说道:“你家办事,董斌不来可不行,他来了你就不这么难受了,给他捎话了吗?”
张金玲说道:“捎了,估计他晚上就来了,唉,他来了我就木乱了,趁他还没来,咱们还有机会,咋样,去后山吧。”
孙红波笑道:“外边冷成那样,还不冻硬了啊?我哪都不去。”
张金玲笑道:“我还怕你不硬呢,越硬越好,去吧?”
孙红波说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一会你不见了,我不见了,那还不让人猜疑啊?好好的,别想那事了。”
张金玲说道:“不识抬举,你不去算了,又不是我一个人难受,哎,田娃回来没给你说,电是咋断的吗?”
孙红波说道:“说了,他查电线查到了一线天,电杆倒了,电线也断了,他把电线接上才回来。”
张金玲说道:“一线天是个风道,把电杆都刮倒了。”
孙红波说道:“风再大也刮不断电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推倒的电杆,只可惜没有证据,不然我让他好看。”
张金玲说道:“在洼子里,除了王牛弄这事,谁还有胆子啊?等他来了,我非得说说他不可。”
两人说着话,张彩铃也来了,家里办事,她这个大女子不能袖手旁观,再说张金玲来了两天了,两姊妹还没碰过面,也说不过去。
张彩铃看到孙红波和张金玲在一起有说有笑,心里就泛酸了,她一心想勾搭上孙红波,借他的种怀娃,可孙红波对她敬而远之,让张彩铃恨不得爱不得,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张彩铃看到孙红波和张金玲亲密的样子,就猜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估计都有了炕上那点事了,就埋怨孙红波厚此薄彼。
张彩铃走到两人身边,说道:“哟,你们要亲热,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让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张金玲说道:“我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可孙红波不去,姐,把我都忙坏了,你咋才来啊?”
张彩铃在孙红波身上瞥了一眼,心情愉悦起来,转而对张金玲说道:“金铃,这是给王刚结婚,又不是给臭蛋结婚,我那么紧张干啥?再说,我家里一大摊子事,得伺候几张嘴吃饭,哪能说走就走啊?”
孙红波说道:“你们聊,我去干活了。”
张彩铃说道:“红波,我刚来你就要走啊?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孙红波说道:“不是,我是来干活的,陪着你们说话咋行?”
张金玲说道:“干重活有人,你就是摇笔杆的,待会写对联礼单,少不了你,现在就陪着我们说话。”
孙红波想起一件事,说道:“彩铃姐,夜黑王牛出去过没有?”
张彩铃说道:“没有啊,现在赌场没法开了,天一黑都上炕睡了,我没发现王牛出去,半夜里有人叫门,是王牛出去开的门。”
孙红波估计会不会这个人跟断电有关,急忙问道:“彩铃姐,你没看到叫门的人是谁吗?”
张彩铃说道:“天那么黑,又那么冷,我咋舍得出被窝啊?不过夜个来了一个人,说是王虎的朋友,两人从后晌喝酒喝到了天黑,王虎让那人住到了牛圈,要在洼子常驻,该不是这个人叫的门啊?”
孙红波说道:“哦,这个人叫啥?”
张彩铃说道:“我听王虎叫他高升,是王虎的救命恩人,我准备酒菜,王虎就不让我待了,也没听到他们说啥。”
孙红波再想这个人的来路,他马上就和黑八联系到一起了,黑八现在走投无路,很有可能来野猪坪藏身了,如果是这样,那他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张金玲说道:“红波,你在想啥呢?”
孙红波笑道:“没想啥,哦,我想出去转转,一会回来写对子。”
孙红波担心王虎收留的这个人是黑八,现在黑八身上背着人命,穷凶极恶,而且自己坏过黑八的事,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那就要早作准备,不能打无把握之仗。
孙红波决定去北洼观察一下这个人,但还不能惊动他,他回家拿了望远镜,就急匆匆来到北洼对面的大山上,这个望远镜本来是王牛的,他从大狗手里缴过来之后就没还给王牛,王牛也不敢来要。
大山里的蒿草已经枯黄了,但大山里到处都是华山松白皮松,还是葱绿一片,他躲进一棵白皮松后,端着望远镜,打量着牛圈。
他第一次进野猪坪偷树,让王牛带着人抓住后,就被关在牛圈里,让王牛大狗瞎娃打的不成人形,要不是红杏搭救,他活得成活不成还很难说,一看到牛圈,孙红波就对王牛有气。
孙红波一直注视着牛圈大门,可牛圈大门关闭,一直没有人进出,他在这待了快两个小时候,也没看到那个人。
孙红波又等了一会,没看到人和动静,只得离开了那,想着有时间了再来,只要这个人不是黑八,那他的警报也就解除了。
孙红波一回到南洼,就开始忙活了,在张金玲家写了对子,张娟丽家派人来叫他,他又去了张娟丽家写对子,洼子就他一个会写字的,毛笔字也不是他的强项,但只要写在纸上,好不好也没人鉴别。
张娟丽看到孙红波很高兴,这次她能如愿嫁给王刚,孙红波的功劳最大,所以她对孙红波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