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被恶意的抬起,对方手指相当有力,适时的扯回了杜藜的记忆。
“你居然在我的面前想别的男人!”
杜藜缓了缓神,带着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现在的表情相当……****,让人看着觉得你在回味什么勾当。”白楚舫又开始了这半年来一如既往的嘲讽。天知道他有多憎恶柯嫒的多情花心,这个女人从来不会把真感情放在他的身上,而现在,她还在他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这是对他最直接的讽刺,比挑衅的献媚都让人痛恨。他的手指捏得更加紧,想要借此引起对方的注意:“你又勾引了谁?告诉我。”
杜藜挣扎了两下,她从来不知道白楚舫的力气这么大,也从来不知道私底下,对方居然是这么跟柯嫒相处的。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相处愉快,至少在外人的面前他们是男才女貌的典范。原来她被表象给愚弄了。脑中突然想起白楚舫对柯嫒的评价,还有那充满可笑缘由的复仇计划。显然,柯嫒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心,这从杜藜在病院中看到贾弈和这段时间接到众多陌生男人的电话中可以看出来。白楚舫和柯嫒,都是演戏的高手,他们谁也没有对谁用过真心。
糟糕的是,白楚舫把她当成了柯嫒。
魏皓仁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白楚舫一直认为这个身体就是柯嫒的,跟杜藜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你管得着我在想着谁么?”杜藜冷冷的回答他。现在理还乱的情况下,她只能先跟白楚舫撇清关系。
“你是我的女人。”白楚舫逼视这对方,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相比白楚舫眼中的专制,杜藜反而平静得过分。这种神情以前从来没有在柯嫒的身上出现过,甚至于对方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奇怪。要知道,自从白楚舫找到柯嫒,对方对自己可从来都是畏惧加奉承外带勾引,而不是现在的淡漠和隔阂。她又在玩什么把戏?白楚舫直觉的思考。
杜藜却懒得搭理他,挣扎着想要脱离对方的控制:“我是我,你是你。少在我的身上乱盖章子,你放开。”
白楚舫挑眉,张口就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听到惊呼之后才道:“现在不是,过些天就是了。我们两个的订婚宴就在十天以后,跟魏老大同一天。怎么样,高兴么?你不是一直想要钓名金龟婿,现在,我让你钓上了,你该要如何的感谢我。”
杜藜震惊得瞪着他:“订婚宴?魏皓仁的?”
“是我们的。”白楚舫不喜欢对方口中吐露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哪怕是自己的表哥都不行。他搂住对方的腰肢,狠狠地印了一个吻上去,察觉到对方还处在狂大的惊讶中,不由得越发得寸进尺,直接将舌头给伸入了她的牙缝,攻城掠地。
对于非礼,杜藜的反应从来都是直接干脆。她猛地提向了男人双腿之中,白楚舫从来没有想过柯嫒也会有这么野蛮的一面,毫无防备之下被命中红心,痛得他弯下腰,双手还死死地扣住对方,大骂:“你疯了!”
杜藜根本来得搭理他,抬脚就要出门,却被对方猛力拉扯得倒退:“放开……”‘啪’地一声,迎面而来就是一个耳光,杜藜只觉得耳朵蒙得一下,瞠目结舌。
白楚舫将她丢到墙壁上:“你居然还敢反抗我。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又找到新的金主了,说说看,又给我带了几顶绿帽子?又跟几个男人上了床?他们又给了你多少好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讽刺,一句句话都像锥子一样钻进对方的耳膜,想要借此剥开那娇媚面具下的丑陋,让里面的散发着恶臭的脓水流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对方的真面目,都来嘲笑她的虚情假意,都跟他一样,将对方扎得体无完肤。
男人英俊的面孔被扭曲,他嗤笑着问:“从有夫之妇手上夺取男人,能够满足你的虚荣心?还是,你根本就是喜欢勾引男人,想要做一辈子的小三?”
‘啪’地一声,这次是杜藜的巴掌挥到了白楚舫的嘴角,下手之重,内里的牙龈都咬破了口腔,一股血腥气冒了出来。
她说:“懦弱!别以为欺负我这种弱质女流就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个男子汉。你越是贬低我嘲讽我,越是显示你的心虚,你的软弱。怎么,你还没有摆脱柯嫒对你的至酷?你还是没有办法爱上别的女人?你以为娶了柯嫒你就报仇了,你就能够证明你长大了!告诉你,你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你,让人取笑你的自欺欺人和假情假意。”
“你胡说什么?”
