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和傲雪欺霜也忙翻身上马,向前追赶。直追了二十来里,才见吴元庆慢了下来。傲雪欺霜早累得气喘吁吁了,一见了他忙喊道:“公子,你别焦急,可别把自己累坏了,你若累坏了,那可更加怎么办呀?”
吴元庆一路狂奔,早哭了一场,他只任泪水随风飘洒,这时早沉静了下来,见他们追近,他便放慢马步,缓缓而行。他更不回头,问道:“如今府中的事务是谁在处理?”
雷雨悲愤道:“是吴少阳。”
吴元庆吃了一惊,嘶声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申州当刺史吗?他怎么到的蔡州?”又道:“我早料到是他了,我早该料到了。”
雷雨道:“所以我说这事有些蹊跷,鲜于熊儿说,是老爷病前留书召吴少阳来摄副使,暂管淮西事务的。”
其时一行四人正经过一片山林,一株古松生在路边,苍劲青翠,一枝横斜,正挡在吴元庆马前,吴元庆忽然横掌劈出,掌锋如刀,只听咔嚓一声响,手臂粗细的松枝断落,吴元庆吼道:“淮西是我们吴家的,他吴少阳凭什么来管?”
雷雨道:“公子,咱们快快回去吧,现在吴少阳已经控制了淮西,咱们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以防他对公子不利。”
吴元庆哼了一声,冷冷道:“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我可不怕他。”
四人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估计尚有一日路程,这时夕阳西下,天上红云朵朵,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更是金光万道。四人心情沉重,也无心欣赏美景。忽然,马蹄哒哒,从后面追上来一匹马,众人都不禁回头去看,却是一个女子,长得婀娜多姿,眉眼风liu,见了吴元庆,眼睛如水波般温柔的一荡,嘴角微微而笑。
若在平时,吴元庆早被她吸引住了,但如今在父亲病危的燃眉时刻,任他再如何风liu,那女子如何美丽,他也只作视而不见。只瞥了一眼,便回过头来控马而行。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喂”。那女子已经纵马追了上来。
吴元庆并不认识她,不禁诧异的回头,只见她已经与自己并马而行,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就好像那天边的晚霞。见吴元庆正询问的看着她,她灿然一笑,说道:“哎,请问你们看见一个年轻公子从这里走过吗?”
吴元庆皱眉道:“什么年轻公子?我没有见。”说着驾的一声,一鞭抽在马股上,那马长嘶一声,向前急奔。
奔出数里,马速稍慢,却见那姑娘的马又已经赶了上来,与自己并辔而行,似娇似嗔的笑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呢。”
吴元庆不答,只听那姑娘笑道:“咦,你这人年纪轻轻的,却总苦着张脸,倒似个老头子似的。”
傲雪等三人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傲雪听了这话,怒道:“你这姑娘,年轻轻的,总缠着我家公子干什么?好不知趣。”
那女子并不发怒,笑道:“我缠他干什么?难道我还会喜欢一个老头子吗?我不是向他打听一个人吗?”
傲雪怒道:“我们早说了,没见过一个年轻公子,你还问什么?”
那女子笑道:“果然一个都没见过?”
傲雪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还有什么果然不果然的?”
那女子指着吴元庆道:“这不是年轻公子吗?眼前时时看见的,却说一个都没看见,可见当面扯谎。”
这时雷雨说道:“你要找的公子长得什么样?你倒说说看。”
那女子道:“这公子约摸十八九岁年纪,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大大的眼睛,剑眉入鬓,身穿一袭雪白的长衫,腰间佩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话未说完,忽然噗嗤一声,笑得弯下了腰,伏在马背上,格格笑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