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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毒泉

当晚,李光颜便在军中摆上宴席,为三人接风洗尘,吴元庆说起来意,李光颜道:“兄弟你真是男儿本色,好,你来我军中效力,我可是求之不得,只是委曲你了。”

吴元庆道:“只要能杀敌平乱,说什么委屈不委屈?还不都是一样。”

李光颜道:“也是。以老弟才智,自能建一番功业,到时皇上心中欢喜,就不会怪罪你了,也许仍有封赏。”

吴元庆道:“封赏不封赏的,我倒从来没想过。若能让国家太平,百姓不再受苦,我就再无所求了。”

李光颜感动道:“兄弟为国为民之心,天日可表。”两人举起杯来,一口而尽。喝了几杯,李光颜道:“兄弟,哥哥可不能陪你了。哥哥肩上责任重大,可不能醉酒误事。”

吴元庆道:“若所有将领皆如哥哥一般,叛乱早就平了。”

明日,李光颜派兵攻打凌云栅,吴元庆乞为前锋,林洁女扮男装,扮作军士跟随。

吴元庆带领一千士兵,到得栅下,只见这凌云栅位于两座山峰之间,两峰夹峙,高耸入云,只在两锋之间,有条小路,像一条蛇般蜿蜒而上,乃是进入淮西的重要通道,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其时正当五月,烈日当空,众人口渴难耐,只见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到了山脚,成一清潭,水流汩汩,落在潭中,响声叮咚,清如碧玉。众军士见了,顿时更是口干舌燥,当下便都奔向水潭饮水。

吴元庆见队伍混乱,顿时大怒,喝道:“站住,行军之中,怎可如此无组织无纪律?”

但众士兵口渴难奈,对吴元庆心中又并不甚服,谁都如没有听见。吴元庆心想,这样喝水,敌人若从山上冲下,岂不是将溃不成军?何况敌人若从山上溪水之中投药,众人中毒,只怕不战便败了。今日我若连这一千多人的先锋队都约束不住,还谈什么平叛讨贼?当下一跃而起,从众人头顶上越过,挡在了跑在最前的一个士兵前面,喝道:“回去。”

那军士道:“哪有不许喝水的道理?你又想叫我们打仗卖命,不说叫我们吃饱饭,却连这山水都不让我们喝,难道我们便不是人了吗?”

吴元庆道:“谁说不许你们喝水了?但必须按条按理的来,岂能这样一窝蜂般的前拥后挤?军有军法,你们这样胡闹,打仗岂能不败?”

那人鼓噪道:“你打了多少仗?便来指手划脚?我们偏不听你的,偏要喝水。”

后面兵士都大声叫道:“我们要喝水,我们要喝水。”互相推推搡搡,一齐向前冲,顿时乱成一团。

原来众兵士对征战早已厌恶,加上条件艰苦,伙食欠缺,心中都不禁又怨气,幸得李光颜治军有方,又能与将士同甘共苦,因此甚得人心,将士皆服。但吴元庆并非皇上亲封的将军,年纪又轻,因此这些士兵根本就看他不起,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吴元庆心想,若不立威,何以服众!当下大喝一声,运起内力,向后猛推,众人顿时身不由己的被他推得向后倒去。惊呼声中,顿时摔倒一片。

众军士见他如此神力,不禁怔得呆了,顿时谁也不敢动。

吴元庆喝道:“若不严肃军纪,终难打仗,来人哪,把这人斩了。”顿时便有人把鼓噪之人拉下去,立斩于地,众军士都不禁凛然。

吴元庆叫众军士排好阵势,说道:“这水从敌营中流来,要防下毒,咱们先试一下有没有毒,若无毒,则排队饮水。说不得,只好我先试一试了。”说着便要到潭中饮水。

一个军士站出来大声道:“吴将军不可。你是一军之主,若是中毒,如何是好?便由小的先试一试吧。”

吴元庆道:“也好。无论是否有毒,功劳簿上都给你记一功,若是你中毒身死,你之家人我必遣人照顾。”

那军士爬在潭中,一气喝了好几口,等了一会,仍是无事,那人喜道:“这水无毒,可以喝了。”一语未了,身形一晃,捧着肚子大声叫痛起来,吴元庆叫道:“不好,这水中有毒。”跃身上前,点了那军士胸口数处穴道,只见他脸色苍白,眉眼痛得痛苦的扭曲着。

吴元庆道:“不知这药毒性厉不厉害,我先帮你用内功逼出来,成不成功,却也难言。”

一军士道:“将军不可,大敌当前,将军岂可为一小卒而自伤身体?”

吴元庆道:“将军小卒都是人,生命同等重要。我用一下功,也伤不了身体。”当即盘膝坐起,双掌对着军士后背,运起内力,缓缓注入小兵体内。

过了良久,只见吴元庆头顶一阵白气升腾,可见其耗功不小,那小兵却哇的一声,大吐起来,只吐得搜肠刮肚,吐得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终于肚子不再痛,他跪下来,感激得热泪盈眶,说道:“多谢吴将军救命之恩。”

众军士都是极为感动,齐齐下跪,说道:“誓死效忠将军大人。”

吴元庆道:“大家都是为国效忠,不分将军小卒,只要能为国卖力,便都是好男儿,好汉子。”

便在这时,从山中冲下一军,约有两千人。吴元庆叫道:“正是男儿报效国家之时,咱们若退,敌人乘机冲杀,只怕我军有失,咱们人数虽少,只要抵挡得一时,待李将军大军到时,便可破了此关,只要咱们冲上山栅去,便可有水喝了。”

众军士叫道:“愿听将军将令。”

吴元庆道:“好,随我冲杀。”一马当先,迎上敌将。

从敌营中冲来一军,只见当先一骑,却是王览。原来此栅守将便是王览,副将却是鲜于熊儿,两人见官兵来攻,本来甚是惧怕,紧守寨栅,后见只不过是个前锋队,王览便叫鲜于熊儿守寨,他却带兵来杀一阵。

见到吴元庆,王览喝道:“原来是你。吴元庆,这淮西乃是你父所创下来的基业,你竟带外人来攻吗?”

吴元庆喝道:“无耻反贼,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废话。你若还知羞耻,提到我父,宁不愧死吗?”

王览道:“吴元庆,你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你父创下基业,见你不成材,这才传给弟弟,如今看来,你父倒真算有眼光。”

吴元庆冷笑道:“你一个反贼,说什么心胸不心胸?我今日要为朝廷除害。”冲上前去,便是一剑。

王览冷笑道:“你若说反贼,便是你父亲带的头,你是连你父亲也骂了。”说着还了一剑,双剑相交,王览只觉手臂巨震,差点连剑都震丢了,心下大骇,心想这小子武功竟已经如此高强,倒不可轻视了。忙打起精神应战。

两人交手数合,王览不敌,他带的兵虽多,但官兵人人奋勇,皆以一当二,淮西兵无心恋战,竟处于下风。

王览心想,今日真是鲁蛮了,早知如此,便只宜坚守,不该出战。调转马头,往山上逃去。吴元庆挥兵掩杀,紧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