杜藜冷笑:“看吧,你又要发飙了?是准备继续用言语侮辱我,还是准备再次使用暴力?或者,你再变成衣冠禽兽的样子,哄骗柯嫒,让她跌入你编织的陷阱,死无全尸身败名裂?”
“哈,”白楚舫双眼通红,摁着对方肩膀的手指深深的掐入肌肉中:“身败名裂?你还有什么名声,你当自己是处 女贞德,还是圣母玛利亚?你早就是被男人睡了又睡,抛弃了无数遍的残花败柳。”
杜藜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完了?说完了就给我滚!”
白楚舫咧开牙齿,嘿嘿地冷笑:“你跑不掉的。”
“我不会去参加什么订婚宴。你要娶柯嫒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别做出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是柯嫒,这是毫无疑问的。”
杜藜闭上眼睛,仔细将刚才争吵之前的话都回想了一遍。白楚舫透露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魏皓仁要跟柯嫒订婚了,一个是他要跟自己订婚。这两件事的冲击都太大,一时让杜藜找不到理智的方向。还好,最初的震惊被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骂给发泄了干净,现在她的冷静已经回笼。
她必须思考如何增加自己的筹码,她不得不兵行险招,说:“我不是柯嫒。”
白楚舫还处在别对方挑拨的怒火中,对方的话就好像往熔岩中丢了一块浮冰,噗通一声,还没散发寒气就融化吞噬了:“你说什么?”
“我说,”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是柯嫒,我是杜藜。”
“你在开玩笑。”
杜藜放松身体,背部靠在墙壁上,用着最冷淡最疏离的,属于杜藜特有的表情淡淡地说:“我的冷笑话不值钱,我并不准备再敲诈你一笔。我是杜藜,曾经顶着柯嫒的外貌去了你们白家,骗取了你的信任,而你在家庭舞会上求婚,我当时在吃蛋糕。”
这种糗事当时的见证人很多,不过真正的柯嫒却是不知道细节的。同时,在外人眼中,别人也不知道杜藜贪财到了一种变 态的地步,除了曾经被她消遣过的白楚舫和魏皓仁。
白楚舫的表情有些松动,杜藜接着道:“在温哥华的时候,白琦跟我闹了一点小矛盾,她躲在了柜子里,被我找到,之后我们一起去找皓仁,下了很大的雪,皓仁卡在大树中间,差点被大雪埋了。在你们男人出去寻找白琦之前,你威胁过皓仁,说让他负责。”这就不是外人所知晓的事情。实际上,白楚舫逼迫魏皓仁的时候,在场的除了魏家兄弟就只有白楚舫和杜藜在,事后所有人都安全,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几个家族之间多年的友谊,作为代价,白琦也不得不退出,魏家父母彻底的对白琦失望了。凭借着那一件事,杜藜才真正的被魏家的人逐渐接受。
白楚舫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真假来,可是杜藜的冷漠形象太过于熟悉,甚至于仔细端详之后,很容易就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跟柯嫒以前的气质相差太大。
柯嫒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苍白过,去温哥华之前整个杂志社都在赶工,杜藜那不爱化妆的面庞上就成日的挂着吸血鬼样的脸。还有这没了波浪的直发被随意的扎起,休闲舒适的着装,灰色冷色调更是让人直觉的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勾引男人的花瓶,而是一名工作至上的职业女性,还是坐家的那种。
白楚舫想要消化堪称恐怖的事实,可迟钝的大脑迟迟没有接收到讯号。他困惑的问:“你是杜藜,那魏老大身边的那个又是谁?”
对方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这还用问,当然是柯嫒。”
白楚舫越发糨糊了,呐呐的:“我一定是被雷劈了,还是我在梦游。我居然想到了灵魂出窍,这不是现代版的聊斋故事吧。”
杜藜已经趁机挣脱了他的桎梏,吵架了这么久,口渴了也是应当的,并且好心的给白楚舫倒了一杯咖啡。现在的他,需要振作。可是,对方的脑波明显跟杜藜不是在一个频道,他又问:“那我到底要跟谁摆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