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庆听她说在此娶妻生子过一辈子,不禁怦然心动,回头看她,见她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心想若不是父母在外危机重重,而身负大仇尚未得报,此生只怕真就在此生活一辈子,倒也不错。
两人从小径向前行,迎面走来两个男子,每人肩上挑着一担柴,林洁叫道:“林二伯,陶三叔,你们砍柴去了吗?“
两人忙答应,道:“林洁,你不是出源去了吗?怎么就回来了?还带了个客人来?待会一定到我家去坐坐。”便站着与吴元庆问长问短。
待两人过去了,又碰到两个提着衣桶回家的妇人,更是围了二人叽叽喳喳的说过不了,说得吴元庆倒不好意思了,他从出生以来,便是宝贝公子,父母严肃,下人更是恭恭敬敬,从没人如此亲热的与之说话,却也觉得有趣。
前面是一个空坪,两个少年正在比剑。那年纪稍小的约摸十一二岁,年幻大的亦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两人拳来剑往,正斗得热乎,吴元庆只看了两眼,大是惊奇,自己平素对武功颇为自负,别人也多称扬其为练武奇才,纵横淮西几年,从未遇过敌手,纵然是军中名将,府中名侠,也都不是他对手,这时见了这两个小孩子的剑法,只觉得精微奥妙,自己远远不如,顿时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心想自己平素小瞧天下英雄,其实天下高人多得是,自己在蔡州,因为贵为节度使的儿子,人人都容让三分,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了不起呢,真真是坐井观天了。
那两个少年打得正起劲,眼看那小的虽然年纪较轻,武功却着实了得,那年纪大的只怕十有八九还要输,只听他忽然叫道:“林姐姐,你回来了吗?”
那年纪小的道:“林姐姐回来了吗?”回头一看,果然看见林洁,欢然道:“林姐姐,你怎么就回来了?这个客人是谁?”就在这时,那大孩子已经一掌击在他的背上,他直飞了出去。
林洁哎哟一声,叫道:“刘总,你怎么还出手啊。”飞奔过去扶起那摔倒少年,问道:“黄芝,怎么样?受伤了吗?”
那少年站起来,道:“不碍事。刘总,你出手太也狠毒了,林姐姐来了还动手。”
刘总笑道:“我可不知道林姐姐来了,我本是要骗你的,谁知道歪打正着了?我这叫兵不厌诈,你败了就是败了,可不能撒赖。”
那叫黄芝的少年笑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撒过赖?不就是挑两担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二人以武赌胜负,败者负责今天挑水,刘总眼见不敌,便诈称林洁回来了,趁黄芝回头观望之机,打败他,谁知他误打误撞,林洁果然便站在边上。二人便都上来缠住林洁问长问短,十分亲密。
那刘总回过头来,看见吴元庆,不禁一惊,说道:“你怎么来了?”吴元庆早认出他便是黄芬的弟弟,当年曾偷过李红英银子的那个孩子。笑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刘总道:“林姐姐,他就是那回欺负我的坏人,你怎么让他也到我们这里来了?”
吴元庆道:“我欺负你了吗?小孩子便只知胡说八道。”
林洁忽然啊的一声,道:“我记起来了。原来你就是……”横了吴元庆一眼,道:“难怪你说认识我。哼,还骗我说是什么上京赶考的书生呢。那回你带着一个女子欺负总儿,哼,两人大人欺负一个孩子,真为你们羞。那个女子呢?”
吴元庆道:“林姑娘,你可不能这么武断。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欺负了他?”
林洁道:“哈,你还不承认吗?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错吗?”
吴元庆道:“你只看见我们追他,可是你知道前因后果吗?”
林洁道:“我怎么不知道?总儿说,你们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诬赖他偷了你们银子,仅仅只因为他的样子像个小叫化,你们这些有钱人也太势利了吧?”说着不禁来了气。